第34章 二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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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佩瑜顺着大开的门看过去,瞳孔猛得缩紧。

被压上来的居然是魏忠和平彰。

宋佩瑜原以为是他在刘府放玉佩的事暴露了,抄家刘府才会牵涉到东宫,如今看来倒是他心中有鬼,就成了惊弓之鸟。

情绪大喜大落之下,第一次经历这么大危机的宋佩瑜未免有些脚软,伸手抓住重奕的椅背稳定身形,忽然感觉手背上一热,有什么东西被塞进手心。

宋佩瑜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借着遮挡看去,顿时哭笑不得。

是块被油纸包着的硬糖,看油纸上的图案,正是宋佩瑜送到东宫的年礼之一。

始终紧绷的情绪松弛下来,宋佩瑜眼尖的发现重奕靴子边也有相同的油纸,可见刚才永和帝在大发雷霆,却没影响重奕吃糖的心情。

魏忠和平彰脸上满是相似的茫然和不安,平彰慌忙的目光捕捉到了重奕的身影才稍稍平静了些,给永和帝问安的声音却仍旧止不住的发抖。

肃王先问魏忠,“建远将军可认识地上的玉佩?”

魏忠的长相只能说平凡却异常憨厚,因此脸上的茫然和震惊就格外有说服力,“这是臣十分喜欢的一块玉佩,半个月前就丢了。”

肃王从座位上起来,将地上的玉佩捡起来握在手中,冷声道,“那你倒是说说,你丢失的玉佩为什么会恰好出现在钦天监监正刘克的府邸?”

魏忠不可置信的看向已经力竭正趴在地上喘气的刘克,结巴的开口,“可,可能是,有人,偷了臣的玉佩,然后卖给了刘克”

说到最后,魏忠自己都信了,眼巴巴的望着肃王。

肃王双手握住玉佩的上下两端,猛地拧了下,玉佩忽然从中间分成两半。

这玉佩竟然是空心的,只是里面并没有东西。

“里面的东西呢?”肃王将分成两半的玉佩平摊在魏忠眼皮底下。

“这不可能!”魏忠伸手就要去抢玉佩,肃王却猛的一个抬手躲开了,还顺势赏了魏忠一脚。

肃王踢得毫不客气,就算是魏忠这样在战场磨砺过的壮汉都趴在了地上,他连忙爬起来,“臣用了这玉佩三年,从来不知道玉佩里面竟然是空心。这一定不是臣的玉佩,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臣。”

千牛卫能精准的去建远将军府抓人,早就肯定了这块玉佩就是魏忠的东西。任凭魏忠再怎么喊,也只会让在座的人摇头。

肃王将玉佩恢复原样,随手系在腰间,又去拿地上的玛瑙串子,居高临下的望着已经被吓傻的平彰,冷声道,“这是你的东西吗?想好了再回答,可别像建远将军那样,临时又改了主意。”

平彰从父亲战死后就跟在重奕身边做玩伴,连永和帝和肃王也对他格外和善宽容,哪里遇到过肃王如此不假辞色的情况?

况且魏忠的例子就在眼前,一时之间竟然紧张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啪’

从主位上飞下个茶杯,正落在平彰和魏忠之间碎成几块,永和帝沉声怒吼,“说!不说是在想怎么蒙蔽朕吗?!”

平彰头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开口,“我不知道,我的那串玛瑙,第六颗和第八颗上都有黑色的小瑕疵。另外我的玛瑙串子应该在书房里,并没有丢。”

肃王早就将玉佩和玛瑙串子的所有细节牢记于心,不用去看就知道平彰说的对上了,沉声道,“我手中这串从刘克府邸找到的就是你的,你可有话说?”

“我”平彰茫然四顾,颓废的低下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良久后,永和帝开口,“诸卿怎么看?”

肃王负责抄家和审问,最了解这件事,“除了我手上这两个物件,刘克府邸还有大量来路不明的金银。他府上的人也有招供,‘天赐祥瑞’根本就没长在他府邸的冬树上,所有刘克府邸的奴才都是一夜之间突然知晓‘天赐祥瑞’的存在。”

还有证据能证明刘克从到咸阳后就和身份不明的人有密切来往,直到半个月前,神秘人物突然消失。

刘克通敌已经证据确凿,作为首例,臣弟以为该严惩,诛九族示众。”

穆侍中看向重奕,“殿下以为如何?”

重奕随意抬了下手,他什么都不想说。

穆侍中赞同肃王的意见,要将刘克诛九族。

宋瑾瑜和尚书令却觉得诛尽首恶,将参与到其中的人灭口即可,诛九族未免有伤天和,还会让事情的影响扩大。

最后永和帝决定先将刘克关押,等到‘吉利果子’的风波过去,再将参与到这件事中的人全都斩首,刘克府上其他人无论主子还是奴仆全都流放到矿脉做苦工。

刘克之事影响深远,证据确凿。

魏忠和平彰却十分难办,他们虽然也牵扯其中,却没有除了玉佩和玛瑙珠子之外的其他证据。

魏忠见情况不妙,膝行去抱永和帝的腿,被肃王踢了一脚后顺势抱住肃王,眼泪鼻涕毫不客气的往肃王衣袍上抹,开始和永和帝忆往昔。

“您怎么能不相信臣呢?

臣从二十年前就跟在您身边,给您挡过战场上的长刀,也为您拒绝了燕国的招揽,臣对您、对赵国绝没有二心。

最初就跟在您身边的人,如今就只剩下微臣和骆兄了。

今日是臣和平大哥的独子,明日就是骆兄!

这分明就是有歹人蓄意挑拨,要将您身边的旧臣全拔除掉。

陛下!”

此话一出,除了肃王和重奕,其他人脸色都有些微妙。

和魏忠相比,在座的哪个都算不上旧臣,他们倒是不好再态度强硬得让永和帝处理魏忠和平彰了,否则岂不是就应了魏忠口中的‘歹人’?

就在气氛凝滞下来的时刻,重奕突然开口,“那串玛瑙珠子是我的。”

平彰抖了下,咬紧嘴唇没有吭声。

穆侍中轻咳一下,缓声道,“殿下对身边的人多有怜爱,臣也有所耳闻。只是朝堂大事并非儿戏,殿下不可感情用事。”

尚书令摆了摆手,“殿下年幼,受身边之人蒙蔽,不够理智也情有可原,穆兄不必太苛责。”

“是我总盼望着殿下能早日为陛下分担,魔怔了。”穆侍中苦笑,坐在原位给重奕作揖,全当是道歉了。

宋瑾瑜嘴角勾起,正要说话,忽然有清亮的少年音抢在了他的前面。

“回禀陛下,回禀各位大人,那玛瑙串子确实是东宫的东西。殿下不喜那两个带黑点的玛瑙,让平彰去寻可替代的玛瑙。什么时候寻好了,再将崭新的玛瑙串子送回东宫。”宋佩瑜感受到身上的各色目光,腰背越发挺直,“那玛瑙串子还在东宫的账册上,将库房账册拿来一查便知。”

永和帝看向重奕,“确实如狸奴说的那样?”

重奕眼皮都没抬,“嗯”

玛瑙牵扯到了重奕身上,只会让事情更复杂。

深知永和帝有多维护重奕的穆侍中和尚书令,闻言更是有话说不出,神色越发耐人寻味。

宋瑾瑜出来打了圆场。

最后因为证据不足便小惩大诫,魏忠停职思过半年,手下的兵暂时交到慕容靖的手里。

“平彰”宋瑾瑜看向重奕,“殿下以为该如何?”

“他是给我办差事出了疏漏,罚月银半年。”重奕不假思索。

立在重奕后面的宋佩瑜几不可见的动了动嘴唇。

重奕在穆侍中开口前又道,“降平彰身上的勋官,从上骑都尉降到骁骑尉”

平彰身上也有勋官,是永和帝称帝后封赏功臣时,念平彰父亲的旧恩,赏得正四品上骑都尉。

穆侍中等重奕说完了才开口,“平彰也该如建远将军那般,在家思过半年才是,期间不宜再去东宫学堂。”

宋瑾瑜放下茶杯,不紧不慢的开口,“那建远将军可愿官降两级?”

魏忠憨笑,岔开宋瑾瑜的话,“臣虽然没坏心思,但犯了错,也需要时间整顿府内,臣对陛下的惩罚十分信服。”

开玩笑,他身上又没有勋官,只有二品将军的实职,连降两级,他手下的兵就不是暂时放到慕容靖的手上,只怕有一半人头都要彻底被瓜分。

事情告一段落,宋佩瑜和平彰随着重奕离开,回到东宫各自修整。

一炷香后,宋佩瑜和平彰在东宫正殿门外相遇。

面面相觑后,各自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径直跪了下去。

没能进入勤政殿的安公公没敢站在两个人的正面,特意绕到后面,才连声得问,“怎么行如此大的礼?等老奴给你们拿个软垫。”

“劳烦公公帮我通报一声。”宋佩瑜轻声道,“臣特来请罪。”

宋佩瑜话音刚落,平彰闷声开口,“我也是来请罪的,请公公帮忙一起通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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