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三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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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奕在惠阳县主殷切的目光下转头看向宋佩瑜,薄唇轻启,“你说呢?”

惠阳县主与大公主愣住,同时看向宋佩瑜,眼中诸多复杂情绪变换,最后变成‘原来如此!’夹杂着‘难道是真的?’,要多纠结就有多纠结。

宋佩瑜感受到惠阳县主和大公主越来越奇怪的目光,连忙端起茶水挡住脸上的神色,声音又低又快的道,“殿下自己拿主意。”

重奕漫不经心的‘嗯’了声,状似陷入沉思,半晌都没再说话。

宋佩瑜忍不住抬头去看重奕的脸色。

他始终默认重奕从未将穆和这个人看在眼中。

难道他猜错了,其实重奕还是很在乎穆和差点替代他的身份?

抬头的宋佩瑜立刻闯进重奕沉静的目光中,他眼睁睁的看着重奕沉静的目光逐渐出现星星点点的光亮,然后转头告诉惠阳县主,“他同意了,你可以开始说了。”

房间内的另外三个人同时陷入不同程度的茫然。

惠阳县主呐呐开口,“说什么?”

重奕闻言多看了惠阳县主一眼,似乎是在纳闷惠阳县主年纪轻轻怎么就开始记性不好,却没多说什么,耐着性子重复方才宋佩瑜的问题,“九州中哪个国家最弱小?”

惠阳县主顿时顾不上去想重奕与宋佩瑜之间的奇奇怪怪,兴奋的脸颊通红。

她刚才说要保证穆和能活着,她才会回答这个问题。

结合重奕的前后说的话,他是不是答应她了?!

惠阳县主生怕重奕反悔似的,立刻道,“是黎国。”

宋佩瑜得到了让他十分好奇的答案,却完全没法根据这个答案思考更多。

对面大公主不可置信夹杂着控诉的目光,犹如实质的落在他脸上,委实让宋佩瑜难以忽略。

他要怎么说?

难道告诉大公主,你哥有什么事都听我的意见抉择是因为你哥懒得思考,你哥喂我吃点心是因为你哥体恤下属?

宋佩瑜怕大公主控制不住情绪哭着回家,招来肃王。

没看见小姑娘眼角已经浮现泪水了吗?

宋佩瑜拿大公主没办法,只能拼命的对惠阳县主使眼色,希望惠阳县主能哄好大公主。

好在惠阳县主正是有求于人的时刻,又刚看到希望。

收到宋佩瑜的目光后,立刻用其他话去与大公主打岔。

因为曾经十分注意重奕,惠阳县主对重奕与宋佩瑜的亲近姿态比大公主还要敏感。

甚至还曾想着等她嫁给重奕,一定不能像梦中那么任性只管自己开心,也要替重奕笼络好下属,要与宋佩瑜的夫人也打好关系。

刚才看到重奕动作自然的给宋佩瑜喂糕点,惠阳县主就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直到重奕在宋佩瑜抬头后,眼中露出异常夺目的光芒,惠阳县主才彻底明白。

重奕看着宋佩瑜的目光她太熟悉了。

梦中的‘太子’看着梦中‘惠阳县主’的目光就是这样,专注又深情。

他们的关系竟然是这样

确定重奕一直都不是她在意的那个人后,惠阳县主就对重奕再也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对于重奕与宋佩瑜竟然有男女之情也没什么看法。

她更关心大公主会不会在隐约察觉到什么的情况下,一时激动下说错话,让重奕或者宋佩瑜讨厌。

惠阳县主觉得宋佩瑜不会是与大公主斤斤计较的人,也不觉得宋佩瑜敢对肃王的掌上明珠怎么样。

却不敢肯定宋佩瑜心底不舒服后,会不会在重奕那说大公主的坏话。

虽然还没有证据,但惠阳县主的第六感告诉她,大公主对上宋佩瑜,最后哭鼻子的人一定是大公主。

接连翻车下,宋佩瑜只想快点送走惠阳县主和大公主,另选个良道吉日再与惠阳县主详谈。

在这之前,他必须要先教会重奕收敛!

惠阳县主委婉的确定了一次穆和的命是否能保住后,立刻使出浑身解数带走大公主。

也不知道惠阳县主都与大公主说了什么,大公主离开的时候脸色竟然好看了不少,面对宋佩瑜的时候眼中还有几不可见的歉意。

彻底看不到两个人的背影后,宋佩抬手捂住脸,“大公主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他们原本没有问题,她却觉得他们有问题,所以才会有歉意。

虽然没说完的话很绕,但宋佩瑜相信重奕能听懂。

重奕突然觉得宋佩瑜以手捂脸,状似在沉思其实是在发呆的模样十分眼熟。

昨天他去看偏殿那只蠢老虎的时候,蠢老虎一个时辰都没抢到他手中的公鸡,还将自己累的精疲力尽后,就是这副模样。

听见耳边的轻笑,宋佩瑜立刻转头看过去,凶巴巴的质问,“你笑什么?”

重奕一只手臂搭在宋佩瑜肩上,一本正经的道,“笑你可爱。”

“有病”

宋佩瑜面无表情的为重奕的行为定义,并坚定的甩开重奕的手。

大男人可爱什么?

算了,不与他计较!

重奕慢吞吞的跟在宋佩瑜身后,盯着宋佩瑜耳后的嫣红,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从另一边路过的安公公突然停下脚步,狠狠的揉了下眼睛。

等他眼前恢复清明,原本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已经变成并排前行。

一定是他看错了,他伺候殿下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殿下笑的那么灿烂。

安公公摇了摇头,想着如果刚才不是他眼花该有多好。

仔细回想惠阳县主方才所说的话和说话的神态,宋佩瑜大致想明白了惠阳县主的情况。

八成是在机缘巧合下看到了平行时空另一个‘惠阳县主’的人生。

在那个时空,穆氏的换子成功了,与‘惠阳县主’产生纠葛的人是顶替了重奕身份的穆和。

宋佩瑜的神色突然变得慌张,抬起头目光紧紧的盯着重奕,还主动握住了重奕正在把玩九连环的手。

重奕反手握住宋佩瑜的手,力道不会很大,却恰好能让宋佩瑜感觉到他的存在,“怎么了?”

宋佩瑜摇了摇头。

他只是想到,以惠阳县主早就有平行时空记忆,昨天却像是第一次知道还有穆和这个人的模样。

也许在平行时空,重奕刚出生就夭折了。

重奕握着宋佩瑜手的力度逐渐加重,依旧不会让宋佩瑜觉得疼却能让宋佩瑜感受到他的不满。

宋佩瑜顿时觉得心头的烦闷消散了许多,沉吟着道,“有许多事想和你说,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让我想想吧。”

关于这个世界其实是一本书,惠阳县主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甚至是他的来历

宋佩瑜想找个时间,好好与重奕谈谈。

希望重奕不会被吓到。

两个人说了会话,不知不觉之间又腻到了一起。

宋佩瑜眼角余光看到外面的天色逐渐暗沉下来,伸手推了推重奕,催促重奕去勤政殿陪陪永和帝,顺便将穆和的事落实。

“你陪我去?”重奕低头望着宋佩瑜,理所当然的发出邀请。

宋佩瑜立刻拨浪鼓摇头。

他去做什么,生怕永和帝发现不了他和重奕的不正常吗?

不过重奕这个提议倒是提醒了宋佩瑜,宋佩瑜立刻与重奕算重奕当着惠阳县主和大公主就肆无忌惮说胡话的账。

宋佩瑜气势汹汹,打定主意要让重奕有个深切的记性。

但重奕认错的态度过于良好,宋佩瑜说什么重奕都老实听着,始终用清澈见底的眼睛注视着宋佩瑜,让宋佩瑜能轻而易举的从这双眼睛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以至于宋佩瑜的口吻越来越软糯,与哄孩子也没什么差别。

终于将重奕哄好后,宋佩瑜深深的放下了桩心事,早就忘了他的初衷其实是警告重奕,让重奕长个记性。

目送重奕去勤政殿,宋佩瑜也要回家。

他记得今日大哥与他说,女眷们前天就知道他回咸阳的事,一直担心到今天。

刚走出东宫,宋佩瑜就见到了笑得满脸‘和善’的宋瑾瑜。

宋佩瑜身上的警铃立刻拉响。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将他大哥气成这样?

“大哥”对上宋瑾瑜含着笑意的眼睛,宋佩瑜突然有点怂,老老实实的小跑到宋瑾瑜身侧,乖巧的问道,“你怎么这个时间还在宫中,可是有事?”

宋瑾瑜的目光在宋佩瑜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划过,没看到明显的痕迹,暗自紧皱的眉心才松开。

当然是抓某个没有心的小东西回家。

“刚从勤政殿出来,你怎么也才出来。”宋瑾瑜捏了捏眉心,不动声色地观察宋佩瑜的表情,“我的马车就在外面,一起回家?”

宋佩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笑道,“我原本还想骑马回家能快些。”

“你若是不在东宫流连这么久,能早些出门,也不至于为了赶时间只能骑马。”宋瑾瑜双手抱臂,不咸不淡的道。

宋佩瑜立刻感觉到悄然靠近的危险,下意识的喊冤,“我从勤政殿回来后,想着大哥与我说母亲和嫂子正在惦记我,就与东宫的人交代今日要骑马回去,他们才没为我准备马车。”

觑着宋瑾瑜似有变化的神色,宋佩瑜面上蓦的浮现委屈,双手抓着宋佩瑜的袖子,小声道,“今日东宫委实事多,方才刚闲下来,不然我下午就到家了。”

确实是重奕出门了,他才能得闲。

这应该不算撒谎?

宋瑾瑜阴云密布的脸立刻雨过天晴,笑着拍了拍宋佩瑜的肩膀,揽着宋佩瑜往宫外走。

只是心中还是不大痛快,宋瑾瑜意有所指的道,“东宫事多,你挑着要紧的事忙就成,别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管,得闲了就早些回家。”

宋佩瑜老实跟在宋瑾瑜身侧,疯狂的眨眼睛。

他怎么总觉得大哥的话好像是在内涵什么

时隔一年半多的时间回家,迎接宋佩瑜的是宋氏女眷的老传统。

十全大补汤。

面对三张各不相同的慈爱面孔,宋佩瑜除了全干,还有什么选择?

值得庆幸的是,也许是最近过于疲惫的原因,宋佩瑜没因为这三碗十全大补汤而做奇奇怪怪的梦。

穆氏之事以最快的速度尘埃落定。

但凡触犯大赵律法的人,都被按律定罪。

除了女眷和未满八岁的孩童,穆氏嫡枝只有穆清和穆和在半个月后从刑部大牢出来。

穆清连降三级,穆和连降六级,永和帝下旨勒令二人在家服孝思过。

其余嫡枝男丁,除了极少数罪大恶极的人被砍首,大多都被罚钱流放。

穆清和穆和从刑部出来后就开始变卖家产,为穆氏嫡枝和旁支的其他人交钱赎罪。

这些家产留在他们手中也保不住,不如拿去给族人换取一线生机。

穆老夫人和其他几名身上罪孽深重的女眷在刑部大牢自缢,穆清与穆和领了她们的尸首后,让她们葬入穆氏祖坟。

如穆老夫人这种没什么具体罪名的,就留下碑文。

委实罪孽深重之人便留下无字碑,后人虽然不知道她们具体是哪个房头的人,逢年过节祭祀的时候也会照顾她们。

最后整个穆氏只有穆清与穆和两个人选择留在咸阳,其他人都被流放,或者回到穆氏祖地生活。

穆清与穆和悄无声息的从永和帝赐给穆氏的宅子中搬出来,搬入东宫太子赏赐的宅子。

自此,避讳穆氏兄弟如蛇蝎的人才逐渐与穆清、穆和恢复往来。

穆清与穆和却严格按照永和帝的惩罚闭门思过,只每月回复一次递到府上的帖子。

这段时间宋佩瑜也陆续从惠阳县主处,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虽然宋佩瑜已经肯定了他的猜想,惠阳县主知道的内容非常少,只知道平行世界或者说原本书中轨迹下‘惠阳县主’的所见所闻。

但以小窥大,还是能推测出许多有用的信息。

比如惠阳县主不假思索的说,九州最弱小的是占据大半个豫州的黎国。

前有已经被赵国收入国土的卫国,后有比黎国地盘还小的兖州王和随着卫国被赵国收入国土后,已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梁州睿王。

惠阳县主却说占据大半个豫州的黎国最弱小。

宋佩瑜推测,惠阳县主会这么说,是因为在‘惠阳县主’的认知中,最先出现问题的不是卫国而是占据大半个豫州的黎国。

惠阳县主在得知穆和安全后,只想保全自己。

她对重奕与宋佩瑜心怀感激,也没有特意瞒着一些事给以后做筹码的意思。

随着穆氏换子阴谋的失败和赵国成功拿下卫国,惠阳县主的认知已经与‘惠阳县主’知道的许多事截然不同。

委实没有再瞒着的必要。

只要宋佩瑜的问题没让惠阳县主感觉到危险,她都愿意将答案告诉宋佩瑜和重奕。

几经试探下,宋佩瑜很快便得到了更多有用的消息。

东宫书房隔间的大地图上,只有他和重奕才能看懂的标记也越来越多。

十月,永和帝万寿。

不仅楚国灵云公主和其驸马作为使臣再次来到赵国,西梁和东梁也各自派了使臣前来。

宋佩瑜接到让他去招待各国使臣的圣旨,才想起来他还是鸿胪寺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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