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三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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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宋氏也不能免俗,在礼单最后加了几张灰狼皮。

同时送到宋府,更稀有的雪狼皮却被送去了天虎居。

宋佩瑜觉得这个颜色格外衬重奕肤色,便让人将雪狼皮搬到重奕最爱打发时间的暖阁。

等到众人吃的差不多,魏致远才将礼部、太常寺和詹事府拟定出来的具体流程说完,连火锅都顾不上吃,立刻去端冰水润嗓子。

宋佩瑜想了想,以征询的目光看向重奕,“让安平王坐在梁王世子和睿王世子之间如何?安平王素来脾气好,在他们之间做个缓冲,避免他们在陛下的寿宴上打起来。”

从收到双梁使臣即将来赵国给永和帝贺寿的消息开始,宋佩瑜就想着怎么让梁王世子和睿王世子在咸阳打起来。

只有这样,赵国才能借着双梁之间存在已久的矛盾,让双梁都更依赖赵国。

但宋佩瑜绝不想看到双梁的人,毁了赵国为永和帝精心准备许久的寿辰。

可怜正在永和帝赐的府邸中快乐斗鸡的安平王还不知道,彻底从卫国逃脱后,他仍旧逃不开阴阳怪气和针锋相对。

重奕听了宋佩瑜的提议后立刻点头,“好”

速度快的让宋佩瑜怀疑,重奕根本就没听他说了什么。

宋佩瑜眯起眼睛,突然以更快的速度道,“你最近吃糖太多,应该缓缓,接下来十天都别吃了,将糖罐子搬到我房中。”

重奕正给宋佩瑜捞菜的手顿时僵住。

“不了吧?”

宋佩瑜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确定重奕有认真听他说话后,立刻将心思放到其他事上。

另一边,正被宋佩瑜惦记着的双梁使臣,也边吃着赵国招待他们的火锅,边想着心事。

他们的心事便是住在隔壁的仇家和尚且没见到面的永和帝。

尤其是紧赶慢赶都没在梁王世子之前入城的睿王世子,更是将肉和菜当成了仇人般的撕咬。

当年梁州睿王带大军冲击卫国廉县城防时,恰好重奕还没从廉县离开,便与睿王应战。

不仅将睿王的腿钉在地上,还带着三千赵军追得五万东梁军溃散而逃。

急于逃生的睿王不得不让人将他的小腿砍断,永远的留在廉县。

重奕追回将近三万的东梁兵俘,却愁着怎么要怎么安置。

留在廉县,数倍于赵军的东梁军俘对本就没彻底稳定的廉县来说威胁太大,每日消耗就是个庞大的数字。

又不能将这些东梁军俘白白放走,这岂不是告诉睿王,廉县内的赵军不足,想打千万别错过机会。

最后还是宋佩瑜想了主意,直接将这些军俘编入赵军,带着他们去攻打卫京。还对这些东梁军俘承诺,如果他们在攻打卫京的过程中积攒军功到某种程度,等到卫京城破,就放他们回东梁。

同时宋佩瑜还又摆了睿王一道,故意放出消息,让睿王以为重奕已经将这将近三万的东梁军俘坑杀,还主动将消息宣扬给周边各国。

周边各国当然不会以为这是从赵国传出去的消息,都以为是梁州睿王吃了败仗又毫无办法,只能到处骂重奕泄愤。

虽然攻破卫京的过程顺利的不可思议,并没有用上这些东梁军俘,但这些东梁军俘也没浪费。

给卫郡各县城修城墙和水泥路的时候,这些东梁军俘都派上了大用处。

宋佩瑜也信守承诺,只要他们完成指定的工作,就会被放回东梁。

将近三万人陆续回东梁,当然做不到悄无声息,周边的国家立刻收到消息。

当初被赵国皇太子坑杀的三万东梁军全都诈尸了。

这让睿王对卫国出兵后惨败而归,还丢了条小腿后就每况愈下的风评,更加雪山加霜。

以睿王的小心眼,恐怕连做梦都是将重奕、宋佩瑜与吕纪和挫骨扬灰。

然而睿王需要面对的现实,却如同他消失的小腿般残忍。

自从赵国彻底拿下卫国后,东梁西边是不共戴天的西梁,南边是与西梁友好来往数年的楚国,北边和东边是刚与楚国达成同盟的赵国。

梁州睿王的地盘被彻彻底底的包围在中间,想与其他地方来往,都要看这些人的眼色。

睿王非但不敢记仇,还要反过来担心赵国记仇。

就算赵国不记仇,也不能保证赵国会不会听了西梁的蛊惑,答应帮助西梁收服东梁。

梁州睿王本是想先给赵国送去重礼缓和彼此的关系,等到时机成熟,再让世子去赵国化解曾经的恩怨。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当初但凡有交锋,最后吃亏的都是睿王。

赵国应该不至于记仇?

睿王忍着心痛打开库房,给永和帝的寿辰筹备了份异常豪华的礼物。

望着即将要离开他的多年珍藏,睿王的心疼还没好转,就听闻西梁也给永和帝的寿辰筹备了重礼,还打算让梁王世子亲自去给赵国永和帝贺寿。

睿王立刻砸了手边的拐杖,吩咐人将世子带来。

睿王与世子说的很明白。

他不能确定赵国是否还记恨他,会不会因为曾经的恩怨为难去赵国给永和帝贺寿的世子,但世子必须去咸阳给永和帝贺寿。

东梁绝对不能落在西梁后面。

否则等待东梁的说不定就是覆灭。

睿王世子回想离开梁州时父王的殷切期盼,还有父王与谋士们为他此行做出的诸多准备,顿时觉得汹涌而来的压力几乎要将他压垮。

他觉得赵国肯定是偏向西梁,否则也不会在林霍对他动手的时候视若无睹。

而且他到咸阳的时候,赵国鸿胪寺卿只对他行稽首礼,林霍到了后,赵国鸿胪寺卿却愿意行跪礼。

不能等永和帝寿辰结束,他明日就要与去拜访赵国肃王,必须要在赵国与西梁达成共识前,先抱住赵国的大腿!

隔壁的梁王世子同样在想白天的事。

他与睿王世子有截然不同的想法。

不仅睿王怕赵国会偏向梁王,梁王也怕赵国会偏向睿王。

尽管目前梁州的实际情况是两家分梁,但梁王始终都自认西梁才是梁州正统,东梁绝对争不过西梁。

赵国以雷霆之势拿下卫国又以少胜多让睿王吃了大亏的动静,立刻让梁王警醒。

如果早知道赵军如此勇猛,赵国太子更是天生将才。

当初楚国襄王来找他,向他透露口风,让他帮忙拖住睿王的时候,他一定不会帮忙。

如今赵楚有了更紧密的关系,将梁州紧紧圈在九州最西边。

梁王将自己代入赵国永和帝,很难在赵国有余力且兵强马壮的情况下,忍住对梁州动手的想法。

如果他是永和帝,他会先助东梁拿下西梁,彻底毁了梁州正统。

然后在没了西梁,党项肆无忌惮的时候,任由东梁被党项打压。

最后再找借口出兵,以帮助梁州驱逐党项为由,彻底占据梁州。

可惜梁王没有后悔的机会。

他只能在赵国对梁州下手之前,拼命的补救。

赵国已经拿下卫国,如果短时间内再对其他地方下手,难免会让邻居们人人自危,对赵国升起最大的警惕。

梁王决定主动对赵国投诚,如果赵国能帮他收复东梁,他便对赵国递降书,反正他从父王那继承来的封号就是王爷,也没有降皇为王的丢人说法。

他的投诚肯定与卫国安平王那个废物不同,他可以接受赵国派文官来治理梁州,却不会在兵权上退让。

梁王觉得这是个绝佳的主意,恰好是他和永和帝各退半步,且都能接受的程度。

但是这有个前提,就是赵国永和帝还没被他的蠢弟弟说动,想到还可以先灭梁州正统,再利用外族彻底拿下梁州的主意。

所以梁王非常着急,好不容易等到永和帝万寿的时机,立刻准备了丰厚的礼物,又派世子赶往咸阳,就是为了抢在梁王前面与赵国达成共识。

梁王世子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后,却觉得好像不太妙。

他已经紧赶慢赶,到后面更是日夜不停,居然还是比梁王世子晚到咸阳。

离开梁州前,梁王世子曾听闻睿王与赵国太子近臣宋佩瑜、吕纪和的关系非常差。

今日见到宋佩瑜与吕纪和后,梁王世子却觉得睿王与宋佩瑜、吕纪和的关系似乎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他特意在赵国鸿胪寺的人面前与林晟动手,就是想看赵国鸿胪寺的反应。

刚好看到吕纪和偷偷踹鸿胪寺卿,让鸿胪寺卿跪在地上为林晟求情。

后来宋佩瑜与吕纪和分别招待他和林晟的时候,双方和气的样子,也丝毫都不像是有仇。

难道父王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东梁已经先于西梁与赵国达成共识?

梁王世子猛的昂起脖子,将杯中的烈酒饮尽。

他不能坐以待毙!

一定要在赵国还没彻底答应东梁之前,先看到西梁的诚意。

明日他便去求见肃王殿下。

因为睿王世子和梁王世子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第二天宋佩瑜下了大朝会,刚到鸿胪寺,就听见有人来报,睿王世子和梁王世子在肃王府的大门前打起来了。

宋佩瑜与吕纪和立刻赶往肃王府拉架。

好在肃王弓马娴熟,即使被惊了马也只是被剐蹭下来些油皮,连血都没出。

睿王世子与梁王世子却都不肯承担让肃王惊马的罪名,他们碍于身份不好多说什么,带来的使臣却都不是吃素的,唇枪舌战间恨不得直接将对方打成刺客。

就连最开始就是想利用双梁矛盾为赵国寻求更大利益的宋佩瑜,见了肃王府前胡乱的画面,都觉得十分头疼。

最后宋佩瑜领走梁王世子,将睿王世子留在肃王府。

刚开始的时候,梁王世子听闻宋佩瑜劝他离开还不愿意,直到听宋佩瑜说要带他去见重奕,才态度大变,高高兴兴的与宋佩瑜离开。

睿王世子耳朵动了动,本能的想要打岔,却在看到宋佩瑜与吕纪和后又闭闭上了嘴。

罢了,让那个傻子去吧。

东宫没有一个好人!

那个傻子早晚被骗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他只要能抱紧肃王的大腿,何愁不能打动永和帝。

从梁王世子面对重奕时恭敬的态度上,宋佩瑜再次确定梁王世子的来意,必然是有求于赵国。

果然,还没坐下说几句话,梁王世子就像第一次来赵国的楚国襄王似的,迫不及待的拿出筹码。

梁王愿意归降赵国,条件是赵国要帮助西梁收复东梁。

宋佩瑜垂下眼皮掩盖眼中的惊骇,等梁王世子看过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从容,脸上却挂着恰到好处的惊讶。

重奕是真的对梁王世子的话提不起半分兴趣,神情根本就没有变化,仍旧是满脸空白明显在走神的模样。

梁王世子看到宋佩瑜和重奕的神色,心头突然涌起浓重的无力感。

他甚至怀疑赵国皇太子根本就没听清他说什么,有想要贴着赵国皇太子的耳朵,将方才的话再重复一遍的冲动。

梁王世子信心满满的走进东宫,满脸心事的走出东宫。

赵国皇太子既没表现的很激动,也没立刻答应他父王提出的条件,只是告诉他,会在请示永和帝后再请他来东宫做客。

还没彻底踏出东宫,梁王世子就开始觉得难熬。

恨不得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就能听见赵国肯定的回复。

送走满是心事的梁王世子,宋佩瑜刚要回东宫,就看到正从勤政殿出来的宋瑾瑜。

“大哥?”宋佩瑜看了眼天色,才惊觉已经临近黄昏。

宋瑾瑜点了点头,目光在宋佩瑜的朝服上多停留了一秒,自然的伸出手去牵宋佩瑜的手腕,“今日事毕,正准备回家,你既然没事,就与我一起回去。”

宋佩瑜被宋瑾瑜拉着往前走了两步,才眨着眼睛回头看向东宫。

今日确实已经没事,但刚才出门送梁王世子的时候,他已经答应了重奕,会留在东宫陪重奕用晚膳。

说来也怪,最近总是在勤政殿和东宫之间遇上大哥,还十有都是大哥准备回家的时候。

宋佩瑜回想了下。

昨天大哥准备回家的时候,让子墨来问他回不回家,他说东宫有小宴,吕纪和、骆勇等人都在,明日直接从东宫去上朝。

前天他陪重奕去十率在京郊的营地,回宫的时候刚好在宫路上遇到准备回家的大哥,大哥也是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去,他没抵得住重奕专注的目光,借口还有公务拒绝了大哥。

大前天

好像已经三四天没回家,而且这三四天中,大哥每天都问过他要不要一起回家。

想到此处,宋佩瑜突然觉得有些心虚。

最后回头望了眼东宫大门,宋佩瑜主动挽起宋瑾瑜的手臂,兄弟二人说着话,热热闹闹的往停马车的地方走。

与宋佩瑜一同出来送梁王世子的安公公伸了下手,正想要提醒宋佩瑜,他答应了要陪重奕用晚膳,话还没出口,刚好对上云阳伯深邃的目光。

安公公立刻将手放下。

察觉到重奕和宋佩瑜的小秘密后,他总觉得面对云阳伯的时候会心虚。

来福端着果盘进门,立刻感受到重奕的目光。

他瞥了眼重奕眼中的失望,小心翼翼的问道,“宋大人走了?”

“嗯”重奕漫不经心应声,又朝门口看了眼,语气中带着几不可见的嫌弃,“送梁王世子出门。”

来福挠了下头,奇道,“那早就该回来了啊,难道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

刚好进门的安公公听见这句话,连忙告诉重奕,“宋大人不回来了,他方才在门口遇见云阳伯,已经和云阳伯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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