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三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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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看宋氏郎君们对媒人不假辞色,还以为宋氏不满这门婚事,表情逐渐凝滞的行人们,这才恢复笑容,边抢喜钱,边说吉利话讨巧。

原来不止寻常人家嫁女儿的时候会不舍,宋府嫁元君,亦是不肯给即将接走元君的人好脸色。

直到人群中发出惊呼,众人才发现,宋府撒的喜钱中不止有铜钱,还有造型各异的金银裸子和小巧精致的琉璃。

宋府门前越来越热闹时,忽然有十二卫的人策马前来,高声大喊,“太子殿下纳采,陛下、长公主、肃王于一个时辰后,在长公主府大门处发喜钱!”

正听得津津有味的百姓们,马上提出抗议,“纳采之后,女方家中才会发喜钱,赵国皇帝怎么会发喜钱?”

其他人被提醒后,也纷纷提出异议。

“就算是发喜钱,也该是在宫门处发才是,怎么会在长公主府的大门前?”

“莫不是方才的内容,也是你胡乱编造,在哄骗我们?”

商人正享受着被万众瞩目的感觉,突然面对接二连三的质疑,顿时乱了阵脚。

好在他确实没有撒谎,慌张之后便冷静下来。

“赵国太子和元君都是男子,大婚之礼有所不同也是正常。”

“前些年陛下嫁灵云公主的时候,也没在宫门外撒喜钱,而是将灵云公主托付给襄王,在襄王府上走的六礼。不就是考虑到皇宫规矩森严,不如在襄王府办得热闹?”

百姓们深思之下,也觉得商人说的有理,便不再抓着这件事不放,连声催促商人继续说采纳之后的过程。

商人却面露尴尬,被逼问的实在没有办法,才无奈的告诉满脸期待的百姓,赵太子和元君的婚礼规模过于盛大,六礼之间的间隔时间,也远超普通婚礼,他只来得及看个纳采,就离开了咸阳。

百姓们顿时将游商扔到一边,开始热烈讨论刚从游商那听来的纳采过程,言语间满是没能亲眼看到盛况遗憾。

不止赵国之外的百姓,被赵国太子和元君的大婚规模勾起好奇心,咸阳百姓更是从见识到纳采的动静后,就心心念念的等着后面的五礼。

还剩下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至少也要再热闹个两三轮。

事实上,纳采后的第七天,媒人们就再次来到宋府问名,拿走了宋佩瑜的生辰八字,同时将重奕的生辰八字留给宋瑾瑜。

但将双方的生辰八字放在祠堂完成问名,却拖了将近两个月都没开始。

转眼已经到六月,正是将热未热的时候。

宋佩瑜最近喜欢在葡萄架下放个摇椅,闲暇时在摇椅上吹风。

虽然葡萄藤还没彻底茂盛出来,偶尔会出现被阳光追着跑的窘境。

但宋佩瑜往往只被阳光追着挪了一次地方,偷得半会清闲,就要去处理公务。

“嗯?”宋佩瑜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却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只胡乱朝着前方伸手,立刻被另一只手握住。

为宋佩瑜准备摇椅的安公公,早就预想到此时的情景,给宋佩瑜准备的摇椅足够宽大,能让宋佩瑜和正握着他手的人,并排躺在上面且丝毫不显得拥挤。

重奕半趴在宋佩瑜身侧,忽然将脑门低在宋佩瑜的额头上,即使没感觉到热度,他的眉间也没完全松开,“怎么如此没精神?可要传太医来看看。”

宋佩瑜忍着困意掀起一只眼皮,伸出手虚盖在重奕的脸上。

要不是这张脸,总是做出那等让人心旌摇曳的表情,他怎么会屡次上当,死不悔改。

想起最近两个月,重奕对于某件事的执着,宋佩瑜便有口难言,死气沉沉的闭上眼睛。

有些人只是表面看着光鲜,谁知道他在悄悄喝补酒呢?

宋佩瑜越想越委屈,连带着原本浓厚的睡意都消散得干干净净,忍不住抬脚在重奕的大腿上踹了下,翻过身去背对重奕。

重奕从后方靠近宋佩瑜,揽着宋佩瑜的腰,将宋佩瑜捞进怀中。

自从宋佩瑜在永和帝的书房,对他说‘英雄迟暮’,他心中就升起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虽然他自认不老,也只比宋佩瑜大一岁。

但宋佩瑜总不会无缘无故说这句话。

就算宋佩瑜说的英雄迟暮是别人,他也要向宋佩瑜证明,至少他没迟暮。

因为这等决心,还有他们期盼多年的喜事终于到来,重奕便格外投入了些。

平日里听见宋佩瑜在床榻上求饶,明知道宋佩瑜只是娇气,重奕也舍不得逼迫宋佩瑜,无论宋佩瑜说了什么,他都会顺着宋佩瑜的意思。

抱着证明自己没‘迟暮’的念头后,重奕却狠下心,不再去管宋佩瑜撒娇似的抗拒。

但他终究不忍心不给宋佩瑜任何回应,就只能无情拆穿宋佩瑜的谎言。

然后惩罚宋佩瑜,从假不行,变成真不行。

重奕在逐渐放肆的生活中,进一步发现并掌握宋佩瑜自己都不知道的身体奥秘。

所以某日宋佩瑜格外配合的时候,重奕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宋佩瑜不堪疲意睡着后,重奕为宋佩瑜仔细清理过身体,又抹上药膏,‘随意’与金宝说了几句话,就在书房隐秘的暗格中找到了宋佩瑜的小酒壶。

里面泡着大半壶的鹿茸。

重奕将小酒壶放回原位,不动声色的观察了几日。

他发现宋佩瑜每日只饮半口酒,从未有过将酒拿给他的意思,竟然觉得有些遗憾。

出于某种莫名的预感,重奕从来都没在宋佩瑜面前暴露过,他已经知道了宋佩瑜的小酒壶。

当然,房事也不可能收敛,宁愿降低也不可能收敛,习惯了大鱼大肉,谁还会想清粥白菜?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像是生闷气小猫似的宋佩瑜,重奕却抑制不住的心软,忽然升起捏捏猫咪肉垫,让小猫挠他一下的冲动。

“你自己偷喝好东西,为什么不拿来与我分享?”低沉且委屈的声音在宋佩瑜耳畔响起。

刚在熟悉的怀抱中找回些睡意的宋佩瑜‘唰’得睁开眼睛。

“什么?”宋佩瑜转头,瞪大眼睛望着重奕,给自己也给重奕个机会。

可惜宋佩瑜不知道,他做出自以为‘凶恶’的表情,非但不能震慑重奕,反而会让重奕更想摸‘虎屁股’。

重奕专注的与宋佩瑜对视,咬字极为清晰,“就是书房北边墙上的暗格中,银镶红宝石酒壶中装着的”

宋佩瑜翻身骑在重奕腰上,两只手交叠,死死的怼在重奕的嘴上,趴在重奕的耳边,紧盯着重奕的眼睛,“你嘲笑我?”

重奕放任嘴上对他来说如同摆设的双手,老实摇头。

他只是想与宋佩瑜共赏美酒。

宋佩瑜却没因为重奕摇头的动作和眼中的真诚而息怒,反而越想越气。

要不是重奕,他犯得上偷喝补酒?

“那天你说英雄迟暮”重奕有些闷的声音顺着宋佩瑜的指缝传出。

宋佩瑜愣住,他完全没想到,重奕会在这个时候,忽然提起几个月前毫不相关的事。

等等

宋佩瑜眯起眼睛,危险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重奕,“你觉得我在说你不行?”

重奕老实摇头,他当然知道宋佩瑜是在说薛临。

“我只是防患于未然,想让你安心。”重奕满脸诚恳的道。

他从来就没担心过!

宋佩瑜气得扒开重奕的衣领子,冲着重奕锁骨下的软肉咬了上去。

在这件事上,他已经有了经验。

即使不去思考,全凭下意识的反应,也能刚好咬在只要重奕好好穿衣服,就一定不会露在外面的地方。

已经沦落成人肉垫子的重奕尽量放松身体,免得让宋佩瑜牙疼。

一只手搂住宋佩瑜的腰,一只手虚搭在宋佩瑜毛绒绒的头上,露出舒心的笑容。

重奕的皮肤极白,即使宋佩瑜下嘴时尚且没完全失去理智,也在重奕的锁骨下方,留下没破皮却狰狞青紫的痕迹。

宋佩瑜看着他留下痕迹,顿时什么气都消了,只剩下心疼。

尤其是抬头后,发现重奕正满脸无辜的望着他,作为‘被害人’,反而双眼深处满是歉意。

宋佩瑜的心更是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低下头在狰狞的痕迹上轻吻了下。

其实也怪不得重奕,是他没将酒壶藏好。

而且谁会不喜欢大鱼大肉呢?

可惜无论重奕怎么哄宋佩瑜,宋佩瑜都不肯与重奕分享他的‘美酒’,被逼得急了,宋佩瑜就似笑非笑的望着重奕,要给重奕搬几大坛‘美酒’去书房,让重奕喝个痛快。

重奕立刻闭嘴,再也不提要共赏美酒的事。

没有宋佩瑜,他自己喝酒做什么?

又不是生活太舒心,非要找罪受。

忽然听见远处格外明显的脚步声,宋佩瑜立刻将重奕的衣领拉好。

金宝正低着头,在远处原地踏步,显然是在等着宋佩瑜和重奕发现他的存在。

听见宋佩瑜唤他,金宝才大步走过来,目不斜视的盯着摇椅,将手中的信递给宋佩瑜,“这是从豫州传回来的消息。”

懒散卧倒的重奕听见‘豫州’两个字,立刻打起精神,主动坐起来去看宋佩瑜手中已经展开的信。

“该正式问名了”重奕迫不及待得道。

之前走六礼等了将近三个月,是因为薛临横插一杠,弄出那些顺口溜在九州各地流传。

为了重奕和宋佩瑜好,永和帝与宋瑾瑜一致决定,要将走六礼的时间延后,起码要等民间将顺口溜忘记,再开始走六礼。

让百姓们忘记一件事,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发生让百姓印象更深刻,也更在乎的事。

宋佩瑜毫不客气的将薛临三年前,或者说一直以来的隐痛翻出来,转移百姓的注意力。

重奕本以为,开始纳采后,很快就能走完六礼,然后大婚。

可惜永和帝不同意。

永和帝收到薛临满是恶言语的信后,心底就始终憋着气,他要在重奕和宋佩瑜的纳吉上,用陈国讨个好兆头。

宋瑾瑜欣然同意永和帝的想法。

重奕双拳难敌四手,尤其是他不仅不能还手,身边还有个拖后腿的小叛徒。

除了老实顺从永和帝和宋瑾瑜的话,以期望纳吉之后,六礼的过程能顺畅些外,重奕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早知道薛临还会耽误他的大婚,当年在兖州的时候,他就该去将薛临解决掉,再回咸阳。

宋佩瑜仔细研究信上的内容,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问名,是将双方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的木牌,供奉在祖宗牌位前,有询问祖宗,是否可结这门亲事的意思。

刻着双方姓名和生辰八字的木牌,供奉在祖宗牌位前的这段时间,家中不能出现不吉之事,否则会被认为双方八字相克,不适合成婚。

重奕是太子,他成婚的事不仅是家事,更是国事,会导致‘不吉’的意外因素太多,根本就防备不过来。

这也是永和帝非要找个好彩头后,才肯让重奕和宋佩瑜‘问名’的根本原因。

有好彩头后,就有借口忽略普通的‘不吉’。

永和帝和诸多赵臣筹谋已久的好彩头,终于来了。

陈国和楚国已经正式宣布即将联姻,楚太子的女儿嘉怡郡主破例封为嘉怡公主,即将远嫁陈国。

嘉怡公主和薛临的六礼,已经走过六分之三,速度远超重奕和宋佩瑜的六礼。

正亲如一家的楚国和陈国,却在豫州的地界上,打起来了。

原因十分简单,大量来路不明的陈军,突然围住豫州境内属于楚国的城池。

因为这些突然出现的陈军只是围住城池,并没有马上进攻。

楚军和楚臣经过最初的惊怒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了下来,数次尝试与城外的陈军交流。

最开始的时候,楚军和楚臣还能勉强保持冷静,试图与城外的陈军讲道理。

围在城外的陈军却像是又聋又哑似的,无论城墙上的楚军和楚臣如何声嘶力竭的大喊,城下的陈军都不肯搭话。

楚军和楚臣惹了满肚子的气,干脆不再理会城下的陈军。

反正这些陈军也不攻城,说不定是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楚国和陈国的高官之间发生分歧。

陈国高官一时生气,才会让人来围城。

抱着这种想法的楚军和楚臣,当天晚上就成了兵俘。

陈军依旧没有攻城,却有人主动给他们打开城门。

是城门的旧黎世家。

一夕之间,城内的所有旧黎世家,全部倒向陈军。

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理由。

陈军却没在‘打’下的城池内久留。

他们只带走城池内的两个旧黎世家,余下的七个小世家都留给了被五花大绑的楚军和楚臣。

楚军和楚臣中,也不乏聪明人。

他们哪里还不明白,这些人虽然穿着陈军的衣服,但根本就不是陈军!

这些人是赵军!

但属于楚国的豫州城池遭遇‘陈军’围城,所有旧黎世家都在两个时辰内叛变,却是血淋淋的事实。

城内总共九个旧黎世家,赵军却只带走两个。

余下的那七个旧黎世家,从头到尾都坚信围城的人就是陈军。

伪装成陈军的赵军,带着两个旧黎世家,风驰电掣的离开后,余下的七个旧黎世家还没反应过来。

这些旧黎世家的人,经历短暂的茫然后,各自做出不同的选择。

有回家收拾东西,去追‘陈军’的蠢货。

也有选择立刻回家,然后闭门不出的蠢货。他们似乎发自内心的认为,只要他们不再提起之前的事,楚军和楚臣就会同时失忆。

还有人立刻去找马车,趁着楚军和楚臣还被‘陈军’五花八绑,头也不回的朝着陈国占领的豫州城池方向狂奔。

也有格外狠厉的人,竟然试图在楚军和楚臣挣脱绳子前,杀人灭口。

愤怒的楚军挣脱身上的绳子后,立刻将所有旧黎世家的人,全都抓了起来。

他们还没想好要如何发泄怒火,就见城外又有陈军到来。

这群陈军刚到城门下,就大骂楚军,质问楚军为何突然出兵挑衅属于陈国的城池。

怒火仍未平息的楚军,打开城门就冲了出去。

无论是真陈军,还是假陈军,都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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