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过夜(1 / 2)
第三十六章
其实,常念也知晓她剃的胡茬不干净。
因为昨夜又戳到她了!
只是那会子紧张得不行,全身心都在宁远侯这个不知还有什么花样的男人身上,实在无暇顾及了。
今儿个一看,下巴都被磨擦得红了一块。
莫说那水润润的唇瓣。
春夏二人惊讶极了,匆忙拿药膏给她抹上,又不由得想,昨夜不是安安静静无事发生么?这痕迹哪来的啊?
那样私密的情事,只有少数几个水房当差的仆妇知晓,几个人嘴巴严实,半点不敢多说。
常念羞耻得不行,自然也不会多说,胡乱说是梦游磕到了,身上的药膏都是自己抹的,随后说要睡觉了,便打发了她们出去。
她窝在被子里看那双份检讨及誊抄的军规。
沉甸甸的,竟有三四本书籍厚,也不知江恕哪来的时间写,翻开前,她以为是潦草敷衍的字迹,他一个武夫,五大三粗的,虽比军营那些汉子好一点,然于文墨上自然比不得谦谦君子,遑论这么多,或许也没有那样的耐心和沉静。
如是想着,常念翻开了第一页,那遒劲有力的字迹却叫她惊讶了一瞬。
整齐划一,页页如此,便像他这个人一般,严苛刻板,凌厉硬挺。
常念仔细看着,也并无错字漏字,及至那两份检讨,一封五页,内容规整,她看完都不禁叹为观止。
她夫君不仅字写的好看,文采也不错!
若是参加科举,莫说探花郎,状元郎都不在话下。
“嗯,不愧是我常念的夫君,好极了!”
江恕走进来,正听到这一句,他微微顿了顿,冷硬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个浅淡的笑。
昨晚还气鼓鼓咬着他骂禽兽呢。
常念就是这么个性子,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没烦没恼,既活着,便极力叫自己畅快。
毕竟哭是一天,笑也是一天。
三日后,秋姑姑亲自送了衣裳来侯府,虽是日夜兼程赶制出来的,然做工针脚都是极好。
常念展开后,叫春夏二人帮忙拿着,自己则站到一边打量一番,笑弯了眼儿。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灯会上她与夫君一起出现是何等的惊为天人了!
大晋朝繁荣昌盛,国泰民安,京城有初一十五办灯会的习俗,虽是多年如此,于京城百姓而言实在是不为稀奇,但常念从未去过,是以,前几日便开始期待着,日念夜念,终于到六月初一,早早用了膳,又特地留着些肚子,没全然吃饱。
江恕答应了她,这日推了手头事务,留出足够时间,很早便回了府。
申时二刻,太阳还未落山,常念就推着他去换衣裳了,她给他挑了那套玄色的锦缎长袍,神神秘秘地说:“有惊喜!”
江恕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裳,干净整洁如初,不过看着她那亮晶晶的眼,倒也愿依她去换。
常念的衣裙早穿好了,她的是一套芙蓉色渐次晕染的襦裙,外罩一层乳白色暗绣雪纱,腰间环配半月玉佩,发髻上特簪了那支水晶步摇,她皮肤白皙,配上这样干净剔透的玉石,更显轻盈仙姿,不落凡俗,清冷绝美。
待江恕出来,她立时两步走上前,惊讶道:“你也有半月玉佩,跟我这个是一对呢!”
她特地拿起来两块玉佩拼起来,正好严缝丝合。
江恕垂眸,淡淡笑了声,看到她袖口的暗绣花纹,遂抬起手臂。
“花纹也是一样的!”常念拉着他胳膊,视线上移,到交叠贴合胸膛的衣领,虽是玄色,然针线都掺进了银线,侧面看时,像是她身上乳白色的雪纱一般,各处细节完美贴合,哪怕粗粗一眼,就是有种恰到好处的设计感。
张嬷嬷在一侧笑道:“这么看,我们侯爷和夫人更有夫妻相了。”
常念满意了,拉着江恕的手出了朝夕院,哪知,外边才是酉时,夏季太阳落山晚,少说还有一个时辰才天黑。
常念脸上的笑顿时没有了。
……有点尴尬。
江恕若有所感,侧身看了她一眼,语气迟疑:“不如,先去天香楼坐坐?”
天香阁是京安大街最兴隆的酒楼,口味天南海北,颇受世家贵族追捧。
常念点点头,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小声问:“侯爷,我是不是耽误你公务了?”
“没有。”江恕语气平平,听不出喜怒。
常念如今得了经验了,不能乱猜宁远侯的话,他说没有就是没有,于是上马车后,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遂又安分坐好,好奇掀开车帘,看街上人来人往。
江恕微愣,薄唇抿紧了些。
一路安静,或是说,常念的心思都在这繁华的京城,及至天香楼,嘈杂人声扑面而来,她眉眼间的喜色也越发掩不住,快快下了车,又乖觉握上江恕的手。
天香楼门口迎客的小厮一晃眼,好像瞧见宁远侯和一貌美的姑娘,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定神再看,看清二人所穿衣裳,一股莫名的直觉涌上心头,惊讶得张大嘴道:“宁,宁远侯和,和朝阳公主!”
闻声,常念皱了皱眉,拽拽江恕的拇指,“他怎么了?好像看见鬼了一样……”
江恕一顿,薄唇轻启,却先见那小厮扑通一声跪下,行了个大礼:“小的见过殿下,见过侯爷,二位贵人光临小店,真,真是蓬荜生辉不胜荣幸!”
周围行人来往不断,听到这声音,都不由得驻足看向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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