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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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术和异能力那边没人出来解释?!这种场面只有他们能弄出来吧?”

“国家养着他们干什么吃的!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

“国/防……什么?!你们部长人也不见了?”

人们终于发现有一些人不知所终,或许是手握权柄的高官,所有防备方案的执行需要他们签字,但没有人能找到他们。

也有身边的普通人,他们或许总是喜欢和蔼的挂着笑脸,虽然总是神神叨叨说些令人反感的话,不过终归也是个平庸的普通人,不太好也没有多坏。但他们也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看起来就像是随机性的失踪,过大的失踪数字让本就一团乱麻的行/政部门雪上加霜。

无力感在蔓延。

仅仅是个小职员的天文观测员不知道应该对谁发怒,也无法做出多余的举动。比起能被上面人担着的外来灾害对抗不利的罪责,他更害怕违反规则的后果。

他看着那些一无所知且快活的普通人感到绝望痛苦,因为他仅仅只是知道天空预告的危险但不完全清楚将要面对的灾难。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突然变得那样可怕的、漆黑如同大地的天空而无法转开目光。

他无能为力。

————

提前一天,也就是今天,按计划来到涩谷的真人看见了天空的变化。

诞生于人类恐惧的咒灵因为浸泡在突如其来的恐惧浪潮里变得更强,但真人一贯轻佻愉快的神情现在并没有因为咒力增加变得更好,他现在心情极度糟糕。

身边的花御更早一步发现涩谷的异状。

母神掌有生命与农业的权柄,因而从森林诞生的半精灵没有像同伴那样在未知的、巨大的、以至高维的注视下没来由的感到狂躁。向来稳重的她少见地生出眷恋,不顾身边漏瑚的阻拦,坚定地向着人流反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都有新苗从她身上分离。

然后落地生根。

生命终将回到母亲的怀抱,森林的精灵终于找到了她的归处。

往常总是无欲无求的温柔咒灵浑身洋溢着同伴看不懂的幸福,无限地膨胀、自我解体、抽出新生幼嫩的枝丫。

花御突如其来地在漏瑚眼前完成这样的“自杀”,没有任何原因,事情变化迅速得他来不及阻止。

花御变成了无边的花海——人类可以看到的、布满涩谷的花,温和地安抚着那些被他们憎恶的人类紧绷的精神,减缓这场异变带来的混乱。

可是……

可是!这些人类凭什么!

一直在破坏自然、满身罪恶的人类凭什么享受花御的安抚!

是谁?是谁在背后控制花御?

花御不可能突然莫名其妙的自杀。

原本对新世界满怀期待而美妙的心情变得一塌糊涂,真人愤怒地拨打泽特尔的电话,意料之中的完全无法打通。

“该死!出什么了意外……”

要快点离开这里。

继承了来自人类的谨慎,意识到这点的真人拉上仅剩的两个同伴向涩谷外跑。但没跑几步就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强烈吸引力拉扯住脚步,无法再向外迈出一步,甚至有股力量将他们向天空之上拖拽。

真人眼睁睁看着一些弱小无意识的咒灵向着天空飞去,然后被黑色吞没。但身边的人类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活着的土地如同蚁群一点点蚕食着他,真人听见自己难以损坏的灵魂发出细碎的、被啃咬的声音。咔滋咔滋,从里到外,有生物以他为母体在生长,快要钻出他的头颅,将要破开他的腹部。

从来都是将人类灵魂任意搓揉的真人。因为自己特殊的能力,比任何人都要清醒细致,从每根灵魂末梢接收这种被分食转变的疼痛。

“被改造灵魂原来是这种感觉。”

真人不合时宜地笑言,在看不出原样的头部努力扯出一个笑脸。

说实话,大概很恶心恐怖,但也没有关系了。

反正也不会有人看到,咒灵们悄无声息的消亡。

扭曲的脸部控制全然没有声音轻巧,灵魂被碾碎的痛苦让他甚至无法维持人形,部分肢体断裂崩碎成脏臭的肉块。

真人是从人类恶意诞生的咒灵,他的存在继承了人类所有的恶。

这样丑恶不堪的模样是他的原貌,是人类的原罪。

虽然事情以成定局,真人也能坦然认栽。

但最后,在他还有思维能力的最后,真人还是想要一个答案。

这是陷阱,他们被坑了。

只是陷阱是谁布下的,是那个泽特尔吗?

可他明明不是人类,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上帝视角看到咒灵最后的挣扎,还在盘星教等五条悟出来的卡斯托尔看了眼怀表。

时间刚刚好。

太早有可能打草惊蛇,给咒灵反应过来逃跑的机会;再晚一步,游戏结束,容易让咒灵钻空子。

爱洛贝拉提前准备的阵法和天空呼应,人类看不见的咒灵和负面能量被无法反抗的吸引力带到天空中,久旱逢甘霖的世界迫不及待地开始享用这份大餐。

以最强的几大咒灵为引,其他没有自我思维的咒灵被本能吸引来涩谷,然后被作为补天材料吸收。

爱洛贝拉将自己作为阵眼祭品,将这个输送渠道固定。

没有咒灵的世界将会达成。

还是在盘星教红与白主调的祭坛。

隔着沸腾的血池与疯涨的焰火,五条悟看见爱洛贝拉对他高傲地微笑。

五条悟会一点唇语,六眼能看清楚远处爱洛贝拉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处细节。

他看见红裙的女王,像歌剧演员一样舞蹈着步入舞台。她那样骄傲美丽地踏入火海,并没有沉入血池。

鲜血托起她轻巧的身躯,使她在其中如同在玫瑰花海。少女旋转舞蹈,像一场无声默剧的登场。和一般演员出场不一样,她只是优雅矜贵地向观众点头致意,正是一位真正的王女那样,她不需要向任何人鞠躬。

突然,王女在花丛中看见了命中注定的友人。她像她奔去,在火焰的拥抱下跳跃,满怀欢喜。

她们一起成长,学习,旅行……

唯一的主演神情沉醉,温柔扶握不存在的友人旋转、下腰、跳跃、起舞,裙摆划开饱满的圆。

猩红舞台响应这份疯狂,跟随王女在舞池肆虐,纵情狂欢。

无人可以打扰这支告别的舞。

所有动作都宛如拉满的弓,控制到极致的力度张开,用尽爱洛贝拉的一切,来完成这最后的舞。

务必完美。

五条悟不知道哪个看不见的“友人”是什么样的人,这一切都不过是他靠演员出色的独角戏猜测的剧本。

仅仅一人就能表现出整个剧本的剧情,爱洛贝拉不愧是他们的王牌主演。

在“观众席”观看这场独角戏的五条悟赞叹。

舞台上爱洛贝拉神态转换成沉痛的悲切,剧情进展到下一个阶段。王女半跪在赤色的剧场中央,虚抱着友人的遗物——友人甚至没有留下完整的尸体,她只能拽紧那根细细的项链,不住地流着泪亲吻上面的宝石。

那熟悉的痛苦牵动五条悟的回忆,让他想起挚友离开的那天。

王女的“友人”意外离开了人世——是指特蕾莎吗?

五条悟故作轻松的晒笑,将自己注意力专注到眼前举世无双的表演者身上,以及她的表演上。

或许是爱洛贝拉给他下了心理暗示,又或者某种冥冥之中的感应。本应该上前打断爱洛贝拉的五条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安静地做一个旁观者,就像他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像神子那样只是见证一切。

五条悟看到爱洛贝拉做出像神明祈祷的表演。

这个动作让他想起来应该阻止她。

可一切已经到达终结的尾声,他的动作没有任何意义,他永远只能看着。

看着那些人在他眼前上演辉煌,看着这些普通人绽放属于人类的辉光。

他看着爱洛贝拉完成演出,再次向唯一的观众高傲点头致意。

隔着鲜红宛如玫瑰花海的重重焰火,五条悟看着红发与裙摆都被烧灼得狼狈、却仍然骄傲得不可一世的爱洛贝拉,看着她无视被火舌舔舐变得焦黑的肌肤,抬起头。

——就像一直被宠爱着、娇惯着,恃宠而骄的华美丝雀。

她扬起那生来不凡、定然是被神明亲吻过的绝色面孔,笑得娇美可爱。

爱洛贝拉不在意人类会如何,现在这个狂信徒的人格覆盖下,她就像真正的信徒,痴迷地对上母神的注视。

神明的丝雀向着注视着她的存在邀宠:

“我的演出,有取悦(欺骗)到命运女神吗?”

她的声音是那样美妙,是一颗盈满世间所有爱与美的糖果,是一朵永远不会褪色的猩红玫瑰,是一块不带有杂质剔透如水的红宝石。

尘世之美,像果子包着核。光倾进夜。

凡美好的,神都垂爱。

神应许。

爱洛贝拉听到母神回应了她的献祭,应许她的请求。

黑色的泥土簇拥着她,它们会将她带回母神的怀抱,带去永恒的安眠。

一切只差最后的结尾,特蕾莎就会醒来,故事迎来hap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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