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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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戏,周度以演员档期调不开为理由,将剧组分为里a、b两组。

加上张镭负责的体育赛事开幕式在即,来回跑不及,也就没有反对。

a组还是由主导演张镭负责,b组则由副导演赵小晨负责拍摄。

心照不宣的,叶阑萱跟a组,岑虞跟b组。

江昼因为团队很看重这次往影视的转型,推掉了大部分的商演活动,全心跟组,a组b组来回跳。

没戏的时候,就请戏剧学院的表演老师来一对一指导演戏。

一段时间过去,倒也相安无事。

而且没了叶阑萱这个ng大户拖累,b组的进度明显快很多。

赵小晨作为新一代的女性导演,非常懂得该怎么把女性的柔美妩媚气质拍出来。

原片里岑虞的镜头一帧比一帧美。

“可以了,收工。”赵小晨拿着对讲道。

工作人员发出欢呼,拍着手庆祝又一次提前下班。

谁也没想到这样一场大雨里的宫廷舞戏能一条过。

造雨机停止落雨,岑虞微微喘着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

宋文文赶紧把浴巾往她身上披。

现在的天气已经是入秋,风吹来裹挟着凉凉的寒意。

岑虞裹着浴巾,打了个哆嗦,直接去到导演室看了片子。

赵小晨正在回放刚才拍到的画面,“岑老师,你这舞蹈功底真是可以啊。”

“我本来还怕你跳不出来,特意找了个舞蹈学院出来的替身,依我看替身可能还不一定有你好。”

岑虞拿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行了赵导,你就别捧杀我了。我跳的也就糊弄糊弄外行人,凑合着看。”

“那我可真被糊弄住了,”赵小晨盯着监视器反复地看,“你舞蹈得学了很多年吧?”

“嗯,一直没断过。”

虽然现在跳的少了,但是基本功还是在的。

赵小晨啧啧感叹,“那还挺难得,我小侄女也在学舞蹈,今年初中了,她妈为了不影响学习,就把舞蹈课给停了。要我说还挺可惜的。”

“”岑虞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变得缓慢起来,不知想到什么。

“是挺可惜的。”她语气淡淡。

其实她家也一样。

中考以后,岑虞成绩不好,交了一大笔赞助费,才进的南临高中。

岑舒青觉得是跳舞耽误学习,不让她继续跳了。

岑舒青自己是高学历的知识分子,哥哥陆淮予也是从小到大的第一名,到了岑虞这里,自然是不能太差。

那会儿岑虞才明白,家里让她学舞蹈,纯粹是为了陶冶性情,培养体态,没真希望她跳出什么名堂。

同一个舞蹈室的同学,升了高中就开始准备艺考,舞蹈或者表演。

而她明明是跳的最好的那个,家里却不想让她跳了。

原本迷迷糊糊上了高中的岑虞,在不让她跳舞以后,突然想明白了自己的目标。

她想要参加艺考,想要学表演。

岑虞老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然后被岑舒青一口回绝。

——“你想都不要想。”

中考之后的暑假。

那天岑虞和家里人吵完架,直接跑出了家门。

结果没跑几步,就下起了在夏天才会有的瓢泼大雨。

倾盆的雨当头浇下来,直接浇熄了她的怒气冲冲。

只剩下满腹委屈。

岑虞连小区都没跑出去,蹲坐在保安亭的水泥台阶上避雨。

斜风吹着,外面下大雨,亭子里下小雨。

湿漉漉的水珠子从房檐溅进来,夹杂着泥泞。

她把脸埋进膝盖,抹着脸上的水,分不清是雨还是眼泪。

——“你在这里干什么?”

头顶的雨突然停了,上方传来一道散漫随意的声音。

岑虞不知道是哪个没眼力见的大人,憋着一股的火没处泄。

“不要你管。”她不肯抬头,拖着不耐烦的语气道。

对面的人却一点没生气,反而轻笑一声,抬脚碰了碰她的脚尖。

“小孩,几年没见,脾气长进不少啊。”

“”

岑虞一愣,吸了吸鼻子,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目光径直撞进了少年漆黑一团的眸子里。

沈镌白撑着伞,扛着个肩膀,伞柄向前倾,遮在她身上。

黑色的t恤后背湿了大片。

水汽弥漫里。

他笑了笑,“怎么不记得哥哥了?”

“”

化成灰都记得,岑虞想。

小学毕业的暑假,就是因为沈镌白成天报答案似的教她写作业。

初中分班考考了个倒数,害得她差点没被岑舒青打掉了一层皮。

后来沈镌白拍拍屁股走了,她的成绩从此一蹶不振。

仿佛被他扯了一脚以后,再也跟不上。

她撇撇嘴,没有讲话。

眼下没心情算旧账。

沈镌白自顾自地在她上两层的台阶坐下,两条腿伸得老长,踩在她旁边的台阶。

透明的塑料伞架在膝盖上,斜斜地将她整个人罩住。

伞布上布满晶莹的细小水珠,灿若繁星。

“和家里吵架了?”他漫不经心地问。

岑虞没搭理。

“早恋被抓了?”他继续问,语气欠欠的。

“”

岑虞扭过头瞪他,“你才早恋。”

沈镌白斜斜地勾起嘴角,“我已经上大学了,谈恋爱不算早恋。”

“你好好学习,等你上了大学,就没人管你了。”他安慰道。

“我现在就不想他们管我,”岑虞愤愤不满地说,“凭什么不让我跳舞,不让我学表演。”

“”

沈镌白盯着她,以前印象里只知道看电视的小孩好像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想法。

“你想学表演啊。”他轻飘飘地说,好像不惊讶似的。

不像她家里人,觉得她想一出是一出,离经叛道。

“为什么呢。”他问。

“因为想当明星?明星的生活只是看起来光鲜亮丽呢。”

岑虞双眉皱起,不屑地看着他,用一种少年故作老成的语气,“明星是明星。演员是演员。”

“我想学表演,是因为我喜欢电影。”她一字一顿,“因为它是世界上的第八艺术。”

“”沈镌白凝着她的眸子。

瞳仁里湿漉漉的,像小鹿的眼睛,透着天真与热忱。

映出燃烧着的灵魂。

他怔了怔。

半晌。

垂下眼皮,低低地笑了。

他拖着长长慵懒的尾音,“你这么乖,让你不跳就不跳了?”

岑虞歪着脑袋,盯着沈镌白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烟盒,随便挑了一支,叼到嘴边,然后视线落回她脸上,好像在等她回话。

她突然想起来。

他才是小辈里最离经叛道的那一个典型。

空气里弥漫开一股薄荷烟味,和雨后青草泥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莫名的好闻。

“那能怎么办。”岑虞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声音哑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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