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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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仿佛不怕脏手了,想杀便杀,完全同书上所说那般,是个不折不扣人人惧之的魔头。

季远溪这样想着,笑着说:“你比以前爱笑了。”

“是吗?”

“是啊,你看你现在就在笑。”

“你不喜欢我笑?”

“当然不是,你笑起来很好看。”

顾厌唇边的笑深了些:“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怎么又问这个?”季远溪道,“昨晚也是,反复询问,怎么……怎么我说的话你都不相信了吗?你怎么不如十年前那般信任我了?”

顾厌敛笑,淡淡道:“我没有。”

“昨晚说做了噩梦也不是假的,是你非不信,非要一直追问,还用那种吓人的眼神看着我。”

“有吗?”

“有啊。”

“……那我以后不这样了。”

“这可是你说的。”季远溪笑的纯良,“对了,你说这里很危险,似乎道侣大典上会发生什么大事,那我们不能想想办法出去吗?”

“出不去。”

“连你也出不去?”

“若是以往定是可以,如今不行。”

季远溪想了一下,贴过去抱住顾厌手臂,“我知道,等出去以后就带你去很多能恢复修为的地方。”

顾厌问:“你打算第一个带我去哪?”

“去沧海宗吧,那可是四大宗门之一,里面有一处灵气充沛的温泉,是独一无二世间仅有的——你正好也能修道,这温泉定是对你有极大作用,所以我打算带你去泡一泡。泡完丹田和四肢百骸都会畅通,后面吸收和恢复都会快上许多。”

“然后去哪?”

“去惊雷宗,惊雷宗宗主有一颗最高阶大陆唯有那一颗的丹药,我会想办法把它弄到手拿给你。”

“之后呢?”

季远溪笑了笑,抬眸看顾厌,“之后还没想好。没关系嘛,我可以慢慢计划,时间还有很多,不是吗?”

顾厌在他头上敲了一下,道:“让你跟着我,怎么变成我跟随你四处乱跑了。”

季远溪捂着头道:“我跟着你和你跟着我有什么不一样么?你又敲我,傻了傻了。”

顾厌勾了勾唇,道:“都是在一起,并无不一样。”

季远溪见顾厌又笑了,抱住他手臂讨好般蹭了蹭。

昨日午宴一事后,几人都不再去参加任何宴席了,纪慎憋得慌嚷嚷着要去城镇逛街,用了各种办法都出不去,难免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起来。

纪慎提议去后门试试。

宫殿后门处无人看守,大门紧闭,无论用多大力花费多少修为都推不开,宫殿上方也萦绕着看不见的阵法,整座宫殿仿佛是一个只进不出的巨大牢狱。

“怎么办?”纪慎推了下纹丝不动的门,一脸凝重道,“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这不会是个局吧?”

晏千秋问:“什么局?”

纪慎道:“还能有什么局?借用道侣大典的理由,把前来的修仙者一网打尽的局。”

晏千秋又问:“可另一方是魔尊,你怎么不说是把前来参加的魔修一网打尽的局?”

纪慎:“?”

愣完他锤了晏千秋一下,“你是故意这么问的?千秋,你上一世是以拆台为生的吗?”

季远溪在一旁听着,难以抑制地笑了起来。

顾厌唤了一声:“纪慎。”

“哎,师尊大人!”意识到不妥,纪慎又道:“啊我有师尊了,我不能那么叫你……唔,那我以后就叫你‘季兄弟的师尊大人’吧。”

你怎么不直接问他名号姓名呢?晏千秋暗道纪慎傻的耿直,笑着摇了摇头。

顾厌道:“道侣大典后,你的季兄弟不同你回衍月宗了。”

纪慎:“?”

摸了摸头,纪慎疑惑地问:“为什么?”

顾厌看了季远溪一眼,道:“他想跟着我这个师尊多学点东西。”

“可是衍月宗宗规里写了,倘若因事离宗太久,需至管事长老处报备,再由他交于宗主审批……你们是去历练吗?要去多久啊,我们这次出宗没有报备过,太久的话可能不行,违反宗规可是一件大事。”

“那就需要替你季兄弟帮一下忙了。”顾厌道,微不可见地挑了下眉,“你会帮的,对吧?”

“我肯定会帮,但为什么……好突然,是两位师尊教的东西不一样吗?”反应过来纪慎讪笑道:“好像说的是句废话,哈哈。”

晏千秋道:“到时候就我和你一起回衍月宗了。”

纪慎抱住晏千秋,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呜呜,还是千秋你对我好。”

季远溪抿唇佯装不悦:“意思是我对你不好了?”

纪慎点了点头,又飞快地摇头道:“你对我也好,但是一想到回去以后就见不到你只剩千秋了,我当然得多说些好听的话哄着千秋些啊。”

晏千秋打了纪慎的头一下:“喂,你这是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吗?”

季远溪笑了起来:“怎么说的以后再也见不到一样?我又不是不回去了。”

纪慎问:“那你去多久才回来啊?”

季远溪稍一思忖,道:“或许几年吧。”

“这么久!”纪慎叫了一声,把晏千秋抱的更紧了,“那我要更哄着千秋了,不然这几年都没人陪我玩儿了。”

季远溪无奈地看他一眼,复而用眼神问顾厌:你说这设局的人有可能是沈光夜吗?我觉得应该是他,因为只有他见过咱俩在一起,他还去调查原主,知道叶昭是原主的初恋,所以发了你俩的请柬,设下这个局来等我跳。

“谁知你竟真的跳了。”识海中顾厌道。

季远溪:……错了。不过不是这样,我也不能再见到你。

“那就在他死前,稍微感谢一下他。”

周围无人,四人皆用修为留意着附近动静,所以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聊。

他们正欲往回走,倏然一个披头散发的青年疯狂地冲了过来,面露惊恐,好似没看见有人一样猛烈撞到门上。

门自然是撞不开,青年眼中流露一丝绝望,“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纪慎上前叫住他:“别做无谓的挣扎了。”

青年这才看见他,叫道:“你也发现这里异样了吗!?你已经放弃了吗!?不,我还不想放弃,我一定可以出去的!”

晏千秋道:“你这样大声叫也出不去,只会凭白无故耗费体力,说不定还会被歹人发现,直接将你杀了。”

“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呜!”青年又笑又哭,眼中绝望之色浓重几分,“那难道就在这等死吗!?”

季远溪道:“你先冷静下来再说吧。”

“怎么冷静!冷静不了!我得去找其他能出去的地方了!”

青年说完,绝望地跑远了。

晏千秋若有所思道:“像这样的人应该有不少了吧?”

季远溪点头:“或许。”

纪慎道:“造孽。”

四人往回走,路上看见不少绝望走投无路的人,有跳井的,有御剑冲撞阵法企图出去结果撞死的,有疯了神志不清的,甚至还有互相捅刀自相残杀的。

明明是大喜之日前一天,宫殿四处却流满了血。

虽然到处是血,但很快就被人清理的干干净净,看不出一丝曾经有人死去的异样。

宫殿里一派喜色,进来恭贺的人似乎更多了。

纪慎问顾厌:“季兄弟的师尊大人,你见多识广,依你所见我们当下应该如何是好?”

顾厌道:“静观其变。”

季远溪道:“设局的人隐藏在暗处,谁也不知他躲在何处,只有等他主动现身,才有破局的机会。”

晏千秋道:“他在暗我们在明,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那就只能等明日道侣大典了。”纪慎道:“季兄弟,你说这设局的人,这么多人里他是冲谁而来?我觉得首先排除你师尊大人,他那么厉害肯定不是设局人的目标。”

季远溪看了顾厌一眼,道:“我不知道。”

四人回到住处,纪慎推门进房,忽的想起一件事转身欲找晏千秋,视线瞥见季远溪和顾厌进了同一件房,面露羡慕。

晏千秋斜眼看他,问:“你这是什么表情?”

“羡慕啊。”纪慎道,“季兄弟有师尊大人保护,想来安全多了。唉,要是我师尊也在这就好了,说起来我外出都没同他说一声,回去后都不知如何解释是好。”

晏千秋道:“你怕的话可以去找远溪,求他师尊保护你,快去吧胆小鬼,你今晚就在那边过一夜得了。”

“算了吧算了吧。”纪慎笑嘻嘻道,“我决定来求你保护——千秋,今晚留我一夜吧。”

晏千秋白了纪慎一眼。

很快到了晚上。

想着反正无事,季远溪索性修炼起来,顾厌在旁指点,几番话说的季远溪犹如醍醐灌顶,修为竟是增长了些许。

得知顾厌喜欢他后,季远溪的心情就变得微妙许多,他修炼完入定的时候忍不住想,他真的是喜欢自己吗?

竟然不是厌烦?

喜欢什么啊,这张脸吗?

季远溪想了半天想不明白,又返回去想自己对顾厌的感受。

那我又喜欢他吗?季远溪在内心这样问自己。

总之腰肯定是喜欢的,脸也特别的棒,待在一起相处时也有安心的感觉。

这样算是喜欢吗?季远溪搞不明白。

他想起晏千秋之前说的话——他凝视着你的时候,仿佛身旁万物皆无法入眼,眼中唯有你一人。

依据这句话推敲,他看顾厌的时候,似乎做不到这样。

……那应该就是不喜欢了。

他最终得出结论。

季远溪暗搓搓睁眼,瞧见顾厌正静静注视着他,心头一颤,下意识马上闭上了眼。

“看我做甚?”顾厌道。

“……”

季远溪心道,难道不是你一直在看我吗?

“不小心睁开的。”

“我见你似在想事,许久了都无法入定。”顾厌道,“既然如此,倒也不用勉强,修炼不是一成而就的事,慢慢来就好。”

季远溪见被看出来,索性睁眼:“我在想沈光夜的事。”

“想他做甚。”

季远溪踌躇着说:“他跟你不同,你是魔尊,手底下垂涎这个位置想要取而代之的人很多,你修为大减,不少人觉得是好机会,落井下石的人也很多,沈光夜就不一样了,他在魔界在修仙界都有不少追随者,你一有颓势,这些人肯定会更加起劲的去帮沈光夜。”

“嗯。”顾厌不在意地勾唇,“那又如何?”

“所以这十年他养精蓄锐,如今精心布置的这个局,定是他觉得有把握搞定你才设下的。”

“再有把握,我不踏进这个局,他又能奈我如何。”

季远溪一愣,旋即微微垂首,“对不起……其实你没必要过来的。”

“为何道歉?我又没怪你。”

“我在怪我自己。”

顾厌道:“你先前也说了,若非这个局,你我也不会再次相见。”

季远溪眼睫颤抖不停。

顾厌在他身旁坐下,揽他入怀,将头埋在季远溪颈项肩窝,轻声道:“远溪,你我以后再也不会分开。”

说罢,在锁骨处轻轻咬了一下,引的季远溪下意识一颤。

季远溪怕顾厌会做更过分的事,随便找了件事提议道:“我们去赏月吧。”

“去哪里?”

“屋顶。”

纪慎和晏千秋的房间正对着,不费什么力气就能看见屋顶全貌,想来在上面,顾厌定不敢对他做些什么。

虽然他行事从来无所顾忌,但自己的两个好友能看到,他总归是要掂量一下的。

夜风习习,季远溪坐在屋顶没话找话:“你前日晚上在屋顶是站着还是坐着的?”

“远溪,你问的问题好生奇怪。”

“突然很想知道就问了。”

“坐着。”

“那你有在抬头看月亮吗?”

“远溪……”倏然间,不远处墙角飞速窜过一道人影,顾厌止住话,抬眸望了一眼,道:“我去看看。”

季远溪笑道:“你让我不要管别人的事,自己倒是管的挺多的。”

顾厌看他一眼,只道:“你等我一会,不要随意走动。”

“好。”

季远溪抱着膝盖抬头望月,等了片刻顾厌没回来,忽的瞥见下方晏千秋在冲他招手。

“千秋?”

“远溪,你下来,我有话同你说。”

季远溪想起顾厌的话,道:“你上来说吧。”

“上来不太方便,我怕被你那位看见。”

我那位?

“别、别用这个词啊!”季远溪耳根微红,“我下来就是了。”

说罢跳了下去。

晏千秋附耳悄声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远溪,你随我来。”

季远溪心头微微泛起一丝警惕,“去哪里?如今情况不明,我们还是不要随意走动比较好。”

晏千秋神神秘秘地说:“我刚发现的……从那里可以从宫殿里逃离,只要过去就可以趁着夜晚逃出去了,所以我想着带你过去看看。”

“真的吗?”

“怎么,远溪你连我都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我……”

晏千秋打断他的话,“既然相信的话,那就跟我走吧。”

季远溪被拉着手,鬼使神差就跟着他走了。

来的地方是一处十分难寻的侧殿,蛛网横结,看上去破破败败许久无人打理,和宫殿里其余地方相比,像是那种人间皇室里冷宫一类的地方。

季远溪疑惑地问:“这里有能出去的地方?”

“是的。”晏千秋推开侧殿的门,灰尘洋洋洒洒飘了起来,两人捂住口鼻进去。

晏千秋掀开角落一块松动的地砖,道:“这下方有一处密道,是能通往外面的路。”

许多地方以防失火,修建时修一条暗道是很常见的事,但季远溪玩几次密室逃脱都出了意外,他这次不是很想踏进这个密道。

见季远溪面露犹豫,晏千秋起身问:“远溪,你不愿意走?”

“不是不愿意,只是……只是你为何独叫我一人,不叫上纪慎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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