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天下第一Ⅱ（2 / 2）

……你管这叫武道？明明就是修仙！

看着众人眼中的不解，裴和风轻叹了一声：“果然，步入末法时代后，这人间，就连当年最主流的武道也失传了吗？”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自从这一句话，自然就已经听出了很多意思。

“末法时代？武道失传？”

他们彼此对视，眼神疯狂闪烁。

李扶风主动发问道：“剑主前辈有所不知，如今这个世界只有一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神话传说流传在世，没有任何超凡痕迹，就连关于您的事迹，我们这些后人都不清楚，很多关于超凡的常识也不懂，还想请教前辈。”

他摆出了一副后人请教先辈的姿态。恭敬有礼，又不像桑国那边那么卑微。

裴和风顿时露出惊讶脸：“竟是如此？这人间，传承断绝已经这么厉害了？”

“这些天我对如今的世界倒也有些了解，你们发展的那种科技体系真是不错。”他用无比意外的语气说道，“我本以为关于超凡的一切只是被隐藏起来，不让普通百姓知晓，没想到就连朝廷也失去了传承？”说到这里，裴和风脸色骤然一变，好像想到什么，“难道是执理者……”

喃喃念了一声，他突然收了声。

看了李扶风等人一眼，裴和风有些感叹：“算起来，我曾经也算是曜国人，与当年的大兴王朝也算有几分香火情，虽然如今的朝廷跟大兴王朝没关系……”

看得出来，这位“老古董”尽管说话的方式已经尽量接近现在的人，但有一些遣词用句的习惯还是没能纠正过来。比如朝廷、百姓这种明显就是封建时代的古称。

还有他说话时尽管看起来平易近人，但气势和姿态，却有种不动声色的俯瞰。就好像古代的帝王微服私访接近百姓，哪怕看起来再温和，骨子里的气质也是高傲的。

——这些言语姿态之间流露出来的痕迹，与如今的世界格格不入，却恰到好处地佐证了眼前这个人“老古董”的身份。

大家可没有忘记，当初这位第一次现身时，就曾经感叹过几百年过去的事。

不过，或许也正是这种仿佛皇帝面对普通百姓的高傲，这位超凡者似乎并没有什么要在他们面前隐瞒秘密的想法，强者岂会在意在弱者面前曝光自己？

正因如此，面对李扶风恭敬的请教，裴和风思索片刻，开口说道：“罢了，时代已经变了，规则也变了，有些事情你们迟早也要面对。既然你们想知道关于超凡的事情，我就说一说好了。”

他直接回避了自己口中说过的那个可能导致一切超凡传承在人间绝迹的执理者，仿佛是为了让大家都忘记那三个字，继续说道：“这个世界曾经灵气充沛，至少当年我踏上武道之路时，还算充沛。那时候，除了东方主流的武道之外，还有其他超凡体系存在，但超凡者的数量不多，也不会在普通百姓面前显世，只作为各国朝廷的底牌。一方面是天赋限制，一方面是当时的灵气供养不了太多超凡者。”

“大概三百多年前，灵气日渐枯竭，有人算出末法时代将会到来，超凡者若是继续存在，需要灵气供应，只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伤害。我们不得不将仅有的灵气引入夹层空间，避世潜修……”用几句话轻描淡写将当年的事情一笔带过，裴和风的口吻中却有种莫名的沧桑之意，“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三百年时间过去了啊！”

其他人立刻反应过来，晨星帝国的一名男子率先警惕：“您的意思是，如今灵气复苏，避世者很快都会归来了？”

李扶风几乎是与他同一时间开口，但问出的问题却不同：“当初那么多超凡者，总有几个眷恋人间……应该不会都心甘情愿藏到前辈您说的夹层空间吧？”

毕竟人的本性自私，伤害了世界就伤害了，影响其他普通人就影响了，自己还能在这个世界活得好好的就是了。那个什么夹层空间，听起来就不是什么美妙的地方。他可不相信所有超凡者都那么大公无私。

真是一个合格的捧哏啊，我都不用费心演绎剧本了……裴和风表面上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满意，表面也很满意地点头：“你很敏锐。”

他坦然承认：“是，没有人愿意因为一个不知道多久以后才会到来的未来就离开人间藏进棺材里——夹层空间对我们来说跟棺材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有了灵气之后，能多躺几年而已。”

“那……”

李扶风刚想继续问，裴和风已经说出了答案：“——但不愿意的人，都已经死了。”

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愿意，就去死。这是何等的霸道啊！

尽管裴和风似乎是出于忌惮没有明说，但很显然，所有超凡者隐世的背后有一股力量的推动，而没有一个人有能力反抗。那么多超凡者，都不得不乖乖遵守规则。

“执理者”吗？这个名字在众人脑海中一闪而逝。而李扶风三人首先想到的却是他们曾经猜测过的“超凡世界维序者”的存在。那个阻止了亚当斯在旅馆外出没的存在。

……这会是同一个存在吗？

说话之间，裴和风已经起身向着那间茅草屋走去，一边走他还没忘记回答晨星帝国那个人的问题：“至于如今灵气复苏，其他避世者是否归来，我不知道。”

“……因为当初大家进入夹层空间很匆忙。”他言外之意，当然是都是被逼的，没什么准备余地，“而且不同的人可能去了不同的夹层空间，也无法联系。我只是不久之前听到一个声音……那个让大家避世的存在告诉我，人间已经灵气复苏，但就在不久之后，将会迎来归墟。”

“……得知这个消息，我才决定离开夹层空间。”

说到这里，裴和风顿了顿：“归墟是什么意思你们大概不懂，用你们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天灾，世界末日。”

在其他人震惊，意外，难以置信的表情中，他洒然一笑：“既然这个世界都要毁灭了，我剩下的时间若是继续待在那个棺材里岂不是平白浪费？倒不如出来看一看这璀璨人间，或许还能挣扎一二？”

“这、世界末日？您是开玩笑的吧？”

这一刻，很多人来之前的任务都忘记了，脑袋里全都被这个惊爆的消息塞满了。

晨星帝国的那几人尤其接受不能。

他们来的目的本就与其他人不同，是为了搞点超凡方面的好处回去继续发展超级战士计划，结果你告诉他们世界末日了？

这一刻，他们看向裴和风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一个故意危言耸听的神棍。似乎怀疑他是想借此恐吓大家获得什么好处。

“我没有必要骗你们。”

裴和风神情平淡，眼神只轻轻一扫。

原本还在心里犯嘀咕的那几个人立刻浑身上下一个激灵，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扑通倒在了地上，似乎对方只是漫不经心泄露出来的一丝丝气势，他们都无法承受。

仿佛察觉到自己不经意间造成的影响，白衣人收回泄露的一丝气势，转身向茅草屋内走：“归墟将至，人间或许会大乱。你们既然都是朝廷中人，我言尽于此，你们回去之后必然朝廷早做准备吧。”

这也算是他向普通人释放的善意了。

在场的人明确无误地接收到了这份善意，沉思之中，纷纷恍然大悟。

他们就说这样一位神仙中人怎么如此平易近人？即便对方的性格本就如此，但也不至于和他们说这么多，这么详细。看来是因为归墟将至的变故，想要警醒他们。

如果这个世界都要毁灭了，那么无论超凡者还是普通人，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并不会因为其中一只更强壮一些就能活下来，或许，这位含光剑主向他们释放善意，既有强者对弱者的于心不忍，也存在着团结所有的力量挣扎一波的想法？哪怕他们这些蚂蚁再弱小，或许联合起来也有机会抵挡风浪，不让这条船翻倒呢？

倘若这位真的没有骗人，归墟即将到来，那么现在的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他们的力量壮大了，对对方来说也是好的！

看这位含光剑主表现出来的性格与态度，从对方手中求得超凡力量很有希望啊！

来到这里的人大都是普通人中的精英，很快，他们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

“前辈！”李扶风突然喊了一声。

那道雪白的身影一顿，一步踏入茅草屋中。

“风雨欲来，超凡传承却已断绝。前辈既临人间，想必还对这人间有所眷恋，曜国愿意奉您为国师，还请前辈传法。一旦武道广传，您必将成为天下之师！”

随着他的请求，反应过来的其他人也都一一大礼拜下：“还请前辈传法！”

至于他们许诺的条件，当然是五花八门。本来来之前，这些条件就是想好了的。只是归墟的消息一出，他们都差点忘了。

在众人诚恳的请求与期盼的目光中，一枚晶莹剔透如玉石般的雪白晶体从茅草屋飞了出来，随之响起的是那熟悉的声音。

“这本武典，是我当年横扫天下，从抢、咳，赢到的功法中融会贯通的基础武道典籍，武道筑基第一步最合适不过。”

“——不可私藏，务必传于天下。”

“天下之师？这个位置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