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理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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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容听到这个消息都愣住了,昨个郭贵人还神采奕奕的跟着乾隆出去骑马,怎么今儿就不成了?

不过静容也不敢耽搁,急忙让人拿了牌子,去太医院请太医院使。

自己则是收拾也来不及收拾,就往郭贵人的住处赶。

也得亏静容没犹豫,她来的时候,郭贵人已经看着就剩一口气了,等汪毅再过来,郭贵人这一口气眼看着也快吊不住了。

但是幸好汪毅身为太医院使也是有两把刷子的,进来一看情形,就先以金针封脉,然后让人煮了绿豆汤过来,又让底下人给郭贵人催吐。

静容见着这处理手法,心里先咯噔一声,这怕不是中了吧。

有个这个念头,静容再不敢往跟前凑,只站的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汪毅施展手段。

等郭贵人吐过之后,面色明显好转了许多。

而汪毅却让人拿了郭贵人的呕吐物研究了一会儿,然后这才过来给静容回话。

“娘娘,郭贵人只怕是中了。”

静容已经有了猜测,倒不惊讶。

“你看着像是什么?”她轻声道。

汪毅脸色有些不好:“是乌头,幸好下的不重,否则只怕神仙难治。”

果真是,静容面上也不好看,但是这会儿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道:“还请太医尽力诊治。”

汪毅点了点头,然后就下去调配汤药去了。

而静容,看着这一屋子的人,气也有些不顺,直接道:“找人来,把郭贵人住处的奴才都给我捆了关起来,让人守着不许一个人进出,也不许与外界联系,一切等郭贵人醒了之后在行处置!”

静容的话既然落下,跟着她过来的人便都行动了起来,而郭贵人屋里的奴才,各个也吓的瑟瑟发抖。

毕竟出了这种事,他们日后的祸福也难料了。

料理了郭贵人屋里的人,静容又让自己宫里的人先照顾着郭贵人,又让人去外头给乾隆报信。

自己则是匆匆去了太后处报信。

静容来太后这儿的时候,太后正在和林嬷嬷说话,听见她来了,倒是有些惊讶。

结果看着静容满脸惊惶的走进来,面上就更惊讶了,毕竟自打她当了皇后以来,太后还没见着她这么稳不住呢。

“你这这是怎么了?”太后有些疑惑。

静容急忙跪下给太后请罪:“皇额娘,臣妾有罪,没能管理好后宫。”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快起来!”太后急的都要自己扶静容起来了,后来还是林嬷嬷过来亲手把静容扶了起来。

太后心里也着急啊,急忙就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静容面上满脸的惭愧,低声道:“实在是臣妾无能,竟然发生了这样恶劣的事情,郭贵人,刚刚中了。”

这话真把太后给吓着了,后宫的女人中了,这怎么看怎么不合常理:“中了?她现在如何了?中的是什么?”

静容一一将郭贵人的情形禀告,又道:“如今臣妾已经把郭贵人跟前侍奉的人都看管起来了。”

太后听到郭贵人暂时无碍,松了口气,听到静容的处置方式,也点了点头:“那就好,你处置的也妥当,这事儿说起来也怪不着你,这几日郭贵人的确有些轻狂了,指不定就得罪了那个心狠手黑的,竟然在宫里也做出这种事。”

说完又顿了顿:“这件事还是由你处置,不过若是查出来是何人做的,记得告诉我一声,本宫也想看看,这后宫里,到底是有些什么魑魅魍魉!”

静容见太后说这话,便知道太后还是信任自己的,心中也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臣妾明白,臣妾一定不会辜负皇额娘的信任。”

太后点了点头:“你去吧,本宫想歇一会儿。”

静容看着太后好似被这消息弄得有些神思不属,也不多言,转身又回了郭贵人住处。

这次她过来,郑怀恩已经领着一群太监,将郭贵人院子围的水泄不通了,见着静容过来,急忙上来请安:“娘娘,人已经拿住了,院子也围了,还请您示下。”

静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底已经是一片冷淡:“交给慎刑司,给我好好审!”

郑怀恩听着这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是他头也不敢抬,只应了一声,便急忙退下了。

静容也没有回自己院子,而是继续待在郭贵人院中,看着汪毅给她治病。

静容回来的时候,汤药已经熬好了,白青正在给郭贵人往嘴里灌。

汪毅站在一边,见着静容进来急忙行礼。

静容摆了摆手,跟过去一看,发现不是正经汤药,而是绿豆汤,不过里面好像加了些药材,闻着有股淡淡的药材味儿。

汪毅急忙解释:“乌头就要以绿豆、甘草土茯苓解,也可多饮用蜂蜜水,也能将物排出。”

静容点了点头,这种医药方面的知识,还得交给正经专业人士来解决。

不过……

静容往后看了一眼:“之前派过来的那个太医,为何没有发现这是中了?”

汪毅一哆嗦,急忙跪下:“娘娘容禀,乌头之,若是食用量少,其症状表象极易与旁的急症弄混,而贵人主子身份贵重,望闻问切本就失了望和闻,如今贵人昏厥,又失了问,之前那个太医,因为资历浅薄,也从未见过乌头中之像,切脉之后,那脉象也看不出中迹象,因此只是按照喘症和肺涨诊治,这才耽误了贵人主子的病情,还请娘娘宽恕。”

静容听着这话,眉头一动,像是汪毅这种在太医院混惯了的老油条,最懂明哲保身,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一个同僚求情,看起来他应该和那位太医的关系不一般。

不过静容看破不说破,倒也愿意给汪毅这个面子,毕竟汪毅可是乾隆在太医院的心腹,能和他把关系搞好,对静容来说也没坏处。

“既如此,那也怪不得太医,只是既然汪太医替他求情,那就要请汪太医用心诊治,只有郭贵人无碍,那位太医说不定才能保全。”静容淡淡道。

汪毅此时也是松了口气,之前那个太医是他本家侄子,也是他兄长唯一的儿子,原本他一直押着他在太医院学习病理,并不叫他出来给宫里的贵人诊脉。

但是没成想今儿郭贵人院里的人过去求医,当时太医院也没别的人,他侄子也是个楞的,就跟着人过来了,没成想竟遇到这事儿。

真的差一点,他兄长只怕就要绝嗣了。

不过汪毅抬头看了一眼皇后的神情,也明白,这次的相助,也并非没有代价。

只是,他到底也舍不下侄子的一条命,代价再大,也只能受着了,汪毅心中苦笑。

有汪毅在,郭贵人的病情立刻稳住了。

等灌了几次汤药,郭贵人又吐了几次之后,汪毅再诊脉,这才松了口气。

“娘娘,贵人的脉象已经稳住了。”汪毅给静容回话。

静容点了点头:“稳住就好,郭贵人这儿就拜托你了,本宫也该回去了。”

汪毅点了点头,恭送静容离开。

静容出了郭贵人院子,郑怀恩就走上前来给静容禀报:“娘娘,到前面给皇上报信的人已经回来了,皇上说,此事就交给娘娘处置。”

静容挑眉,看起来竟没有提前回来的意思吗?

不过这个也早有所料,静容点了点头:“知道了。”

“慎刑司那边也审出来了,今日郭贵人吃过用过的东西都验过了,没有,除了这些,郭贵人一早去过的地方,就只有伊贵人的住处,还有豫嫔娘娘的住处,去伊贵人院里,是因为之前伊贵人借了郭贵人一尺布,今儿郭贵人得了新的,就想要去还给伊贵人,去见豫嫔,是因为之前就与豫嫔有约,说今日要去院子里看荷花,不过等过去之后,又不知为什么,并没有去赏荷,两人只是坐在屋里说了会话。”

听着郑怀恩回的这些话,静容面上也看不出喜怒,许久才道:“我知道了,待会儿回去,你拿了中宫笺表,去伊贵人和豫嫔屋里传话,就说本宫要搜宫,让他们两人也来我宫中回话。”

这话说的淡淡,但是周围人听了,却都一脸惊讶。

说起来静容也是温和的太久了,久的都让人忘了,她是皇后,是这后宫的主人,她手中的六宫笺表,可以统御宫嫔。

不过郑怀恩到底是个机灵的,没有惊讶多久,立刻应了下来。

等回了宫,看着郑怀恩拿着中宫笺表离开,静容面上也没有改颜色。

赵嬷嬷看着这样的静容也觉得有些忐忑,最后忍着心中不安,小声道:“娘娘这次的动作是不是有些大了?”

静容却是一声冷笑:“敢在宫里下,还在本宫还在的时候,这都挑衅到脸上来了,我若是不拿出些手段,这些人还当本宫是死的!”

赵嬷嬷再不敢说话了,她是看出来了,娘娘这次是下了狠心了,要杀鸡儆猴。

正说着话,屋外却传来永瑄有些虚弱的声音:“额娘,出什么事了?”

静容一听到孩子的声音,原本面上的冷冽顿时消退,她急忙起身,迎了出去。

果然看见永瑄,在高平安的搀扶下,往来走。

静容一把揽住他,有些心疼:“让你好好歇着,又下床做什么?若是再加重了病情,你要心疼死额娘不成?”

永瑄却淡淡一笑:“额娘,我只是中了暑热,休息了这几日也好得差不多了,总是躺在床上也难受,下来走走却能好受些。”

静容叹了口气,这孩子越大,口里的道理就越多,如今,她算是真的说不过这孩子了。

两人进了屋坐下,永瑄又续上了刚刚的话题:“额娘,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我怎么刚刚听着屋里来来去去好多人?”

静容原本不想让这件事打搅永瑄休息的,但是她也了解这孩子的性子,若是不知就里,是不会死心的,因此也只能把这事儿一五一十的给他说了。

说完之后,永瑄的脸也黑了。

“真是胆大包天!”他气的咬牙:“竟敢在宫中下!”

静容叹了口气:“你皇阿玛如今也传回话来,让我看着处置,只是我觉着,他心里只怕也是恼火的紧,还有你皇祖母那边,也气得不轻,不过这事儿想要处置其实也简单,我看着不是伊贵人就是豫嫔,只是不知为何,她们其中之一,竟然做出此等蠢事。”

“所以你也别忧心,回去歇着吧,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永瑄也明白额娘的话是真话,不过不让他担心,这也不太可能,只是看着额娘面上的忧心,永瑄到底还是把疑问压在了心底,乖巧的点了点头,跟着赵嬷嬷下去了。

等永瑄走了,静容也松了口气,正在这时,伊贵人和豫嫔也来了。

伊贵人看着被吓得不轻,脸色惨白,整个都在抖,而豫嫔也不遑多让,给她跪下请安的时候,差点就没站稳倒在地上了。

静容仿佛没看见他们的不安似得,只淡淡道:“都起来说话吧,坐。”

两人不安的谢恩之后,又不安的坐下,根本不敢坐实,整个人看着都忐忑的很,好像凳子上有针似得。

静容却淡然的笑笑,端起茶碗拨了拨茶叶梗,浅浅饮了一口。

“今儿找你们来什么事儿,想来郑怀恩已经和你们说了吧?”静容放下茶碗道。

豫嫔吓的不敢说话,伊贵人到底忍着恐惧小声道:“听郑公公说了,仿佛是郭贵人那边有些不妥当。”

静容一听这话笑了:“是有些不妥当,我头一次听得时候,还以为是个笑话呢,虽说咱们如今到了行宫,但也算是皇家内院了,郭贵人竟然没由来的让人投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这话音一落,豫嫔脚下一软,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得亏被她跟前的宫女扶住了。

静容冷冷的眼神移到了豫嫔身上,淡淡道:“豫嫔这是怎么了?竟坐也坐不住了。”

豫嫔被吓得够呛,结结巴巴道:“奴才,奴才听到此等大逆不道的恶事,被吓着了。”

静容听了冲她淡淡一笑:“往常看着豫嫔是个胆子大的,没想到竟被这事儿给吓着了,也是奇了。”

这话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对于豫嫔这样心中有鬼的人来说,只觉得更加可怖,她整张脸都青了,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也不知该说什么。

静容却也不想再和她们闲聊,直接道:“今儿郭贵人只去过你们二人宫里,我也不想和你们绕圈子,如今这嫌疑最大的,就是你们二人,这次叫你们过来,也是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有什么冤屈要诉,现在正是时候。”

听着皇后这冷酷的话,伊贵人心下一颤,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娘娘,奴才是您宫里出去的,您是了解奴才的,奴才往日里再无礼,也就是说说闲话,下这种事儿,奴才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今儿郭贵人来奴才宫里,也并非奴才邀请她来的,是她自己说要还奴才之前借给她的一尺布,自己过来的。”

“她来了,奴才也就招待了她一些茶水,点心都没上,她就说她和豫嫔娘娘有约,转身就走了,那茶水奴才也喝了,若是有,奴才也不能站在这儿和您说啊!娘娘您明察秋毫!一定要还奴才一个清白啊!”

静容听着这话,倒也觉得伊贵人也算是个人才了,虽然吓的嘴唇发抖,这话说的却也有理有据,她微微点了点头:“是与不是的,去搜宫的人待会儿就回来了,若是你宫中没有不干净的东西,自然也不会冤枉了你。”

说完她也不看伊贵人,只看向豫嫔。

豫嫔的手在颤抖,被静容这么一看,腿一软也跪了下来。

“娘娘,奴才今日的确与郭贵人有约,但是因着奴才身体不适,我们之约也未能成行,之后郭贵人只是在奴才宫里说了会儿话,也自行离开了,奴才与郭贵人无冤无仇,绝没有给她投的动机啊!”

豫嫔这话说的好像也有理,自打郭贵人承宠之后,满宫和郭贵人走的最近的就是豫嫔,之前和郭贵人比较要好的伊贵人都不能及。

可是越是这样,静容却越发怀疑豫嫔,豫嫔并非什么心宽大度的人,郭贵人的性子也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有时候会有些张扬爱炫耀。

以豫嫔的心性,能忍受郭贵人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让静容惊讶了。

毕竟郭贵人的老同事伊贵人,最近一段时间都有些忍受不了郭贵人,和她疏远了。

豫嫔忍了这么久,为的是什么?

无非是郭贵人能在和皇上相处的时候,多提她几句,让她也能复宠。

可是静容这段时间看着,只觉得豫嫔这个心思只怕要黄,因为郭贵人并非大度之人,她恨不得自己能够独占皇帝,又怎么会把皇帝的宠爱推给豫嫔呢?

她和豫嫔交好,更多的是享受被人捧着的这种感觉,尤其这个捧着她的人,还是位份比她高的人。

长此以往下来,静容觉得多半要出事,但是也没想到,这一出事,就出了个大的。

“既然你说你没有行凶的动机,也好,等到郭贵人醒来,等到搜完宫,此事自有定论。”

豫嫔此时却看着有些底气在了,立刻点头:“好,那就等到搜完宫,想来一定能还奴才一个清白!”

看着她如此自信,静容倒是有些犹豫了,那药处理起来其实也不难,只要路过池子的时候,往里面一丢,那就再无踪迹,豫嫔这样自信,看起来应该已经把药处理了。

这样可不好办了。

静容上下打量了一下豫嫔,见她捏着帕子的手,小拇指微微翘着,护甲上的宝石,在日光下显得十分透亮。

静容记得,豫嫔往日里,倒是并没有捏兰花指的喜好,今儿倒是奇了。

她眼神闪了闪,然后对身后的赵嬷嬷道:“去把豫嫔手上的护甲卸下来,好好检查一下,我看豫嫔翘着手指,倒像是护甲不合手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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