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进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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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绵德还是永璜唯一的嫡子,和敬这话里话外的都是她女儿被人害了,堂堂皇家福晋被人害死了?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整个皇家都没脸面!

不行!

这事儿绝不能发生!

太后定了心思,便拉住了和敬的手:“你虽不是在我膝下长大的,但是我和皇帝多心疼你,你只怕心里也是清楚的,如今出了这种事,谁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和敬啊,你不能因为这事儿,就左了性子,绵德福晋的死因,太医院那边已经说过了,是风邪入体,再加上她身子本就虚,这才一病没了的。”

“她是未来的堂堂郡王福晋,绵德虽然看着不着调,但也是个老实孩子,对她也是格外尊重的,你不要多想。”

和敬听着这话咬着牙,她知道,太后这话的意思就是,这事儿要不了了之了,可是她不服!她好好的孩子交了出去,如今还没两年,竟还给了她一具尸首,这放谁心里能痛快。

而且她也清楚的很,绵德那个小崽子,对她的女儿并不好,她去看了女儿两次,她虽然一直笑着说自己一切都好,但是只要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子,和敬就知道,这孩子在哄自己。

原本她想着,少年夫妻,都要磨合,许是时间久了,也就好了,但是没成想,没成想……

和敬泪流满面,她跪在地上,拉着太后的手:“皇祖母,我昨个见了她最后一面,她死的时候,眼睛都没闭上啊!她才十六岁啊!”

和敬公主也是才刚刚生产完,如今身子还有些虚,说着这话,就往下倒。

太后被吓了一跳,急忙把人拉住,眼泪也跟着往下落:“你这孩子,说这些话不是剜我的心吗?那孩子是你女儿,何尝又不是我的曾外孙女,我也心疼她小小年纪就去了,可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啊。”

太后哭着拍着和敬公主的后背,看着也是很难受。

不过静容看的明白,太后再难受,也不会松口让公主调查这件事的,这可是事关皇室颜面的事儿。

和敬公主似乎也明白了太后的意思,整个人呆呆的坐在太后跟前,也不说话。

太后看着她心理有些害怕,摇了摇她的手,小声道:“和敬,和敬!”

和敬公主回过神,目光幽幽的看向太后,许久,终于道:“皇祖母,您的心思我明白了,我还有件事儿,要请您答应我,这件事之后,我再不追究。”

太后心下先是一喜,继而又是一沉。

这个孙女的性子她是知道的,自小就被皇帝和孝贤皇后给惯坏了,要什么给什么,字典里就没有放弃两个字,如今说这话,不是在琢磨别的事儿吧?

只是太后这会儿也不好太驳和敬的脸面,只能含糊道:“你先说来听听。”

和敬定定看着太后,嘴唇颤抖,许久终于道:“孙儿想求太后许可,让孙儿替我那可怜的孩子装殓。”

太后一皱眉,有些不同意:“胡闹!这种事,怎么能让你来,内务府的奴才那么多,不必让你亲自动手。”

和敬公主却只是流泪:“我那孩儿,自打她三岁之后,我就再也没给她亲手穿过一件衣裳,如今她没了,就让我再给她穿一次吧。”

太后也拿不准她这话到底是真是假,但是看她哭的这么可怜,只能叹了口气:“既然你愿意,那我也拦不住你,只是我这儿只有一句话,不许胡闹!”

这话说的有几分严厉的意思,和敬公主忍着眼泪点了点头:“孙儿知道轻重。”

太后听着这话,还是觉得有些不安,但是看着和敬公主垂下的眼眸,她又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叹了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老了,也管不了这么多事了,日后只盼望你能顺顺利利的。”

和敬公主的手抖了抖,转瞬又将手藏进了袖子里,她依旧抽泣着,小声道:“祖母慈心,孙儿记下了。”

太后眼神依旧忧虑,她总觉得,自己这事儿好像不应该答应似得。

静容是和和敬公主一起出的寿康宫。

和敬公主因为才刚生产完,又哭了这么一场,脸色白的吓人,静容看着有些可怜,忍不住道:“公主要不要传太医看一看,我看你脸色着实难看。”

和敬对着静容淡淡一笑,轻声道:“多谢皇额娘关心,我挺好的。”

静容皱着眉,刚刚和敬在太后跟前的拿一番话,她是一句也不信,她知道,和敬多半是存了旁的心思。

但是刚刚她却没有提醒太后,因为她心里也不舒坦,这里面要是真的有事儿,和敬捅出来也好,就绵德往日那个做派,静容就十分不喜。

总觉得大阿哥和伊拉里氏这样和气没什么棱角的人,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孩子,八岁的时候,就知道和比他小的叔叔们抢东西了,大了一些,更是要处处压人一头,只是可惜,皇帝并不待见他,反而喜欢他的庶弟绵恩。

他就开始欺负绵恩,后来绵恩大了,他打不过绵恩了,就纠集了一帮狗腿子,整天醉生梦死,看着着实让人生厌。

现在和敬的女儿嫁过去没一年就亡故,静容心里也不舒服,看着和敬这样,也觉得怪可怜的,可是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叹了口气,小声道:“如今这个情形,你家里还有其他孩子,要顾及着些皇上的脸面。”

这也是静容唯一能提醒她的话了,她是真的怕和敬公主鱼死网破,到时候吃苦的还是她自己。

听着这话,和敬脸上的笑真了几分,她拉住了静容的手,轻声道:“皇额娘,这宫里,也就您是个真心人了,您放心,这事儿我虽然不会让他好过,也不会连累自己个的。”

静容点了点头,看着和敬离开,心里又想起了之前那个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小姑娘。

虽然那时候的和敬挺讨厌的,可是那时的她无所畏惧,眼中满是光芒,看着就觉得鲜活,而此时的她,眼中那道光却仿佛灭了。

许是生活磨没了,许是被自己的亲人伤了心。

只是总归让人看着挺伤心的。

这天下午,定郡王福晋入棺,和敬公主果然亲自过去装殓。

因为是嫡亲的侄媳妇,永瑄几个孩子也奉命过去祭奠。

静容亲自给他们挑了衣裳穿了,又仔细吩咐他们不许往跟前凑,她总觉得和敬公主要闹个大的。

永瑄看出来静容话里话外的意思,点了点头:“额娘您就放心吧,有我看着他们呢。”

自打永瑄开始跟着乾隆学习政务,的确比之前稳重多了,静容对他也信任多了,因此见他这么说,便点了点头:“好,记得不要让弟弟们乱跑。”

永瑄点了点头。

等几个孩子走了,静容也没闲着,去了屋里抄经。

想着那苦命的孩子,静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好受,就想着抄抄经,也算是超度超度她。

等抄完了一卷,静容就亲自拿到观音菩萨像前烧了,烧完之后,又默念了一遍往生经,只盼着这孩子下辈子能和和乐乐的。

刚念完经,外头白芷便禀报,几位阿哥回来了。

静容看了眼桌上的怀表,这才下午三点半,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还以为至少要闹到五点呢。

“让他们去前厅坐着,我这就来。”静容吩咐了一句。

白芷应声之后,就出去照顾几个阿哥了,而静容在赵嬷嬷的伺候下,换了一身衣服,这才出去。

出去的时候,几个孩子,除了永瑄,看着都愣愣的,尤其是永璂,眼圈红红的,好像是哭过一场。

静容知道这孩子感情丰富,没想到竟还哭了。

“这是怎么了?竟回来的这么早?”静容心中猜错多半是和敬公主的缘故,但是却并没有直说。

永瑄起身,叹了口气,把今儿的事情说了。

“和敬姐姐只怕也是早有准备,我们去的时候,姐姐已经到了,还领了府上的奴才,把大侄子的后院给围了,多少宾客都挡在了前面,只把我们这些人给叫到了后头去,结果一过去,就看见绵德跪在地上,脸上两个乌青眼,身上也乱糟糟的,像是被打过了。”

“我们想劝来着,五哥都开了口了,但是和敬姐姐就是不听,直接带着府医去后面要验尸,这可把人吓着了,绵德吓的浑身哆嗦,跪在地上抱着和敬姐姐的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和敬姐姐也哭了,当年她是想着亲上做亲,也算是看着绵德长大的,这才放心把外甥女交给他,没成想是这个结果,如今她孩子没了,她拼着撕破脸也要给女儿讨个公道。”

“后来绵德被吓住了,也终于招了,说是府上一个格格,气不过福晋罚了她,就给福晋投了,他生怕这事儿传出去没脸,就把事儿瞒下来了,那个奴才就被关在后院柴房里,他愿意把这奴才交给和敬姐姐。”

“后来和敬公主就罢手了?”静容皱着眉道。

永瑄叹了口气:“那还能怎么样,都这样了,只能罢手了,难道还要打死绵德不成,他毕竟是大哥的子嗣。”

静容心里不舒坦。

永璂也有些不服,小声道:“儿臣看着,那个奴才压根就不是关在柴房里,她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的衣裳比外甥女的衣裳好多了。”

静容看了永璂一眼,这孩子倒是个细心的,不过这样的事儿,既然这孩子能看得出,在场人都是人精,又有那个看不出呢?

不过是息事宁人罢了,和敬这一闹,也不仅是要这个人出来抵命,更是把绵德的面子扔到地上踩,日后只怕乾隆那儿会更讨厌这个孙子,指不定还会削了他的爵位。

这也是和敬唯一能为自己女儿做的事儿了,毕竟她虽是公主,却也身处在枷锁之中。

“这话你可不能和旁人说。”永瑄叮嘱了永璂一句。

永璂有些不服气:“绵德这样坏,我看就是他捣的鬼。”

永瑄摇了摇头:“谁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你有证据吗?”

永璂有些泄气,那个被揪出来的奴才自己也招认了,绵德是彻底摘得干干净净。

“行了行了,别多想了。”永瑄拍了拍弟弟的脑袋:“这种阴私事,是说不明白的。”

永璂却有些不服气:“我日后要是有福晋,我一定敬重她,对她好,绝不会这么欺负她!”

永瑄忍不住笑了:“你才十二岁,倒是想起福晋的事儿了。”

永璂的脸有些红,但是还是强撑着道:“十哥别不信,明年选秀,阿玛就该给咱们挑人了!”

永瑄一听这话,脸顿时一垮,他也为这事儿发愁呢,也不知皇阿玛会给他挑出个什么人来。

静容见了急忙给儿子解围:“行了行了,别多说了,这才哪到哪儿,倒是想得多,且去换了衣裳,洗漱一下,该用晚膳了。”

几个孩子这才回过神来,乖乖跟着赵嬷嬷下去洗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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