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三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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惇妃对顺妃恨之入骨,但是目前为止,她还是不能对惇妃做些什么的,主要原因就是,现在顺妃也是防着她的,对自己跟前的人事把控的十分严密。

惇妃每天只能看着顺妃耀武扬威,而自己却不能为力。

但是惇妃到底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再这么颓废下去,只怕不仅没了孩子,也会失了皇宠,因此没几日,又打起了精神开始奋战在争宠第一线了。

但是乾隆明显对惇妃有了隔阂,她的宠爱在后宫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一马当先,而是和顺妃、明贵人、容妃不相上下。

这样微妙的关系,除了惇妃这个当事人之外,也就静容看出来了,毕竟她是要给承宠过的妃嫔用印的,因此这种事简直一目了然。

而且静容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大家排排坐分果果,你一个我一个,谁也不吃亏,谁也别抱怨。

但是惇妃明显不是这么想的,她现在怕的厉害,现在皇上对她越来越疏远,却对顺妃那个贱人越来越好,是不是真的以为这件事是她故意做出来的?

惇妃不敢这个可能性,因此这段时间她对乾隆越发殷勤,可是她却发现,自己越殷勤乾隆却对自己越冷淡。

惇妃心中不免生出疑虑,是不是顺妃和乾隆说了什么?还是乾隆查出来了什么?难道那个害自己的人还留了后手,以至于让皇上与自己生分。

惇妃心中越惊慌,对顺妃的恨意就越深,而当这份恨意到达顶点的时候,惇妃终于绷不住了。

十月初二,乾隆特许顺妃和明贵人先行回京城,这件事早有先例,因此大家倒也没有特别在意,只是静容叮嘱了二人几句注意安全的车轱辘话。

但是坐在一边的惇妃,却觉得机会来了。

因为顺妃怀着孕,因此顺妃坐的车也放宽了许多,免得她在车上颠簸,这也算是乾隆特意给顺妃的恩典。

顺妃当然高兴啊,而且还有点自得,这样的恩典,便是当年的惇妃也是没有的,可见皇上对她的宠爱。

明贵人作为顺妃宫里的人,虽然很不详掺和进顺妃的事情里面,但是既然皇上下了旨意,那她不愿意也不行,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顺妃回宫。

只是得意的顺妃,和无奈的明贵人,却都没有意识到,乘着他们回宫的马车,都是内务府安排的,而惇妃的娘家叔叔,正担任过内务府的大臣。

十月初五,静容就收到消息,顺妃在回宫路上动了胎气,因为耽误了治疗,流产了。

静容听了十分惊讶,这胎都五个月了,按理来说已经坐稳了,怎么还会流产?

后来仔细一问才知道,行车路上,不知怎么的,一个车轴给断了,然后车子就翻倒在地,车里的人摔了个人仰马翻,明贵人都被摔伤了,更不必提还怀着孕的顺妃了。

负责准备车架的内务府管事已经去乾隆跟前请罪了,听说乾隆十分震怒。

静容也有些震惊,内务府是什么地方,是给皇家服务的啊,竟然准备个车子都能掉了车轴,这简直不可思议,若是没有人在里面捣鬼,静容是不信的。

而第一个出现在静容脑海里的人,就是惇妃。

只是现在她还只是怀疑,具体怎么回事,还得看调查结果。

这次调查的很快,第二天就出来了,原来那个车轴今年保养的时候,边角的地方忘了刷桐油,让白蚁给蛀空了,然后检查的时候,外面没看出一点毛病,结果一上路,就闹出了这样的事儿。

这调查结果虽然看着有理有据,但是静容下意识还是不太信。

太巧了,巧的有点过头了。

可是既然结果都摆在眼前,就算再巧又能如何呢?

乾隆把内务府负责准备车架的府库上上下下都责罚了一遍,那个参与的事主,甚至给直接发配去了宁古塔做苦役,这才把这件事儿给揭过去。

但是无论怎么惩罚,事情已经发生了,顺妃好不容易求来的孩子没了。

顺妃哭的跟个泪人一样,话里话外都是惇妃害她,但是又拿不出证据来,也没人敢信她。

倒是惇妃,一脸委屈的给静容告状:“顺妃妹妹非说是我害了她,可是自打她怀孕到她回宫,奴才碰都没碰她一下,她自来心中对奴才有所误解,如今失了皇嗣,心神失守,说些不着调的话,奴才也理解,只是……只是奴才真的冤枉啊!”

惇妃哭的梨花带雨,静容若是个男的,看了只怕也会心疼,但是静容到底不是男人,也对同性没啥意思,看她这么哭,心中却很冷静。

这事儿多半就是惇妃干的,只是拿不出什么证据来也没办法。

静容心中有些恼怒,冷声道:“是与不是的,本宫说了也不算,惇妃不必与本宫诉苦,至于顺妃,你既知道她失了孩子,心神不稳,就不要拿这事儿苛责她了,本宫会名人安抚顺妃的。”

惇妃一听这话就知道皇后也对她有所不满,不过她并不怎么在乎,她在后宫的依仗还是皇宠和八公主,虽然现在八公主让容妃抚养了,可是自己还是八公主生母,皇上别的不看,总得看在八公主的面子上。

想到这儿,惇妃心中倒是越发稳当了,只是面上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起身对静容行礼:“皇后娘娘教导,奴才都记下了。”

静容也看出来她口不对心,不过她也不是很在乎,虽然自己是皇后他们是宫妃,但是到底说起来,她们又凭什么对自己俯首帖耳呢?大家本质利益冲突,做做塑料姐妹花也就是了,旁的就不要奢求了。

惇妃很快就离开了,赵嬷嬷皱着眉道:“倒是会演戏,娘娘觉着如何?”

静容眉眼有些冷冽,低声道:“旁的争争闹闹也就罢了,如今倒是下起死手来了,着实不像话。”

赵嬷嬷知道静容这是有些生气了,可是她却觉得此事静容不宜插手,妃嫔们互相争斗,皇后岂不是正好能稳坐钓鱼台,若是皇后下场,不免牵扯进这些纠葛里。

因此赵嬷嬷仔细考虑了一下,终于道:“娘娘,此事皇上那边到底有了定论,您不宜再插手,若是不行,先试探一下皇上的意思。”

静容当然也明白赵嬷嬷的意思,她叹了口气,沉声道:“嬷嬷说的是,我会考虑的。”

这一晚,乾隆来了静容住处,面色看着有些凝重,进门的时候还皱着眉。

静容心中一动,面上却未多言,把人迎了进来,又命人上了茶和点心。

乾隆喝了口茶,心头的郁结这才消散了一些,他有些恼火道:“真是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儿,早知如此,就不让顺妃先行回去了。”

静容抿着唇没说话,许久才淡淡道:“也不能这么说,皇上也是怕顺妃路上颠簸,才让她早一步回去,之所以会出这样的事儿,也是那些奴才不经心。”

乾隆听到这话,心里舒坦了些,不过面上郁郁之色依旧不改,只叹气不说话。

静容见他这样,心中多少有了些想法,小心翼翼道:“只是臣妾觉着,此时着实蹊跷,顺妃回宫,说起来也是大事,怎么检查车架的人,如此不经心。”

这是试探的话,但是一说出来,乾隆的脸就黑了。

他何尝不知道此时不对头,但是有些事,你知道是知道,说出来却又不好看了,乾隆需要的顾忌很多,毕竟顺妃这个孩子已经失了,但是旁的孩子,可还在呢,而且,也没有证据,只是猜测。

乾隆整了整神色,淡淡道:“这些奴才就是欠收拾,朕这次一定不会轻易饶过他们。”

得了,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那静容也没招了,毕竟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人家身生父亲都不在意的事儿,自己一个便宜嫡母管这么多做什么。

静容心头有些烦闷,却也没敢再多言,笑着说起了别的。

第二天送走乾隆,静容就觉着身上有些不舒坦,索性闭门谢客,不见人了。

富察氏三妯娌来请安的时候吃了个闭门羹,心里觉得有异,却也不好多言,只能各自回家。

但是富察氏捉摸了半天,还是觉得这件事不妥,就叫了人过来问话,知道昨天皇后见了惇妃和皇上,心中就多半猜测出皇后为啥心情不好了。

她把事儿压在心底,等永瑄回来的时候,又告诉了永瑄。

永瑄一听就皱眉,这段时间他在皇阿玛手底下也不好过,皇阿玛对他的要求更高了,但是对几个兄弟,却越发溺爱,尤其是老十一,可能是看着十二不好打动,他就把劲儿都使在了永瑆身上,外出见蒙古王公,也曾带着永瑆一起去。

结果现在皇额娘也好像受了气,永瑄心里如何能好受。

但是对着富察氏,他到底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道:“既然皇额娘身上不舒坦,不想见人,那就让皇额娘清静清静。”

说完又顿了顿道:“我记得皇额娘喜欢殊兰,改天找个时间,你多带殊兰去皇额娘跟前坐坐。”

富察氏听了这后半句话简直心花怒放,殊兰能讨了皇后的好,那就能讨了十爷的好,日后他们母子三人的前程还用说吗?

且不说永瑄和富察氏这边的商议,静容休息了几日,心口那股闷气也消散了些。

有时候想想也没必要,反正不是自己的孩子,她用得着管这些事吗?

静容努力让自己变得心硬,只是有时候想起来,还是觉着恼火。

乾隆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这些妃嫔们搞这些七七八八的又有什么意义,害死了一条小生命且不说,为了这点子东西脏了自己的手有必要吗?

不过静容到底不理解这些人心中的怨念和疯狂,因此对此事也是真的无能为力。

很快的,静容一行人也回了宫,这次回宫之后,顺妃也过来给静容请安了。

看着瘦了一大圈,整个人都有些瘦脱像了,其实也就半个多月没见而已。

顺妃脸上再没了之前的张扬跋扈,看着有些木然,给静容行完礼之后,静容叫了起,她便老老实实的坐在一侧,也不多说话。

其他妃嫔看她都觉得挺可怜的,因此也没人多说话,但是惇妃此时却突然有了动作,她起身对着顺妃行了一礼,笑着道:“顺妃妹妹,姐姐知道你失了孩子心中难安,之前和你多有口角,也请你原谅我,日后咱们还是姐妹和睦才好,你说是不是?”

听到这话,顺妃怨恨的眼神,一下子看了过来。

那眼中的狠,看的惇妃都给吓了一跳,她心里有些发毛,但是嘴上还是逞强道:“妹妹这是怎么了,姐姐和你赔罪,你也不应吗?”

顺妃冷笑:“惇妃姐姐,人在做天在看,你今日积下的因,焉知他日没有果报?妹妹还是劝你多行善事,少生口舌!”

这话几乎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一股阴狠的气息。

惇妃觉着有些后背发毛,但是再一想,顺妃虽然有个好姓,在宫里的眼线人脉,指不定还没有自己家齐全,她又何必怕她,因此又昂起了头:“顺妃妹妹这话说的好听,只是我也希望顺妃妹妹自己能做到!”

顺妃目光阴狠,冷下了一声,再没多言。

静容看着这二人口角,也端坐再上,一言不发,能说完了,这才轻飘飘道:“好了,都少说些吧,如今时辰不早了,你们也都回去吧,日后再宫里,少生事端,老老实实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妃嫔们听着皇后这话,心理都有些毛毛的,但是也不敢多言,聚都起身行礼告辞。

之后一段时间,宫里倒是恢复了安宁,但是庆贵妃却突然病了,而且一病就是半个多月,到了十一月了,依旧起不得身。

静容觉着有些古怪,问了一下张淳,张淳却看着有些讳莫如深,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这病不简单。

静容觉着不大对头,挑了个日子去看庆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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