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谋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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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话静容顿了顿道:“我听说你是感觉有些不舒服,这才请了太医,那你可记得,你今日吃了喝了些什么?还有捧了什么东西?”

惇妃看起来是早有准备,静容一问这话就看向一个宫女,抽噎着道:“四喜,你带着娘娘去看吧。”

说完又看向静容:“奴才也觉得此事蹊跷,因此早早让人将奴才今日接触过的东西都整理了出来。”

静容点了点头,又看向太医:“太医也跟本宫出去看看吧,看看这些东西可沾染了药。”

那太医急忙应了。

说完静容看向惇妃:“你好好养病,我就先出去了。”

惇妃露出一个感激的笑:“麻烦娘娘为奴才操心了。”

静容和太医出去了,惇妃的眼神也立刻变了,再没了之前的委屈和可怜,转而染上了忿恨。

到底是谁给她下了?是顺妃?还是芳嫔?或者说是皇后娘娘?

惇妃心中心乱如麻,刚刚太医的话她听在耳中,而且她知道的,其实比皇后更清楚,她体内这,很难祛除,指不定还会影响寿数。

一想到这事儿,惇妃就恨得心头滴血,若是让她找出是谁敢给她下,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静容和太医跟着那个叫四喜的宫女出了内殿,去了西配殿。

西配殿里摆着一张大桌子,桌上摆着许多东西,按着吃食和玩器摆的整整齐齐的。

静容打眼看了一下,就对太医道:“太医且看看吧。”

太医也不浪费时间,立刻就上前一样样观察。

胡世杰此时也跟在静容身侧,见着这情形,笑着道:“要辨别出来,只怕还得一会儿,娘娘不如先回宫,等出了结果,奴才叫人给您报信。”

静容也不想在这儿多待,她和惇妃并没有交情,待在这儿自己觉得别扭,只怕惇妃也觉得烦。

因此静容便点了点头,又把赵嬷嬷留了下来:“到底是一桩大事,嬷嬷跟着注意着点,有事及时回禀。”

赵嬷嬷急忙恭敬应下,静容这才转身离开。

这件事一直等到了下午,这才有了结果,那一桌子的东西并没有检查出什么,不过太医过来回禀,惇妃体内的物好像是慢慢累积的,虽然今日用过的东西没有,但是往日里或许就接触过。

这下子,检查的事情倒是成了持久战,静容怕夜长梦多,便让太医院又选了三个太医,一起去查。

这次虽然查的东西多,但是查的却很快,第二天早上结果就出来了。

问题出在惇妃喝药的一个碗上。

惇妃前几日身体不适,就喝药调理,喝了整整半个月,昨天正好停了药,没成想就被查出来中。

而那个碗找到的时候,已经被人摔碎埋进了土里。

能被找出来,也是因着有人发现药碗少了一个,然后一一排查能摸到药碗的宫女,这才找出了那个下的人,不过那人说,她只在药碗里放了符箓烧成的灰,并没有下,只是有人觉得惇妃严酷,想要让她倒霉而已。

这事儿一闹出来,性质就一下子变了,这可是魇镇之术啊!这放到皇家是最招人忌惮的事儿了,查问的太医和太监们当场冷汗就下来了。

然后二话没说,胡世杰就让人封了惇妃的宫门,不许人进出,他亲自去给乾隆报信,而赵嬷嬷也回来给静容报信。

静容一听这话,也急忙往惇妃宫里去,去的时候,乾隆已经在了,面色看着十分不好。

“皇上。”静容给乾隆行礼。

乾隆一摆手:“此事皇后可知道了?”

静容小心的点了点头。

乾隆有些烦躁:“胡世杰已经让人去审那个宫女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静容点了点头,又道:“惇妃如何?”

“已经歇着了。”乾隆转身坐到了椅子上,看着有些烦。

静容也不敢打搅他,沉默的坐到了另一侧。

胡世杰果然很快的就回来了,神色看起来十分惶恐。

“查出来是谁指使了吗?”乾隆语气有些冰冷。

胡世杰战战兢兢回答:“回皇上的话,查出来了,那宫女说,是,是顺妃娘娘宫里的一个奴才给她的。”

“顺妃?”乾隆震惊了,要说之前顺妃还有害惇妃的可能,但是现在顺妃都怀孕了,再去害惇妃,不是害人害己吗?

胡世杰自己也有些忐忑,小声道:“是顺妃娘娘宫里的人,名字也交代了,可要找人过来对质?”

乾隆皱眉许久,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找过来吧。”

胡世杰松了口气,急忙下去吩咐了。

但是屋里却陷入了寂静之中,静容自己也没想到,竟然是顺妃下了,她恨惇妃可能比谁都厉害,但是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再恨也不能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吧?

难道她是真的被恨意冲昏了头脑?

静容总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大对,不过现在她也不敢开口,只老实坐着。

没一会儿,顺妃宫里的宫女被带过来了,那宫女此时已经吓得快要打摆子了,脸色煞白,一进来就瘫倒在地上:“奴,奴才……”

胡世杰一招手,另一个下的人也被押了过来,那人一看那个宫女,就高呼:“就是她,是她给奴才的符水!”

宫女吓的哆哆嗦嗦,想要反驳也张不开口,胡世杰看向乾隆,乾隆点了点头:“你来问。”

胡世杰这才开口问话:“青草,半个月前,你可是给了这人一张符箓,让她烧成灰加到惇妃娘娘的药碗里?”

这个叫青草的宫女急忙摇头:“没有,奴才没有!”

另一个宫女此时已经被打怕了,急忙高呼:“她胡说,就是她,奴才还记着,她包着符的帕子上绣的兰草,帕子是月白色的。”

胡世杰给身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个小太监立刻上去搜,果真从那个叫青草的宫女怀里搜出一张帕子,月白色绣着兰草的帕子。

青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胡世杰此时的语气却突然柔和了起来:“青草,你就是个小宫女,这样的符箓你那里能弄到,如今你已经被招出来了,你若是再不招,那这件事就得你背着,你确定你能背得起吗?你的家人能背得起吗?”

青草的面上再无血色,急忙哭着叩头:“奴才有罪,是顺妃娘娘给奴才的符箓,说是让人倒霉的,没旁的作用,奴才小时候在家里也吃过符灰,从没有中过啊!皇上明鉴!”

“荒唐!”乾隆气的拍桌子:“给我把顺妃找来!”

胡世杰还没来及领命,却见外面传来顺妃的声音:“皇上不必劳烦,奴才已经来了。”

这声音听着平静,但是静容却能听出其中隐约的颤抖。

静容握了握拳,心下有些不安。

乾隆面色一黑,看起来被气的不轻,怒声道:“还不快滚进来!”

话音刚落,帘子一掀,顺妃就走了进来,她的身子已经有些臃肿了,穿着一身素净的旗袍,头上也没带什么首饰,一进来就给乾隆和静容请安。

但是这一次乾隆却没有让人把她扶起来,只冷声道:“那个符箓是你让人下到惇妃药里的?”

顺妃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点了点头:“是奴才。”

“放肆!”乾隆气的照面扔了个茶碗过去,静容都没反应过来,那茶碗已经擦着顺妃的额头摔在了地上,瞬间有血从顺妃头上流了下来。

乾隆起的直喘气,胸口起伏不定。

顺妃却好似没察觉到似得,她哑着嗓子继续道:“奴才只是算出来,奴才肚子里这一胎不安分,是惇妃的八字妨碍到了他,为了皇嗣安危,奴才这才去了城外道观求了冲煞福,以保皇嗣平安。”

乾隆听到这话,都气的不知道怎么说话了,骂了一句糊涂,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静容吓了一跳,急忙帮他顺背:“皇上慢慢说,不要气着了。”

乾隆很快收敛住了咳意,一把压住了静容的手,一双眼睛定定看着顺妃:“这样愚蠢的话你也能信,就你这样,也算是大家出身?和普通的愚民愚妇有何分别!”

顺妃听着这话却哭了:“奴才本就愚蠢,否则也不能让人把奴才的孩子害死了,如今奴才好不容易又有了孩子,难道又要栽到同一个人身上!”

乾隆气的脸都青了:“你这都是在胡说些什么!那孩子没了,和惇妃有何关系!”

这话一出来,顺妃眼中仇恨的光芒再也掩不住,她狠狠的看着乾隆,哭着道:“有没有关系皇上不清楚吗?到了此时此刻,皇上又何必装聋作哑!”

乾隆听了这话,差点背过气去,幸好静容发现不妥,掐了一下他的人中,这才喘上气来,只是手却抖得止不住了。

“你个混账!竟然敢,竟然敢……”他一边说,一边又要把手头的东西丢出去。

静容见了急忙道:“皇上,顺妃还怀着身子呢,她被鬼神魇住了,胡说八道呢,您千万别和她计较!”

顺妃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吓的浑身颤抖,跪伏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而乾隆的理智也被静容的这句话唤了回来,他再没有拿东西丢顺妃,但是胸口那口气,却一直下不去,看着顺妃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屋里,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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