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分歧（10）（1 / 2）

2018年,彭格列总部，天台。

紫色的雾气散开来,陌生的青年面貌随之散去，露出六道骸俊秀的面庞和邪气的异色瞳：“kufufu……好久不见了，沢田纲吉。”

“你干预系统？”沢田纲吉面容愠怒，“你知道但凡那个机器出了一点差错，时雨他们就有可能回不来吗？”

“我不会做到那个地步的。”六道骸笑说，“我不过是打断了马甲传送而已。”

沢田纲吉低声提醒道：“时雨还在经历时空的纵向穿越，但凡出了岔子,那个世界就完了。”

“我知道，但那不是正好吗？”六道骸说,“我不能理解你们这种仁慈之辈。我们到底有什么理由要去救那个世界的人，不惜搭上我们这个世界的未来安宁？”

六道骸伸出手，继续道：“那个世界若是毁灭,便是大自然的选择，又何必干预？既然说是世界线在合并，那就把那个世界割舍掉就好了。啊——如果是为了时雨，那就只救下五条悟谁的不就可以了吗？”

“别搞错了,骸，我们并不是神。”沢田纲吉蹙眉道，“我们只是想拯救无辜的生命，而非去筛选幸存者。”

六道骸放下手,耸耸肩道：“自以为是神的是你们吧，拯救苍生,这可不是区区几个人类能做得到的事情。”

沢田纲吉垂眸,说：“那也要试试看,我不能见死不救。”

六道骸眉头轻蹙,不语。

“骸，如果我们现在不救他们。”沢田纲吉抬眸，又是那一双温柔的橘黄沉沉地看过去，“若之后我们的世界线出了问题，也不会有人对我们伸出援手。”

“就算你救下了他们，也不一定会有人向我们伸出援手。”六道骸说，“甚至……也许都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牺牲了多少。”

“你说得对，那我换一个说法吧。”沢田纲吉通过超直感知晓六道骸开始退让，神色中的温柔便愈加深沉，“如果我见死不救，那么之后当我们需要他人的帮助时……”

青年顿了顿，声线是他一如既往的温和、坚定、不容置喙。

——“到那个时候，我不希望我无法心安理得地求救。”

披风又一次被风卷起，沢田纲吉手套上的彭格列族徽被罩在半弧形的透明材质中熠熠生辉。

他轻笑道：“如果你还是不能接受，我可以陪你过上一招，今天文件也批得差不多了。”

六道骸看着迎光而立的青年，沐浴在阳光中的他和少年时也并无二致。“……服了你了。”

他虽不能接受这个说法，但也不会拒绝送上门来的切磋。

他紧了紧皮质手套，笑说：“kufufu……来吧，希望办公室没有让你变弱，彭格列。”

reborn站在天台楼梯门后，无声轻笑，悄无声息地走下天台，避免被卷入战场。

由giotto的自卫队开始的彭格列，在沢田纲吉的带领下，正在有序地慢慢找回名为“守护”的内核。

2017年，平安夜。

夏油杰带领的“百鬼夜行”随着日落时分按照约定展开来，咒灵和诅咒师宛如黑暗显形弥漫街市。

咒术师自然如正道的光降临人间，守护着普通人不受到侵害。

五条悟亦然。

缠绕双目的绷带比之后常见的墨镜、黑色眼罩要冰冷得多，给青年染上更加病态的尖锐感。唯有那银发一如既往，在夕阳中依然保持其色泽，染不上落日余晖那抹瑰丽的鲜红。

随其弹指，飓风骤起，地面龟裂。

青年插兜而立，宛如战神在临。

而如月时雨坐在屋檐之上，敛着气息，安静地看着这一切。

少年站起身，发梢在清风中摇曳，不打算再看这场一边倒的战况。他更在意的是高专那一侧，夏油杰的情况。

出门之前，如月时雨牵住想要率先走出门的夏油杰的手腕，低声道：“千万不要全力以赴，但也不要太亏待自己。”

夏油杰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会他，四目相对片刻，青年率先轻笑：“笑话，谁会亏待自己。”

下一秒，如月时雨那只牵着青年的手，被对方用另一只手推开。

他听到青年笑意不减地说：“你这台词，可不应该对反派说。你应该欺骗我，然后蓄势待发地躲在黑暗之中，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跳出来咬断我的气管。”

如月时雨发自肺腑地困惑道：“可您也不是什么反派啊。”

少年看到夏油杰嘴角僵住、慢慢下垂，向来维持得恰到好处的笑面终于在润雨细无声中腐蚀，滴水穿石似的崩裂开来。如月时雨觉得意外，视线还没来得及向上看清对方的双眸，就被青年用宽大的手掌横着挡住。

“我不能看吗？”少年问道。

“不能。”夏油杰说，“看了就把你团吧团吧吃了。”

夏油杰并没有用力，右手只是轻轻地附在少年的双眸之上。他的手掌足够宽大，而少年的脸又小，足够挡得严严实实，他并不担心对方会通过手指缝隙看清他的神情。

你方才那是什么神情。

他忍不住如是想道，却死要面子地没有说出口。掌心被少年的睫毛刮了两下泛起痒意，他感受到如月时雨彻底闭上了双眸。

“嗯，那我不看。”

平时皮得要命的少年，总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展露出原来的样貌，没有吐槽，也没有推开他的手，只是全权信任地闭着眼睛，站在原地。

夏油杰犹豫了一下，终是放下有些僵硬的手。少年闭着眼睛，面容白皙干净，不发一言的时候倒像个人偶。

他不再与少年对话，背对如月时雨毅然向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