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九章 仁慈的杀手(1 / 1)
杀手很有耐心,屋子里灯光透亮,是不是传出哄堂大笑声,杀手身体虽然纹丝不动,但是他的耳朵与眼睛却没有停过。
从声音来看,说话的大约有五人,年纪偏大,应该都是目标人物的朋友,而且看那热闹程度,应该是在喝酒,时不时飘出来的只言片语,虽然雨声很大,但是他听力极好,总是能找出有用的信息。
渐渐地,房间内的情形在他脑海中变得清晰,而他的眼神却一直在房屋外乱转,心里同时在思量着最佳的逃离路线。
他是一位有操守的杀手,只杀该杀之人,从不滥杀无辜,他的计划便是找准时机一击解决掉敌人,然后便按照设定的路线远遁,杀人不留痕,他做了好些年的杀手了,还从未失误过,当然,这次也是一样。
嘈杂地声音逐渐小了,逢宴必喝酒,这是常识,而里面的宴会明显已经进行到尾声,正是酒至正酣,机不可失,行动!
杀手仿佛化成一条蛇,悄悄地扭动着身体,然后缓缓地爬上了房屋。
……
房屋里的场景与杀手所料的分毫不差,甚至连人数,每个人的年纪都猜对了十之八九,到这里不得不对杀手竖一个大拇指,够专业!
大厅里,正是子爵菲利斯大人宴请白衣教长老格雷。
一番推杯还盏,长桌宴上,是灌了一肚子酒精的众人,两位坐在上位的大人眼神也稍带些迷离,余下的心腹手下更不必所说,一个个都喝趴了。
夜色渐渐深了,随着一个个人都喝倒了,热闹地场景重归于寂静,只留下两个人坐在椅子依旧坚挺。
“格雷长老,我是发自真心地感激您,我得再敬您一杯!”菲利斯子爵双手捧起金樽,然后一饮而尽,然后打了个厚重地饱嗝,酒气喷到格雷长老的脸上,格雷长老始终保持着他那张热切的笑脸。
菲利斯今天是真的高兴,他是一位子爵,在亚特兰领地里,地位最高的当属亚特兰公爵大人,而公爵之下,依次为伯爵、侯爵、子爵。爵位可是世袭,只要家族里有直系的男丁,那么爵位便可以永远传承下去。
而子爵虽然排在最末,但比起平民来说,怎么说也是个贵族身份,家有良田百亩,手下还有数百个奴仆,不愁吃穿,日子本过得极其逍遥。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无所事事安心啃老的菲利斯子爵,忽然迷恋上了宗教文化,而又以亚特兰最为盛行地白衣教最为尊崇,这不是为了搭上格雷长老这一条线,可是花了他好大的功夫。
只要格雷长老能赐予他一个教众的身份,那么便可以在亚特兰地界永受宗教的庇护,这对他这个世袭的子爵来说,简直是一份光荣。
他对自己的身份那是又爱又恨,爱的话当然是因为衣食无忧,每日只需要混混日子,好不逍遥自在,但同样的,他也恨,他只是最低一级的子爵,在平民圈的人看来,那份尊崇不消多说,但是在贵族圈的那群人面前,却是永远抬不了头。
如果能得到格雷长老的青睐,那么以后再圈子便有了吹嘘的资本,白衣教地教众资格,那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不知道多少人争地头破血流,一想到格雷长老的承诺,菲利斯就是发自心里的高兴。
所以,这人一高兴,那自然而然地就喝地多些,菲利斯只觉着头晕目眩,舌头都快捋不直了,然后啊,说着说着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省人事。
“子爵大人,子爵大人!”格雷试探性地摇动菲利斯地手臂,发现他是真的喝醉了之后,遂才松了一口气。
这子爵可真是太能喝了,格雷要不是偷偷地把酒倒掉,现在指不定都给灌醉了,醉了可不行,他今晚的目的可不是来喝酒的。
眼神偷瞄了下挂钟的时间,然后便装作酒力不济的样子,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滴答,滴答!外面的暴雨完全没有减缓的势头,屋顶的排水系统都无济于事,越来越多的水汇集在屋棚里,然后顺着缝儿,滴落在地上。
一息,两息,十息,半个时辰……
杀手如同一个壁虎,四肢紧紧地吸在屋棚上,整个人就那样悬空地挂在空中,在大厅里某个光线照不到的角落,默默地注视这一切。
大厅里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睡,他就这样默默地等待了半个时辰,发现确实没有人醒过来,才开始继续下一步行动。
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偷偷地潜入大厅,菲利斯的城堡虽然是最小型号的,但是比起平民的居住地,那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杀手也是顺着灯光才找到这里,在这半个时辰的等待里,他已经摸清楚了外边士兵巡逻的规律,而现在正是守卫力量的空当。
当机立断!
心中做好的决定,虽然下方那些人看似都在熟睡,但是作为杀手的素养还是有的,小心谨慎总是没有错的。
心里一边保持的警惕,一心三用,一边观察着门外时刻准备出现的突发状况,一边要应付暗地里出现的危机,一边还要应付面前的这个人。
现在看来眼前这个人完全没有威胁,杀手脚上吊着透明的丝线,然后控制着缓缓下落,他早已不声不响地摸到了菲利斯的身边。
而这次任务的目标就是杀掉眼前这个名叫菲利斯的子爵。
杀手事先调查过这个子爵,纯属混吃等死的类型,没有大作为,但同样也没有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死到临头,他手上那把薄若蝉翼的刀刃,却忽的停了下来。
他的内心出现了挣扎,他虽然是一个杀手,但同样有自己的原则,劫富济贫,只杀该杀之人,在最后一刻,他忽然心软了。
刀刃在菲利斯的脖颈处晃悠,只要这一刀下去,钱财到手,以后便可自在逍遥,而睡得像死猪一般的菲利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好几遭。
内心的犹豫持续了片刻,当外边守卫的脚步由远即近时,内心的原则战胜了贪婪,他实在下不下去手,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之后,他准备撤退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