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晨曦与黑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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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背刺疯狂给单崇扣问号,仿佛准备把这辈子能扣的所有问号一次用完时,单崇靠着窗边,一脸懒散地看手机。

窗外的光不怎么亮堂,但是映着积雪照进来,男人的脸半明半寐,身上穿着t恤,也有了那么点杂志美少年的味道。

卫枝想到真正的柏原崇,那个号称二十世纪最后的美男子的人,最开始他的封神动态便是身穿校服藏匿在教室窗户边,风从外面吹入,卷起纱窗,他在白色纱中低头看书。

这场景卫枝回味了很多年,被她当做“美男”的丈量单位。

以后这个标准可能要变了。

屋子里就开着床头一盏灯,澄黄色的,并不太亮。

剩下的所有光源来自于窗外,冻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拍打在屋檐和窗户上发出细碎的声音,房子里的暖气却很足,一点儿也不冷……男人靠在床边,却问了句,冷不冷?

她没回答,这会儿人蹲在他脚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于是男人垂眼,放下手机,抬手把窗户关上。

一时间,窗外的风声也听不见了。

只能听见屋内人颤抖而越发带有温度的呼吸。

男人刚洗了澡,身上就是那种好闻的香皂味儿——他就庆幸自己早上起来有先洗澡的好习惯,以至于现在小姑娘凑近他嗅嗅的时候,他放松地靠在那,任由她闻。

感觉到她柔软的指尖压在他结实的肌肉,男人喉结滚动,低笑一声,问:“闻出什么味儿来了不?”

小姑娘没理他。

像小动物似的,查询自己的地盘呢,然后再留点儿印记。

昨晚上没继续完的事就这么继续了。

是在窗户边,外面噼里啪啦地下着雨。

那雨点的声音有点儿催眠。

她浅浅的呼吸声音也显得很平静。

她带着实验性的做各种尝试,他心甘情愿当她的试验品,别给他弄废了怎么都成啊,他现在命都是她的了。

只是这对于他来说又是新的挑战。

喉结滚动,大概是花费了所有的力气吧,竭力抑制着可能会失控的理智,男人漆黑的瞳眸里奔涌着越发深沉情绪。

她也很在意他的反应呢,挂在他的身上,有时候目光对视,她就放开他,低声让他把头转开,又不许他看着她——

他要是有僵硬或者短暂的窒息,她也要探究性地问他,怎么了吗,哪里不对吗,这个理论和实操有差距,我好像不太会。

他答不上来话。

最多掌心碰一碰她的脑袋,无声地告诉她废话能不能不那么多,想写研究报告也他妈做完再说——

等他呼吸越发的沉缓。

卫枝也累了。

待外面的雨停下,天空开始飘起鹅毛大雪,单崇徒弟群里的聊天记录积累了【999】。

时间悄然无声地流逝,当一粒雪花拍打窗户又在窗户上原本拥有的雨水中消融,凝成水珠,最后大概是到达了极限,水珠汇聚成为了一条能够流动的线流淌而下——

男人突然陷入短暂的沉默,而后手一伸,将小姑娘拎了起来,轻而易举地抱进自己怀里。

她吓了一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下,被拎起来时乌润的瞳眸里还有受惊后的惶恐,惊魂未定时,她盯着他的眼睛,发现那好像是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他拎着她,将就到他肩的人拦腰抱在怀里。

视线下挪,轻描淡写地在她紧抿的水泽唇上一扫而过——

她唇角紧抿。

两人短暂的对视后,一时间倒是谁也没有说话,小姑娘突然抬起手,揪着男人的耳朵,踮起脚唇印上了他的唇。

这他妈倒是破天荒头一次,卫枝有样学样地用寻找着男人的唇,像个睚眦必报的记仇生物。

两人的角色好像互换了。

她强烈的气势将他整得都有点儿愣怔……

第一时间男人就在抗拒。

然而她抱他抱的死紧。

两人到了最后从拥吻差点儿都成了扭打,她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的身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他也没能将她推开来……

被她胜利似的压倒,任由她半压坐在他怀里,像只不那么温驯的猫。

一只手固定着他的下巴,她的唇再次凑过来。

一记深吻,彼此唇间气息完全品尝个彻底,最后他的气息也不知道到底是顺着谁的喉咙进入食道……

男人就听见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笑,用胜利的语气说:“躲什么?”

这话差不多的句式,他对她用过。

当时给她臊得像煮熟的虾。

他就没见过比她更记仇的人。

……

这一天,雪下了好几个小时,雪场的雪道上起了浓浓的雾,山顶雪场好几条高级道因为能见度太低,直接关闭了。

但是因为下雪么,滑雪气氛尚好,所以没得练基础滑行的人总要找个去处,最后造就了公园里人山人海。

反正道具也是一个个上,无所谓能见度怎么样会不会撞到人的说法。

背刺带着刚开始学跳台的徒弟搁那跳呢,不收钱的那种真·徒弟。

这徒弟基础滑行过关,但是以前刻滑转过来的,上台子前条件反射就是把身体折起来压刃走,蹲着上跳台,给背刺看得差点无法呼吸。

“你身体折那么好,上了台子哪来的空间拉板?平飞可以,那你平飞一辈子不?不抓板了?不做动作了?那你何必跳台子呢,下午过了四点雪道上的烂雪也有纯天然的雪包可以飞。”

身穿暴走族衣服的男人扯着嗓子喊。

就好像雾太大了还能影响听力似的。

小徒弟被他骂的头都要飞了,颤抖着,连穿板都快不会穿了。

旁边一个路人看不下去,用手肘怼了怼老烟,问,是不是单崇教出来的人连今后去教别人也容易和他一个画风。

老烟懒洋洋地挑眉:“什么风格?”

那人想了想,真诚地说:“刻薄又凶残。”

老烟闻言,哼笑一声,刚说了句“我踏马可都是爱的教育”,一抬头,浓雾那边,有个抱着明黄色雪板的人慢吞吞走近公园——

来人一身浅色雪服,原本也是看不太清楚,只是手中的burton新公园板过于耀眼,是刻薄又凶残的鼻祖来了。

在公园里大家都快练得脑袋上冒汗,男人赶着午饭前到底还是出现了,姿态从容又懒散,到了地方也不急着穿板,把板随手往网子上一放,转身对背刺道:“我站在外面都听见你在里面扯着嗓子喊,能优雅点不?”

这俩字并不存在于背刺的字典里。

他没搭理单崇,甚至有点幸灾乐祸,转头对自己的徒弟说:“嗳!你看谁来了!来来来,再在台下面折叠起来刻一个上台子给你师祖看看,正好我骂累了你也听烦了,咱换点儿新鲜的词听听?”

单崇没说话,掀起雪镜,懒洋洋地转过头。

那原本站在那穿板的小徒孙人就不好了,固定器插了半天没怼进去,手抖啊,一抬头就对视上男人那双淡定的黑色瞳眸。

单崇问:“刻滑转公园?”

徒孙不敢说话。

单崇用有点儿无所谓的平和语气说:“有刻滑基础是好事,改改习惯进步的比一般人快。”

徒孙愣住了,捏着固定器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同时用同样目光瞪过来的还有原本等着看戏的的背刺。

在微妙的气氛中,徒孙飞了一次小跳台,还是重心太低拉不动板的问题。

背刺看着单崇,等着他说两句。

没想到男人看完后,就评价俩字:“还行。”

背刺瞪圆了眼。

单崇:“上台时别往前压,重心往回收点,又不要求稳定高速的滑行,你折下去干嘛呢,别一紧张就想着要刻……你想想你过a3道前面那一长段初级道时怎么过的,站着过的吧?就按那个就行。”

整个过程,男人心平气和。

等徒孙再次穿好板上台,还真没折那么厉害了,到了起跳地方有了富裕空间拉板,跳的比刚才高了那么五六厘米。

单崇:“嗳,对喽。”

直到徒孙弯下腰摘板,人还跟梦游似的。

更别提旁边的背刺,他记得自己当年在大跳台上第一次出fs1080°,才听见单崇说出这么三个字……

那时候距离他跟着他学跳台,好像都已经快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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