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月7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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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顾俞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不理他,自己也不能任性,因为在死亡面前,一切的不愉快都已经变得无足轻重了。

正当陶嘉胡思乱想要给顾俞留下什么遗言的时候,万斯的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尖,并且说:“好了,闭上眼。”

陶嘉懵然:“嗯?”

万斯给他带上保护眼罩,一本正经道:“祝贺,手术成功了,你没有死。”

唐女士从外边冲了进来,瞧见四肢健全头脑清醒的陶嘉,才重重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吓死我了。”

陶嘉眼前一片黑暗,十分不适应,摸索着走了两步,抓住一个人的手,紧张地说:“让我靠一会儿……你可以带我走出去吗?”

那人的掌心温暖,顿了顿,反握住陶嘉,嗓音极为好听:“当然可以。”

陶嘉差点从原地跳起来:“哥哥!”

顾俞忙抱住他,免得陶嘉动作幅度太大将眼罩甩下来,一边轻声哄:“土土,我们先出去。”

陶嘉攥住他的毛衣领子,惊奇道:“哥哥,你为什么在这里?”

顾俞身上还穿着厚厚的羽绒外套,上面沾了些细雨的痕迹,他一手揽着陶嘉的腰,一手将外套脱下来放在长椅上,语气温柔:“昨天的飞机过来的。”

陶嘉在他身上四处摸索,不知道是要摸什么,闻言停下动作,抬起头问:“所以你才没有接到我的电话吗?”

顾俞伸手拨开陶嘉凌乱的额发,在滑稽的眼罩上方亲了亲他,低声道:“嗯,还没有赶上手术,给你道歉。”

陶嘉想到顾俞原来是百忙之中抽空飞过来看自己,所以才没能接上电话,立即羞愧起来:“哥哥,我没有给你留遗言。”

一旁的唐女士:“???”

顾俞听见这番莫名其妙的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意外,只是问:“为什么呢?”

“你不接我的电话,”陶嘉虽然戴着碍事的眼罩,但还是能看出来神情委屈,“我和你生气。”

顾俞却说:“以后不用给我留遗言。”

他整理了一下被陶嘉蹭乱的衣领,垂着眼睫道:“你不会有事的,我也不想听土土的遗言。”

万斯脱下手术服出来,扫了一眼外面的情形,对顾俞点点头,说:“陶的家属和我过来一下,有些术后配合治疗的事情要交代。”

唐女士从长椅上站起来,刚要跟着万斯走,忽然又想起什么,犹豫半晌,还是叹了口气,转身看着顾俞道:“你去吧。”

顾俞抬眼朝她看过来。

唐女士有点不自在,避开了顾俞的目光:“以后土土总归是和你一起生活的,我和他爸爸忙,治病的事情要多辛苦你。”

顾俞安静了一会儿,低声开口:“嗯,我会照顾好土土。谢谢唐阿姨。”

*

“好久不见,”进入办公室关上门,因为时间紧迫,万斯也没有过多寒暄,而是直入主题,“你是陶的男朋友?”

顾俞:“对。”

万斯给了他几页资料,然后说:“我前几天利用各种方式,测试了一下陶的记忆现状,这是结果。”

顾俞随手翻了翻那几页薄薄的纸,虽然上面多是复杂的英文术语,但也能看出情况不容乐观。

“陶……”万斯组织了一下语言,道,“陶的脑病表现比较明显,多体现为记忆障碍,并且有伴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严重的趋势。吕向霜也和我联系过,先前采用保守的药物治疗方法,似乎用处并不大。”

顾俞低垂着眼眸看报告,闻言微微抿紧了唇。

“但我发现一个契机,”万斯说,“陶关于你的记忆还算比较清晰,对你拥有几乎百分之百的信任。我想,之后的治疗方案,也许可以将你作为记忆中心。”

顾俞:“中心?”

“对。”万斯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资料,镜片后的目光严肃而锐利:“既然保守的治疗方法不起效,只能主动采用对抗型方案。”

“假如陶要训练自己的记忆,尽力留存前一天的经历印象,那选择的参照对象,一定是你。”

“如果陶能记住越来越多最近发生的、关于你的事情,说明这个方案是可行的,也就可以进行关于更多人的记忆训练。”万斯总结道。

顾俞沉默了片刻。

“我记得,”他开了口,语气淡淡,目光仍停留在手里的检查报告上,“sus不是心理性疾病。”

“你认为人类的意志不能对抗生理病变吗?”万斯的钢笔在指尖转了一圈,蓦然笑了一下:“虽然这样说听起来很不靠谱,但我相信意志是可以战胜很多东西的,包括一定范围内的疾病。”

“不是,”顾俞轻轻摇了摇头,将那份报告收起,放进文件夹里,低声道,“我不希望土土需要去承受任何痛苦。”

万斯停下转笔的动作,将钢笔放在桌上,敲了敲桌沿,问:“如果这是陶自己要求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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