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2 / 2)
倒不是被某位少爷的炫耀行为气着,只是他有种预感,面前的金属门马上就要打开了。
这种仿佛和某些生物连接在一起的诡异感觉从踏进深红时就开始了,非常不舒服,仿佛又什么软体动物覆盖上了他的神经并在上面缓慢爬行一样。
但无法摆脱,无法抓挠,冰冷地潜入他的大脑深处,再缓慢侵占……
严重景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说不出的烦躁,朝金属门那里看去。
随着一声几乎不可查的碰撞声,金属门缓缓朝两边拉开。雪白的灯光下,郁斯小腿上用纱布缠了好几道,看起来就可怜到不行。
可能是因为里面空调开得太足,温瑾言还在他的肩上披了一件深色的风衣。郁斯本来就白,刚才哭过,眼睫垂着微微颤抖,仿佛被雨打过的白蔷薇一样。
“……回去不要碰水,等明天早上再看情况。”
温瑾言的声音听不出来什么异常,他就像是任何医院都会有的医生那样嘱咐郁斯不要让伤口异化。
如果他们之前没有遭遇那些事情的话,严重景大概会误以为他是郁斯很好的朋友。
严重景两步走到郁斯身边,对温瑾言微一点头,手指按在郁斯肩上,将自家男朋友朝这边拉了一点。
“斯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问道。
郁斯听到他的声音,轻轻战栗了一下,然后才抬头朝严重景看去。
身边的人是自己的爱人,郁斯本来应该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严重景,告诉他温瑾言是怎么恐吓自己,是怎么在自己耳边说出那些卑鄙下流的话语。
但是不行。
温瑾言是目前唯一有可能向他提供治疗的人,郁斯根本不敢去想自己一旦发生异变会遭到什么样的对待。
就连严重景对待他那些发生异变的室友都不会手下留情,他怎么可能奢望其他陌生人好好对待自己呢?
太多不确定的恐慌挤在心头,郁斯只想要个地方蜷缩起来才好。
片刻之后,郁斯小小声,“打了一针抗生素,要观察一晚。”
严重景无声地皱起眉,目光中带着让郁斯看不懂的暗色。
郁斯大概不会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但温瑾言站在旁边看得真切。
小美人仰头,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一样。那双黑瞳里全然是信任和求助,仿佛严重景就是他唯一的依靠一样。
挺让人嫉妒的。
温瑾言想道。
虫族浓黑的独占欲几乎化作一只只利爪在他心口上狠狠抓挠,质问温瑾言为什么不现在就将郁斯关起来。又酸又疼,要不是在人类世界这些年他早就学会了精心伪装,现在就该凶狠地咬住郁斯后颈,将人提回26层的巢穴中了。
温瑾言似乎并不在意地笑了一下,“房间在顶层,这是磁卡。”
他没有上前,在严重景接过以后甚至后退了一步,礼貌地朝人点了下头以后转身回了研究室。
金属门刚刚合上,郁斯就近乎迫不及待地搂住了严重景的腰。
……
他在颤抖,细弱轻软的哭腔伴随呼吸一声一声地响起。对于严重景的愧疚么羞耻和刚才的害怕惶恐全都混在一起,让他连哭都只敢小声啜泣。
“郁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几乎在一瞬间就察觉到不对的严重景想要把他推开查看,却只得到了郁斯近乎哀求的小声呢喃。
“你抱抱我好不好……严重景……你唔……呜嗯……你抱抱我。”
……
郁斯感觉自己被人抱住,轻轻地拍在后背。
不仅如此,在几秒的安抚之后,严重景稍微蹲下一点,直接搂着他的腰胯将郁斯按在怀里。
如果是平时,郁斯肯定会不好意思地挣扎。
但今天一点都没有。
严重景漂亮的小男朋友只是更加用力地将自己埋在他的颈窝,小声用哭腔说自己要回去。
——刚才在实验室里,肯定发生了什么非常非常不好的事情。
和伤口有关。
和异化人类有关。
或者,和温瑾言有关。
在郁斯看不见的地方,严重景盯住紧闭的金属门,看了两秒,才缓步离开。
而此时深红的26层。
如果有人这个时候进来,就会像所有恐怖片主角在遭遇剧情关键点那样发出尖叫。
因为这里,已经被虫族建造出了一个简易的“巢穴”。
天花板已经被割开,灰褐色的“蜂蜡”做出外围轮廓,内部的通道和六角形的蜂房初见雏形。
这几乎就是一个蜂巢最初的样子,唯二不同的是,比起地球上的那些,它要大上近百倍。
同时,上下工作爬行的,也不是指肚大小毛茸茸甚至有些可爱的蜜蜂。而是身长两米,全身覆盖坚硬甲壳,虫肢修长锋利,仿若尖刀的虫族。它们甚至有一条接近半米的骨质尾巴,连接在脊椎末端,狰狞地延伸翘起。
在几乎没有光线能照进来的黑暗中,脊椎凸出的骨刺边缘只有一点点金属般的光点,代表它们有多锋利。
只是这些,郁斯半分未查。
他在严重景的怀里哭了一会就睡过去了,今天消耗太大,任谁都支撑不住。
按理说,他至少该睡到明天早上十点才醒。但事实上,半夜三点半不到,郁斯就被身体的酸麻折磨到醒了过来。
“……唔。”
黑暗中,漂亮的青年睁开了眼睛,那其中有一点点委屈的茫然。
非常奇怪,仿佛身体的每根骨骼都被抚摸过,有一只手恶意地触碰在他的灵魂上,不让郁斯安稳睡着。
郁斯本来还能忍耐,他悄悄靠到严重景身边,用软甜的唇瓣蹭在他的颈窝下颔,寻求一点点安抚。
郁斯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身体的本能告诉他这样能让自己舒服一点。
可是并没有。
仿佛是吃了错误的药一样,郁斯陡然呜咽了一声,攥着被角一阵抽搐,几乎要哭出来了。骨骼里面都仿佛有细小的藤蔓蔓延绞杀,切割他的经络肌肉,毫不怜惜。
巨大的茫然恐惧让郁斯缩在被子里,好一会才恢复力气。
要是他现在清醒一点就会意识到,在自己这么来来回回的磨蹭下,严重景没有清醒就已经很不正常了。
天花板上的通风口中,明显有人向这个房间散入了一些并不太常见的催眠液体。
温瑾言坐在实验室里,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甚至还有空闲将手边的一整套过滤血液设备整理干净。这东西能从雄虫的血液里提取某些激素,当注入郁斯体内时,就足以促进蜂后的“发育”。
当然,区区一毫升是肯定不够的。
所以被本能折磨的小蜂后会做出什么呢?
温瑾言走到门口,在金属门打开的一瞬间伸手接住脚下不稳的郁斯。
满脸红晕的青年呆呆抬头看着他,鼻尖轻嗅。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不受控制地跑来这里,只知道在温瑾言身边会让他稍微舒服一点。
郁斯微微张开的嘴巴里舌尖勾起,引来温瑾言好心情俯身,让自己的气息笼罩住郁斯。
“真奇怪,半夜三更的,斯斯为什么要来找我?你的男朋友做错什么了,还是他没能满足你?”
恶劣的调侃几乎像是刀一样在小美人的心上扎了一下。
郁斯混乱的大脑清明一瞬,立刻就要挣扎着从温瑾言身上爬起来。
我怎么能……我怎么可以这样来找温瑾言?
但温瑾言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俯身在郁斯的唇上轻轻舔舐了一下。
雄虫带着安抚作用的气息只是泄露一点儿,立刻就让郁斯酸麻的身体稍微舒适下来。
本能地,他想要更多。
郁斯颤抖地按在他的手肘上,费力垫脚想要凑近温瑾言的嘴唇。他还有意识,这瞬间想到的词居然只有一个不知羞耻。
他在三个小时之前,为了不让自己和那些异化人一样,不得不答应温瑾言的某些提议。
明明那个时候还是一副抗拒的模样,现在就自己送上了门想要……
郁斯几乎被巨大的羞耻心折磨到站不稳。
但即使这样,温瑾言都不愿意在给他亲一次。
他笑着朝后靠,“不行斯斯,我可不知道你身上有没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这里也许刚才才被严重景含吮过,其他地方也可能留了点脏东西。”
“就算是情人,你也该给我点尊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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