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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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原本是对面而坐,时幽起身,坐到吱吱一侧,吱吱把脸侧过来。

她耳边原本有一副大溪地珍珠耳坠,圆润通透,闪着粉色星光,随着耳线在侧颊轻晃。

时幽抬起手,握上她粉嫩的耳垂。

是以前从没体验过的细腻感觉,极轻,极软,手指忽然就软绵绵的,感官极快,又极慢。

喉头动了一下,一只手拧着银勾一段,从细小的耳洞里抽出来。

再握着银勾,朝耳洞里戳--他不敢使劲了。

吱吱的耳洞太细小。

“会不会戳到你?”

声线很有磁性,跟是拿着话筒说是的,吱吱笑,“不会,你放心戳。”

他个子高,头顶的灯光投下一片阴影,正好遮住吱吱,头低了低,脸靠近吱吱耳边。

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他影子半弯,贴着她的耳边,吱吱唇边漾起笑。

“你总是叽叽喳喳的,我叫你吱吱吧?”

他拎着她的兔耳朵,好看的耳朵里,映着一只毛发雪白的兔子。

火炉上,袅袅白气顶着壶盖,淡淡药香萦绕在空气中,他一身广袖白衫,细细给她包裹腿上的伤。又捏着帕子,倒出黑黑乎乎的药汁,拎气她的兔耳朵,“喝了药,伤就好了。”

书房里,他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画教她写字,泼墨图画。

教场上,他握着她的手一下下教她舞剑。

茶室里,他握着她的手,细细教她点茶。

那些光阴,在她瞳孔流转。

“好了。”

时幽磁性的声音再度想起,两边耳垂,都已经换上了新的耳钉。

他起身,她一把扣住他的手,头一歪,脸贴上去,一下一下轻蹭。

还是感受不到。

自嘲的笑了笑,装的再像,终究不是人。

放开时幽的手。

时幽正准备回自己的座位,手忽然被扣住,下一秒,掌心被柔软的温度贴着。

细腻的触感,像是一团棉花一样柔软,又像是暖玉一样细滑。

有一次饭局,有个女人故意乘着酒劲朝自己怀里撞,那时候,他从里到外都觉得厌恶。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也不觉得厌恶。

相反,掌心的温热消散,他手指还眷恋着温度,好像她的脸颊还在。

他看了看摘下来的两只珍珠耳钉,“昨日里你拿了我的领带夹,好像还没有给我回礼,这耳坠给我行吗?”

吱吱点头,“好啊。”

时幽抽出一张纸巾,把两只耳钉抱起来,放进了西装内侧口袋。

这里离心脏很近。

时幽觉得,今晚的饭菜好像格外合他的胃口,一向只吃八分饱,竟然吃了全饱。

吃完饭,俩人一起往餐厅外走,夏日的外滩,是个纳凉的好地方,海边乌泱泱的都是穿泳装的男男女女。

吱吱:“我们去海边散散步再回去吧?”

时幽:“你用管哪位席总吗?”

吱吱:“让他等着吧。”

时幽唇不自觉翘起来。

晒了一天的沙子很暖和,吱吱脱了高跟鞋,踩着沙滩,提着裙边跑进海里蹚水玩,她只在浅滩,到也没去更深的地方。

海水又和泳池里的水不一样,浪潮声更大,浮力更强。

只玩了一会,席泽的电话已经催过来了。

她手包在时幽手里,时幽递过来,“要接吗?”

吱吱脚踢起水花,“等第三个再接吧。”

席泽的电话还真的就不间断的打过来了。

吱吱划开,电话里,席泽的声音就有些冷,“你在哪?还没吃过吗?”

吱吱:“吃过了,在海边玩水呢。”

席泽的声音又冷了两分,“哪段海滩?我去接你。”

吱吱:“就珠海路这里。”

席泽:“我十分钟到,你往岸边来。”

耳边变成一阵忙音,吱吱摁了电话。

时幽接过电话装进她手包里,“要回去了吗?”

吱吱点头,“嗯,说是要来接我。”

时幽:“我有点不太理解他的行为。”

吱吱轻笑了一下,“有病吧,可能。”

时幽被逗的笑出声,“你若是不喜欢就别演了,我帮你想想办法。”

“不用,”吱吱摇头,“也不完全是为这个。”

占了别人的身体,家世,也不能只管自己,也该为原身讨回这公平。

吱吱笑的轻松,“再说了,现在沉浸在戏里,难受的是他,为什么不干?”

时幽有些不太赞同,珉了珉唇,又把自己的意见吞下去。

“脚上粘着湿沙子走路难受,你不介意的话,我抱你出沙滩吧。”

在娇气这种事上,吱吱一向贯彻到底,“那谢了。”

时幽先是弯腰捡起沙滩的凉鞋,两指勾着细细的带子,然后又弯腰,一手抄过她腿弯,一手放在她后背,打横公主抱。

吱吱两只纤细的膀子勾上他脖子,“我重不重?”

沙滩灯光昏暗,她小小一只靠在他怀里,脸微微仰着,他精致的下巴轮廓近在眼前。

时幽把她往上颠了颠,“不重。”

吱吱:“你叫我吱吱吧。”

时幽:“好,吱吱。”

吱吱唇边漾起笑:“那我叫你幽哥哥。”

时幽眉眼弯起来,还第一次有人这么叫他,挺好听的。

席泽车子刚停下,一眼看到时幽抱着吱吱,吱吱手还攀着他的脖子,还对他笑的那么好看。

心脏有微微的撕裂痛感,摔着车门下了车。

这个时候,时幽已经走到他的车前。

“不劳时总费心了,吱吱交给我吧。”

时幽往后退了一步:“你把车门打开,都已经到这了。”

席泽黑着脸,打开车门,时幽弯腰把吱吱放进车里。

席泽扫到时幽中指上钩的凉鞋,“时总你回去吧,吱吱交给我就好,我给她穿。”

吱吱看向时幽,“幽哥哥,拜拜。”

席泽一张脸已经黑成锅底,一顿饭的功夫,称呼就换了!

时幽:“吱吱,晚安。”

时幽上了自己的车,立刻翻出特助的电话拨通,“你帮我查一下,公司所有子公司里的业务,有没有能和洛家的晨希集团有业务交集的。”

特助熟悉公司所有的业务,很快就给出了答案,“我们公司和晨希集团经营范畴差着领域,的确没有任何交集。”

时幽捏了捏眉心,“你把晨希所有业务发一份到我邮箱,我看看。”

特助:“好,我现在整理,大约需要一个小时。”

席泽沉着一张脸上车,握住吱吱的脚踝放到腿上,发现上面还挂着水珠,抽纸巾一边给她擦干净,一边没好气的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吱吱:“什么想做什么?”

席泽甩了纸,给吱吱穿上高跟鞋,“你接近时幽做什么?他背景深,不是你能玩得起的。”

吱吱消化了一下席泽的话,这才明白,他以为--自己又在找替身!

吱吱垂下眼眸,声音低哑,“没想多少,就是觉得刺激,新鲜吧。”

席泽气的脸都绿了,“你就不能自爱一点?没我你就活不下去了?”

吱吱:“活当然是能活下去,就是觉得生活没意思,没什么目标,就想找点刺激。”

席泽脑子嗡嗡的,赤红着眼睛瞪向吱吱,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我怎么那么想掐死你呢。”

下了车,甩了车门,掏出烟,摁下几匣,蹿起橘色的火焰,烟草一端升起忽明忽灭的光点。

白色的烟雾袅袅在鼻尖飘散,他抬起头,看向深邃的夜空。

光点一点点朝前移动,烟灰轻轻坠落,他毫无所觉,直到指尖传来烫人的温度,他手惊的跳起来,烟蒂坠落。

他走到驾驶位置,坐上车子,车门摔出乒乓声。

俩人一路无话,车子在马路上飞驰,两旁绿植的光影一路在车窗略过。

车子停在洛家别墅面前,席泽终于再度开口,“你别再和时幽联系了,为了你的名声着想,你忍不住也给我忍着。”

吱吱:“我做不到。”

席泽:“洛吱!”

“你到底要怎么样!”

吱吱:“你不用管我的,就当不知道吧,和你的江雪过你的日子吧,你帮我拿到股份的那天,就是我们彻底两清的日子。”

话音落下,吱吱摔门下了车。

席泽手狠狠的砸在方向盘,气呼呼的喊,“洛吱,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对,你拿到股份我们两清了。”

“我要是再管你,我就跟你姓!”

疗养院里。

姜母呆滞的坐在床边,看着一片空白的墙。

姜话坐在她旁边,上身倾斜,脸贴着她的肩膀,声音落寞。

“妈,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

“可是她不喜欢我,怎么办呢?”

他自问,这一生,从为做过一件亏心的事。

从来没有获得过一件和他付出不成正比的东西。

自小生活贫困,他从不抱怨,也不仇视富人。

母亲生病,他无奈放弃大好前程陪在母亲身边,他也不怨恨。

他不想拖累任何人,自己独自承担照顾母亲的重任。

这一刻,他人生头一次,想质问苍天。

他人生头一次,特别奢望一件事,为什么一点希望都不给他?

“妈,我想跟她在一起,你觉得我能做到吗?”

姜母眼皮眨了一下,仍然呆呆的看着前方。

姜话搂住她,“妈,儿子从没求过你任何事,你保佑我。”

他起身,离开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母亲一眼,她终于变了一个姿势。

头微微仰起来,专注盯着一盏壁灯,暖黄的关晕在灯罩上,映出浅淡的水仙花花纹。

姜话回到别墅的时候,吱吱只落后他一点时间进门。

“你药拿了吗?医生怎么说?”

姜话笑着迎上来,“拿了药了,过两天就好了。”

吱吱点头,“那就好,对了,你帮我找个人过来。”

姜话:“做什么的?”

吱吱一边往楼上去,“我可能露馅了,估计席泽迟早得反应过来,也许一会就能想来。”

她满不在意的说:“找个嘴严的,帮我肩上中个草莓给席泽看到就行。”

姜话的脚步凝住,脑子嗡的一下,眼皮不断眨,脑子里回放好几遍才反应过来。

他机械的转身往楼下走了两步,又猛的回头,追上吱吱,咳一声,“我来吧。”

吱吱脚下不停,踩着楼梯,侧过头对上他侧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又转过头,看向前方。

姜话又说:“别让要是乱说,终归不太好。”

吱吱想想也是,“那行吧。”

姜话长腿迈进一步,先一步走到她房间,拧住门柄打开门,开了灯。

吱吱走进去,坐到沙发上,手指拨开挂脖,莹白如玉的肌肤,勾勒出蜿蜒的锁骨沟壑轮廓,冷白的灯光渡上梦幻的光。

她脖子往边上侧了一点,下颚线条绷直,“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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