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水之变化（2 / 2）

惠天来把牙一咬，做了做热身动作，就又要下水。

“你要干什么？”黑胡子斜着眼睛问。

惠天来一愣，回了一句：“下水啊。”

黑胡子“哦”了一声，目光好似在看傻子一般，怪声又问：“就这样下去？”

惠天来没有动，也没有开口，将双手一摊，心想：“还能怎么下去？”

黑胡子气呼呼地提醒道：“别人下水都是意贯天地，日月相守的，你可到好，又是伸胳膊，又是蹬腿的，真是好笑。”

“来了。”白胡子意味深长地说了两个字。

惠天来心下一动，记得自己翻看《秘地》书的时候曾经读过一篇练功心得，里面的通明境界好像也是这个意思。

当时，自己觉得圆明境界已经是极致了，故而对野史杂谈上记载的这通明境界的说法颇不以为然，总觉得是无聊之人的无稽之谈。

现在，被这老人连珠数落，他突然想到这两者间似乎有什么相同之处。

有了一丝明悟，他急忙盘膝定坐，安神静心，运气般若，以求破圆明而至通明。

过了约一盏茶的功夫，惠天来身上云雾蒸腾。

蓦地，他身形具隐，觉所觉空，空觉极圆，空所空灭，生灭既寂，渐入无以感觉，无以体验的十方圆明。

心无挂碍，真气从之，无生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灵台明镜，慧树长生，通达天地，日月如心。

等到惠天来再次睁开眼睛时，已是日落西天，红霞满天。

落日的余晖照射在惠天来的脸上，泛出莹莹宝光，他眼睛明亮犹如浩荡的星河，似能包容一切，也似能看透一切。

“让你找东西，你到一屁股坐到了太阳落山，你想气死我呀。”黑胡子又开骂了。

惠天来起身，觉得心胸舒畅，灵台清明，老头的指责根本就没放心上。

他又不傻，这是他的机缘。

惠天来飞身入水，就感觉到情况不妙，水下冰冷如旧，阴气更重。

他忙运功般若，由圆明而通明，达到老人所说的意贯天地，日月相守境界。

惠天来顿觉体内如火，感觉不到一点寒气。

反而，水过周身，有说不出的舒坦。

可是，水虽然不冷了，但水线却倏忽而至，更为繁杂，反复，诡秘，奇特。

万般思绪被水线牵引而出，心力既失，惠天来只好又无功而返。

“找到没？”黑胡子问他的第一句话总是一样。

惠天来摇了摇头，他知道又要挨骂了。

可是，他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的疑惑：“那水像有灵性一般，变化无方，又纠缠不休。晚辈实在应付不过来。”

果然，黑胡子气得一拍腿，骂道：“废物，真是废物。水有灵性，那你是木头啊。”

一顿，黑胡子又道：“天下至弱，莫胜于水，攻坚强者莫胜于水。虽说柔能克刚，可天下万物无不阴阳合一，此消彼长，此长彼消。”

“物穷则变，亢盛则衰，大刚克小柔也不是什么难事。再说，老夫让你找宝石，你还真拿手去找，你的心呢？”

见惠天来没有反应，黑胡子瞪了一眼，一字字道：“不动如山，明察秋毫。”

话到此处，宛如一道闪电，将惠天来的固有思维劈成两半，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念体验如潮水般纷涌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