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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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又不是雌虫。

陆昔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你不懂。”

我的偶像正在病重,而我无法克制住雄虫的本能。

尽管我自诩是一只毫无道德品质败坏的雄虫——但这还是超越了我的底线,以至于我现在有一种玷污了神明的感觉。

非常地自我厌弃,我是一只低俗的雄虫,大概就是这样。

但我说不出口,你也不像小说里那样拥有读心功能。

唉。

顾青挠了挠头:“要不,你喝瓶酒?”

陆昔更丧了:“我一杯倒。”

顾青郑重其事地拿起杯子,倒得只剩下一点,拿给陆昔:“这样呢?”

陆昔斟酌了一下,拿起杯子的脸色,凝重得就好像他在考虑什么关于性命的事。

——可不是么!

这可关乎他的尊严,关乎他的廉耻,关乎他明天醒来以后会不会想要直接打包行李离开这个星球。

顾青恳切地看着他:“来!”

陆昔豪爽地一仰头:“干了!!”

等到陆昔放下杯子,顾青殷切地看着他,道:“怎么样。”

俊美的黑发虫族朝他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失败了。”

下一秒,他整个身体前倾,脑门结结实实地磕在桌子上,发出了“咚”的一声。

顾青:“嘶……”

同学们:“嘶……”

陆昔,实乃神人也。

还得送他回去。

让谁送他回去呢?

就在顾青苦恼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我送他回去吧。”

顾青一愣,金发的雄虫已经弯下腰,将陆昔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松地扶着陆昔站了起来。

“我知道他住哪,你们继续玩。”

说完,他就带着陆昔穿过鸦雀无声的众人,从后门离开了。

顾青呆呆地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咕咚”灌下。

早知道。

早知道。

早知道有这种福利,他一早就装醉了啊!!

呜呜呜雄虫,呜呜呜呜!!

————

外面已经下雪了。鹅毛般的大雪飘飘扬扬落下,落在两人的肩头。

陆昔呼吸时有团团的白雾涌出,在睫毛上凝结成白霜。

这让他看起来有了一丝非人般的俊美。

罗诏低着头,靴子踩在积雪上,踏出一个个脚印,看着陆昔留下的凌乱脚印,他不禁有些哂笑起来。

他没想到,近乡情更怯,竟然能用在这种地方。

明明陆昔就和他待在同一个地方,而他竟然连视线都不敢看向陆昔。

只有当陆昔醉了,他才敢靠近陆昔。

方才顾青看他的眼神,罗诏知道他误会了。

陆昔是他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家人,但那并非爱情,也非友情,更非亲情。

只要陆昔能幸福,他什么都愿意做。

因为,陆昔是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假如陆昔不允许他靠近,那他就站得远远的,只要能注视到他,那就足够了。

他们终于回到宿舍门前,罗诏低声问道:“陆昔,你钥匙呢?”

“唔——”

陆昔总算是还没彻底醉死过去,他把胳膊从罗诏身上拿下来,结果失去平衡,一脑袋砸在门上。

门、地面,和他形成了一个直角三角形。

“钥匙……钥匙……钥匙在兜里。”

他摸了摸口袋,好容易才掏出钥匙。罗诏正要拿走,他却突然缩回手,问道:“你要做什么?”

罗诏:“帮你开门,你得回房睡觉。”

陆昔眨巴眨巴眼,却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现在几点了?”

罗诏看着表,耐心道:“快八点了。”

陆昔皱起眉头,顺着门滑坐下来,嘟囔着什么话。

罗诏跟着蹲下来,好容易才听懂了他的话。

“九点才能开门,在那之前我不能回去。”

罗诏挑了挑眉,陆昔实在是醉得不清。

和醉鬼是不能讲道理的,必须得顺着他的逻辑来。

他低头将表播快了一个小时,然后故作惊讶道:“我刚刚看错了,其实已经九点了。”

陆昔眯着眼,看了表盘好一阵,才懵懵懂懂地点头:“你说得对,确实九点了,我可以回去了。”

罗诏给他打开门,陆昔踉跄着走进去,罗诏正想跟进去,门板就在他面前拍上了,差点把他鼻子夹到。

罗诏摸了摸鼻子,看着还在手里的钥匙,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将钥匙塞进了门口的地毯下面。

然后踩着一路的积雪回去了。

月光下,他的金发如同最纯净的金丝,经过一棵树时,他跳起来摸了摸树梢。

差点没滑到,他攀着树枝狼狈地撑在地上,忍不住笑出声来。

——————

陆昔关上门,眯着眼去拽鞋带,但试了几次都失败。

他泄气地一甩手,干脆不解了。

反正地上还留着之前被踩出来的脚印呢。

他胡乱扒掉外套,一边走一边喊:“夏白渊,我回来啦!”

他口齿还不太清楚,声音拖长了,黏黏糊糊的。

他闻到了一股很特殊的味道。

腥甜中带着一丝香味,他混沌的大脑无法思考,径直循着气味走去。

厚厚的靴子敲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一道门阻隔了他的路,陆昔站在门前思考了一阵,终于想起怎么开门的了。

他压下门把手,随着门缝敞开,那股味道更浓了。

“夏白渊?”

他站在浴室中,入目都是鲜红的颜色,但他却找不到那一抹熟悉的银色。

“夏白渊,你去哪了呀?”

你还在生病呢,怎么能乱跑?

万一死了——啊啊啊啊啊啊住脑!

即使是醉酒的陆昔,也绝不允许这种想法的出现!

他很激动,跨了一大步,脚底不慎打滑,瞬间跌倒在地。

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从浴室和墙壁的夹角里,露出了一双腿。

夏白渊捂着嘴,就坐在那里。

他已经不是过去的幼崽了,那点缝隙并不能完全遮挡住他。

他的眼里尽是惊惶,如同一头受惊的小鹿。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慢慢地从角落里爬出来,无声地接近了陆昔。

寒光在他手里闪烁,他的眼神涣散,却高高地举起了那柄锋利的小刀。

“唔……”

陆昔低吟一声,缓缓睁开了眼。

他朦胧的视线中,出现了一抹熟悉的银色。

“夏白渊……”

夏白渊的动作猛地一顿,刀尖在陆昔的后背处堪堪停下。

当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陆昔?”

叮当一声,小刀从他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陆昔朦胧地转头四顾,终于发现这是什么地方了。

他缓缓拧起眉毛:“你不是生病了吗?为什么还在这里带着?”

夏白渊敏锐地发现了什么:“你醉了?”

陆昔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因为我想跟顾青说,我想亲你,所以我喝了酒,但是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呢。”

夏白渊睁大眼:“诶?”

陆昔懊恼地揉了揉脑袋:“你长得太好看了,所以不能怪我……我是个可耻的颜控嘛。”

夏白渊抿了抿唇。

陆昔嘴上没门,心里倒是牢牢记着一件事。

夏白渊还在病着,他怎么能在浴室里待着?

万一生病加重了……

=口=不行!!

不可!!!

他一咕噜爬起来,抓着夏白渊的手:“你得回房间里去休息。”

夏白渊一时没防备,被抓着走了两步,他如同被蛇咬了一样收回手,颤声道:“不……我不出去。”

他必须要在这里待满三小时。

他不能出去。

陆昔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呀——”

他看着浴室外,他进来时忘记开灯了,抹黑来的浴室。

难道,夏白渊是怕黑吗?

陆昔恍然大悟。

“没事的,不用怕。”

温柔有力的声音响起,夏白渊抬起头,陆昔站在光明和黑暗的交接线中,朝他伸出手。

“不用怕呀,夏白渊。”

“我会带你走的,外面没有怪物。”

“因为,怪物都怕我。”

那双鲜红的眼眸望着他,里面是浓稠到化不开的情绪。

陆昔张开嘴,一字一句道:“夏白渊,我会保护你的。”

如同狂风过境,又如同大坝土崩瓦解,海啸铺天盖地而来。

那股彻骨的寒意终于缓缓褪去,那伴随他从幼年时期到如今的寒意,忽然消失不见了。

夏白渊试探地性地朝陆昔伸出手,双手交握的一瞬间,陆昔脸上出现了一个狡黠的笑。

他猛地一拽,夏白渊整个人扑倒了他身上:“什——”

黑暗中,一个温暖的怀抱覆盖住了他的全身,陆昔的身边在他耳边响起。

“看,我说过了吧,没什么好怕的。”

怀里的躯体微微地颤抖起来,陆昔下意识拍打着他的背。

他小时候哭泣的时候,雌父总是这样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

有滚烫的液体落在他的脖颈上,尖锐的牙齿微微嵌入了陆昔的肩膀上。

陆昔疼得一缩脖子,但还是放松了肌肉。

“别哭啊,别哭啊。”

啊,假如是没喝醉的自己,一定会更谨慎点吧。

但是他喝醉了,没办法嘛。

夏白渊蜷缩在他怀里,声音朦胧。

“陆昔,我好看吗?”

“好看。”

“我……很香吗?”

“额……嗯。”

“那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啊?”

夏白渊闭上眼,在黑暗中找到了陆昔温热的唇。

反正,陆昔明天什么都记不住的。

既然记不住,那都是雌虫……也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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