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第九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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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笑话说几句解气也就罢了,  接下来还得研究该怎么办。

        关于要不要帮北海,太史慈特别有经验。

        “孔北海精于学问,疏于俗务,  ”他的言辞还是很委婉的,“若放任这般贼寇围攻北海城,  不免又如初平四年之事。”

        初平四年,就是太史慈受孔融之托,从北海一路突出重围,  一人一骑奔袭平原,请来了救兵。这件事陆悬鱼和田豫印象都很深。

        “那次也是些贼寇?”田豫犹豫地问了一句。

        太史慈点点头,“刘使君兵至,  贼寇一触即溃。”

        ……就这个战斗力,竟然还能给孔融打成这个样子。

        “既如此,  ”她说,“我们这里派两千……”

        陈群抬起头。

        “将军。”他看了一眼她,  “与袁绍为敌,  大不智也。”

        “我没说要打袁……”

        她不假思索的话说出去一半,  又收了回来。

        她的确不想和袁谭开战,  但如果直接出兵去帮孔融,跟直接开战也差不太多了。

        如果因为她,  袁绍和刘备现在开战,  这对刘备而言见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毕竟袁绍一旦有所动静,  曹操就会跟上,  而这个残破的徐州还太弱小,  受不住这样四面皆敌的压力。

        “但如果我们不管,  ”田豫皱了皱眉,  “就算孔融自己退了敌,  看北海这形势,莫说明岁守城的粮食,今秋恐怕满郡良贱都要忍饥挨饿,到时不知又有多少饿殍于路。”

        于是陈群也沉默了。

        在陈群面前,陆悬鱼一般坐得很端正,但她现在越想问题越觉得麻烦,不知不觉就换了个姿势。

        带过来的婢女特别有眼力劲儿,一看她从跪坐变成了盘腿,立刻搬过来一个凭几。

        ……当着大家的面靠这个东西多不好啊。

        ……她犹犹豫豫地还是靠上去了。

        ……虽然不太庄重,但真舒服。

        ……最舒服的是陈群有点不满地盯了她一眼,但没吭声。

        府外有妇人三三俩俩地走过,又有商贾赶着牛车而过,蝉鸣却渐渐消了,因而显得屋子里更加寂静。

        她将重心靠在凭几上,一只手拄着下巴,专心致志地想着这件事。

        她不能和袁谭开战,袁谭自然也不愿在没拿下北海前便与她开战,这也是不需要浪费口舌来作解释的一件事。

        也就是说,只要有一个借口,一个理由,一个台阶,能证明她没有故意与袁谭为难,那么即使她实质性地帮了孔融,袁谭也可以用这个借口来暂时地忍下这口气,不与徐州全面开战。

        她需要这个借口,袁谭也需要这个借口。

        ……但这个借口到底在哪里呢?

        “子义前番剿匪辛苦。”陆悬鱼突然没头没脑地这么说了一句。

        太史慈一愣,“我既为骑都尉,讨贼平乱便是分内之事,谈何辛苦?”

        “你抓了些山贼回来,”她问,“那些头目,都处置了么?”

        田豫看了看太史慈,陈群也看了看太史慈。

        这位美须髯的年轻将军眼睛一瞬间睁大,然后弯了起来。

        “还没有,”他笑道,“还剩那么几个,足够用了。”

        “子义此言何意?”

        她没理会田豫的问询,而是离开凭几,整个人重新坐得端正。

        “我既在琅琊屯军,便不能容忍贼人作乱,”她如此下达了命令,“有流寇逃进北海,咱们便追击进北海就是。”

        “是!”

        “是!”

        田豫和太史慈答得很迅速,陈群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起身行了一礼。

        “将军巧思。”风纪委员同学还是很矜持,一点也不想溜须拍马。

        【你最近似乎进步很大。】黑刃表示,【我一直觉得你那20智力只有增加法术位的用途。】

        【这应该算不上进步,也算不上聪明。】她表示,【徐州需要北海,我只是想了点借口而已。】

        【你想了一个不择手段的办法。】它说,【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这种欺骗是我、孔融、袁谭都能接受的。】

        【你和袁谭都能接受,这一点不错。】

        她想了一会儿,也不太确定孔融心里怎么想。

        邻居假装追贼冲进自己家里来帮自己打扫屋子,还没经过自己同意——这事儿的确透着点霸道。

        ……算了,那废柴爱怎么想怎么想吧,生气的话就找刘备告状吧,收粮的时节就这么几天,她顾不得了。

        陈群不愿承认,他最开始是有些看不上这位陆将军的。

        ……跟出身有一点关系,跟谈吐举止有很大关系,以至于性别问题反而不重要了。

        陆廉的出身太低,在她跟着刘备,只带了数百人来到徐州城下时,陈群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只觉得这样的无名小辈,不值他多看一眼。

        而后郯城一战,全州皆惊,甚至整个中原也隐隐知道了这个人的存在——但她那个黔首的出身仍然令士族难以与之相交。

        谁会请一位更夫登门?甚至于隐隐听闻,她来到平原之前,在雒阳是以杀猪贩肉为生?这样的人如何能令人平等相交?不光丹杨人瞧她不起,广陵士族更是费尽心思也要赶她出去。

        她衣着清素,有人说她故作寒素,不过博取清名,又有人说她贪恋美色,别人家的妻子也不放过。

        陆悬鱼倒是不置一词,听过之后也不见有什么反应。

        这样的人哪里会惺惺作态,博什么美名,简直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

        但现在再看,那些世家中的幼子为何又聚在她麾下,日日努力想要博取她的认同的?

        ——不过是趋炎附势罢了。

        陈群心里这样认定道,很快又将自己反驳了。

        那些世家子眼中或许没有倾慕,但总会有几分认同与敬意,这是装不来的。他们为了两郡粮税而四处奔波,与其说是博取一名女子的欢欣,不如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认同与回报:

        你曾经为了守住我们的家乡竭尽全力,几次濒临生死之际,这份恩情,我们是记得的。

        他这种“风格峻整,动由礼节”的人很看不上那些言谈举止都不成样子的人,想要入陈群的眼,举止要端肃,言谈要庄重,要好经学,要……

        ……陆廉反正是一条也搭不上边。

        ……但她确实是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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