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长安琐事似牛毛,老客悬车望海潮(1 / 2)
王昀霁请苍龙府的百姓帮自己完成了一局必死局。
他们瞒过了胡羯国安插在西北的所有细作。将百姓都迁往了苍龙府的几座主城,而在外面选择了肃清壁野。
一开始拓拔捷辙还想着搜索一下路过的城镇,但在被百姓留在家中的机关伤到后,就开始收敛一些。
也遇见了一些人,有的是孑然一身就在家中等待伏击他们的残疾军士,还有一些蒙昧无知之人认为自己不会被胡羯国的兵士发现。
前者大多与之决一死战,后者多数选择投降,却拓拔捷辙下令全部杀死。
当部下出言阻止时,拓拔捷辙说道:“这等人连大临朝廷的安排都不听,我们带着就会听吗?此等愚民,留之无用。”
往东走了两日后,他们来到了苍龙府第二大城池外四十里的地方。
留给拓拔捷辙的路只有三条,一是进攻前方这座天水城,二是向北穿越大漠返回胡羯国土,三是向南进入山脉。
以现在他的实力来看,第一条没什么保证,第三条又会极大地限制骑兵的发挥。所以拓拔捷辙下令将士搜索能带好地水源后,向北部的大漠奔去。
他很好奇大临这边的肃清壁野,为什么没有做的那么彻底,要是自己的话,会把水源一同污染,这样的话他们只能驻守原地或者攻打天水城。
当北军主将司徒津南率领十万北军,出现在他前方的时候,他才幡然醒悟,不由得仰天长叹,说道:“终究是我把他们带到这一地步了吗?”他心生悔恨之志,却又没有投降的意愿。他可能会因为死亡畏惧,但他绝对不会因为死亡而放弃他的荣耀。
大临晟化五年九月十三日。当人们还沉浸在西北侯去世的消息时,一封捷报传来。九月十二日,大临全歼胡羯国三十万大军。这是大临近十年来最大的一场胜局,即使是最普通的民众也明白了王昀霁的故去是为了什么。
朝堂上的众人并不因为打了胜仗而感到轻松。
因为他们当中九成的人不知道跟这场仗有关的任何事宜。他们知道这是皇帝在隐瞒他们,整个大临只有皇帝一人能够瞒过所有人的耳目。
如果这场仗打输了,他们会一种近乎疯狂的方式抨击皇帝,以换求某种官员的集体利益。
可是,打赢了。所以他们必须要因为自己的原因付出一些代价,因为这些事都在说明皇帝已经开始不在信任他们了。
这也代表着有一些官员要准备辞官了。当这个消息传到长安时,赵京就找到了蒋毅平,他知道他们二人的辅臣生涯怕是到头了,现在就只剩下如何体面地辞官。
所以在长安中有的百姓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大临的两位辅臣直接上了乞骸骨的奏章,两位刚及花甲的“年轻”辅臣就这样回到了自己的老家。他们没有在意高泓安会怎么样。因为“铁打的首辅,流水的次辅”,可不是一句空话。
而且在那日被沈均在朝堂上骂了一次之后,他就隐约地看出了一点端倪。那时他就怀疑那两个家伙和皇帝说了些什么。只是没想到是这样一件事,别人可以推卸责任,可他作为名义上的大临文官领袖,不可能推辞掉这个责任。
高泓安是大临的首辅,可也只是大临的首辅。不属于他们朝堂上的任何一派。
所以他这位次辅就成了大临朝堂上的文官领袖,而大临朝堂上分为三个党派,毫无疑问的是这次他和三辅所在的南党受到了挫折,而东党和京党就可以借此机会在内部抨击他们了。
他们也是文人,自然懂得文人之间相互恶心人的套路。与其到时受辱离去,不如自己安稳地辞官回家,这样双方都有面子的。
虽说次辅和三辅都已下台,但是四辅和五辅并没有因此而有了上位的想法。
因为朝中此时有很多人比他们更适合这个位置,尤其是户部尚书韩柏寂,此人本就是皇帝的至交。再加上在户部时矜矜业业,此次入阁封相似乎已经成了板上钉钉之事。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就在他们这样想的第二天,就得知韩柏寂被皇帝赶出宫的事。
根据户部的人所说,韩柏寂一回到户部就开始喊人开始清算有关北军和东北军的花费事宜。
他们猜出了一件更加难以置信的事,他们的皇帝陛下打算在不久的将来对北边的草原出手。
他们也知道北边草原上的蛮子可比那群西边的胡人要墙上许多。虽然王昀霁所说的,自己随便收拾驻扎在绿洲那群人的话是废话(因为没人会在对面已知的情况下驻扎那么多人在一个地方的)。
但草原各部落的实力确实要比胡羯国的力量要强上几分,这次他们战胜胡羯国所用的方法很儿戏,甚至于他们自己都很难接受,但是这也恰恰地说明了之后次战斗的胜利是出奇致胜(因为连他们都不知道,更别说那些细作和敌国的人了)。
他们知道皇帝是老了,想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子孙解决一些身后的问题。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所以他们竟然不在考虑是谁上位次辅和首辅的事,而是开始讨论起有关对被北境的看法。
虽说大临的北军和东北军一直都是驻扎在一起的。(大临九军中的西军归于西北军一同管理而东军分散于东北军和东南军管理,为了方便称呼,只提西北军和东北军)但是东北军其实比北军对草原各部落的威胁更大。
因为北军所对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而东北军却可以依据东北的有利地形进而阻挡草原各部的进攻,而不是像北军那样直面草原的敌人。
所以每年北军的损耗差不多是东北军的二倍。他们知道这次战斗没有办法阻止,可还是有人开始在朝堂之上对皇帝劝谏,只是皇帝却对这件事置若罔闻。好像没有听见一般,甚至于连他们对于次辅和三辅的推荐也是留中不发。
他们开始推测这场战可能会在年后打起。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十月十二日从北部的天宁关传来了消息,是有关草原乌伦尔部的消息,十月十日有一只骑兵小队在边境消失,随后他们要求天宁关守将开门让他们进城检查。天宁守将拒绝了他们的请求,夜里细作打开城门。却不料被靖天司的人员发现,随即天宁关守将将乌伦尔部全灭。草原联盟的大汗也可素可汗对大临宣战。
当这则消息传到大临朝堂上时满堂的哗然。文官们惊诧于乌伦尔部的狡诈和天宁关守将的狠辣。武官们则是诚心地佩服这位仁兄,甚至于开始称赞东北军的主将起来。
只有皇帝一脸复杂,因为只有他和少数几人才知道他身后的这人,其实就是那位靖天司之主。皇帝问道:“那守将是你们靖天司的人?”
黑衣人脸上头一次出现无奈的神情,他说道:“回禀陛下,不是。他的正妻是我们靖天司的人。”
“那这是你指挥的吗?”
“回禀陛下。不是的。”黑衣人回答,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说:“臣的那位手下只是提醒了她丈夫可能会有细作在城中,并且说了一句若是奴家抓到他们,必定会杀了他们全家。城臣想应是在说那些细作,却不料被那守将听成了灭族。那人,臣该如何处理?”
皇帝点了点头,说:“朕没有想责罚她的意思。你不用太担心,朕只是好奇谁会想到灭户这种手段?没想到是个女子。最毒妇人心啊。”
“陛下。臣有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转过身正脸看向黑衣人说:“但说无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