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又失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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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府衙前,血腥气依旧在弥漫。

街道上的拥堵已经逐渐散去。

一部分人进入了东辑事厂府衙,继续为东厂开衙道贺。

另外一部分人陆续离开。

在这街道的远处。

有着一辆马车,也是正随着人群慢慢远去。

马车的车厢看起来很普通。

甚至表面有些老旧。

但它行驶起来,却异常的沉稳,路上行人不少,马车走走停停,也没有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就连那拉着马车的两匹马,也安静的可怕。

显然。

这辆马车不是普通的马车。

马车上的人,也不是普通人。

“爷爷,今日这陆行舟,给人的感觉,除了狠辣,不像传闻中那般沉稳,那般心思浩瀚啊?”

马车上的人,确实不是普通人。

他们来自于大魏朝三公之一。

褚国公府。

视线朝着车厢里面看去。

有着一老一小。

老人身子有些肥胖,甚至可以说是油腻。

即便是秋意寒凉的天气,这额头上,依旧有着细汗不断渗出来。

那脖颈的褶皱上,更是生着一些细细密密的红点。

像是疹子。

他面前摆放着一壶茶。

但不是什么补身的茶,而是凉茶,是特浓的凉茶,用于祛除体内热火之用。

这位便是褚国公。

和徐北鸣徐国公是一个等级存在的人物。

不过,他不如徐北鸣有名而已。

因为这位国公爷,他没有徐北鸣那么正直清高,也没有那么多的家国情怀大义。

他有很多毛病。

好色。

是尤其严重的一个。

当年初封国公,便是出现过一次强抢民女,霸占为妾的事情。

再后来。

这褚国公府上,更是被他里里外外,从天下各处搜罗了几百个各式各样的美女,做为自己的妻妾。

据外面传眼,这褚国公每天的事情,便是陪这些妻妾莺莺燕燕。

完全没有一位国公的样子。

而至于朝政。

他更是不怎么理会了。

不过这位褚国公如此不堪,但老天爷对他还真不错。

褚国公府,上下子嗣无数。

男丁二十七个。

女子四十二个。

绝对是开枝散叶的好手。

相比较于徐北鸣徐国公府的人丁衰落,这简直让天下人都觉的不满。

老天爷总是对好人不好。

对祸害太好。

褚国公对面的少年,其实也不小了。

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

他没有继承褚国公的那种肥头大耳小眼睛。

倒是眉清目秀。

面容清朗。

手中一柄折扇,摇啊摇的。

给人一种书生儒雅之感。

这位,是褚国公最喜欢的小孙子。

褚雨前。

据说是一场大雨之前诞生的。

褚国公没什么文化,就给取了这个他自认为很文雅的名字。

刚刚的那番话。

就是褚雨前说的。

他今日陪着爷爷过来看东厂开衙。

也有一观陆行舟风采的意思。

但眼见不如闻名。

天下传言。

陆行舟假扮誉王,从长安到沧江口,智斗勇斗天下英雄。

将无数人都戏耍于掌心之内。

最后,又安然回归。

这位督主,是个聪明绝顶,心思无双的人物。

但今日一见。

他杀性浓郁,嚣张狂妄,不管不顾。

竟然大庭广众之下杀国子监之人,又要犯天下之大不韪,刨徐盛容父母的坟茔。

这一连串的举动,都让人觉的……

他陆行舟就是个得了权势而乱咬人的狗而已。

根本没有那种运筹帷幄,掌天下为棋的既视感。

这让褚雨前有些失望。

“哈哈……”

肥胖的褚国公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大口的凉茶,一边吧唧吧唧嘴,一边笑着道,

“事情呢,要从不同的角度来看。你想想,陛下,想要什么样的东厂?”

“恩?”

褚雨前听到爷爷的这句话,摇着折扇的动作突然停了一下,皱着眉头,思量了稍许,道,

“东厂自建立之初,便都是被皇家当作刀来用的,有事挥刀,无事入鞘。”

“说的很对,但还不够透彻。”

褚国公把茶杯推到了褚雨前的面前,后者连忙又倒上了一杯凉茶,褚国公喝了一口,继续道,

“这把刀,和满朝文武不同。”

“它做的,都是满朝文武不能做的事情。”

“而满朝文武不能做的事情,都是什么事?不合规矩,不合礼法,不合天下人心的事。”

“这些事,满朝文武做了,这朝纲就乱了,天下也就乱了。”

“但某些时候,这些事,又恰恰是皇帝必须要做的事情,怎么办?”

“所以只能东厂,顶着阉人走狗的身份,来做。”

“既然它们做的事情归根到底,就是不合规矩,不合礼法,不合天下人心的事情,那它们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的。”

“最终只要做成了便可。”

“这也是皇帝给东厂诸多权利的主要原因。”

“但皇帝给它们这么多权利,前提,还得保证,东厂这把刀,不会伤到皇帝自己。”

“这就需要一个信得过,而且知进退的督主,来维系。”

褚国公说到这里。

把刚刚喝光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伸着那有些肥胖的大拇指,指了指东厂府衙的方向,小眼睛里闪烁着浓浓的赞叹,道,

“他陆行舟,当真是将这一点,做到了极致。”

“怪不得,陛下能如此放心而重用。”

嘶!

褚雨前听着爷爷的话,脑子里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突然之间,似乎是想明白了。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声道,

“爷爷是说,他之前假扮誉王走蜀线,是为了向陛下展示他的能力和手段,以得到陛下认可,而真正拿到东厂以后,他又变的这般凶残,不顾一切,好像疯狗一样,也是故意的。”

“是为了让陛下放心。”

“以求更大的权柄!”

褚国公微微颔首,或许是坐的时间有些长了,他靠在了车厢的角落的靠枕上,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

“那这陆行舟,还真是……厉害!”

褚雨前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了真正的赞叹,甚至是惊艳。

能想到这些的人,就很少。

而能做到的。

更是少之又少。

“他是厉害啊,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太监,做到这东厂督主的位置。”

褚国公微微的闭上了眼睛,思量了稍许,道,

“如果我猜得不错,他或许根本不是为了做督主而做掌东厂。”

“他是为了对付徐国公府,更准确的说,是为了对付徐盛容。”

“东厂,只是他的手段而已。”

“今日他掀开那东厂府衙牌匾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听到徐盛容这个名字,他眼睛里又重新燃烧起了光……或许,是什么深仇大恨吧!”

嘶!

这么说着,褚国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直起了身子。

小眼睛,也瞪大到了极点。

“陆行舟……陆行舟……难道……”

他想到了什么。

“爷爷想到了什么?”

褚雨前还很少见到褚国公这般样子,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好奇。

“和你没关系。”

“一些胡思乱想而已。”

褚国公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又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心里则是自言自语的道,

“管他是不是死而复生,我这把年纪,不操心了。”

“赶尽回去把家业分了。”

“这国公之位,还能再延续两代……不然就要完喽。”

……

东厂府衙。

道贺的宾客全部都已经散去。

刚刚还热闹一片的府衙,一瞬间便是变的冷清无比。

甚至还有几分死寂的感觉。

和刚刚那种人满为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几个番役正在收拾地上的狼藉。

还有大堂里乱七八糟的残留。

还有一些番役在搬运那些宾客们送过来的礼物,以及有人整理礼单。

虽然陆行舟应该也不会还礼的。

但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这些忙碌的番役们,并没有什么疲惫的感觉。

相反,还都十分的兴奋。

今日陆行舟表现霸道。

当面斩杀黑衣人,又把多嘴的国子监书生给杀了。

这简直就是目无王法。

目中无人。

但这种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这些东厂番役们肯定会骂两句,而发生在他们的上司身上,他们就十分的兴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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