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黎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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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手佛入东厂。

这对陆行舟来说,绝对是一个真正的大好消息。

东厂本就缺少顶尖战力。

血手佛,是和自己相差无几的先天胎息高手。

这般入了东厂,可算是解了东厂燃眉之急。

而这意义还不止于此。

血手佛在江湖上声名显赫,如雷贯耳。

他能入东厂。

便是给天下江湖一个信号。

也给他们一个开端。

很多有想法的人们也是会陆续前来的。

这意义非凡。

“此酒当敬佛陀。”

陆行舟和冯谦益送走了血手佛,并安排好了住处,然后回到了主阁殿。

玄机阁的事物,交给了周无灵去处理。

一切正陆续地安稳下来。

两人心中皆是畅快,忍不住开了一坛玄机阁上珍藏了多年地落英酒。

也没有吃饭菜。

就这么一并站在主阁殿的楼顶。

享受着空气之中吹来的冷冽山风,对酒庆贺。

天还未亮。

但却已经要将亮。

天空上的黑暗正在做最后的挣扎,星辰月光逐渐归于隐寂。

只有那一丝鱼肚白,慢慢的撕开黑色。

“此酒当敬陆公公。”

冯谦益举着酒坛,看着陆行舟,眼睛里依旧是有光。

比天上那些将要消失的星辰还要璀璨。

“多谢陆公公,帮我报了父母之仇,也夺回了玄机阁。”

冯谦益今日是真的开心。

她夺回了玄机阁。

当着天下江湖人的面,揭穿了卓天南的真面目。

然后,又将其折磨,手刃。

父母的在天之灵。

可安息。

而她也是知道的,这一切,都是归功于陆行舟。

如果不是东厂,她不可能靠着一己之力,将卓天南这么多年经营起来的庞大势力,给毁掉。

说不定。

她也会迟早死在卓天南的算计之中。

是陆行舟给了她这一切。

对酒畅饮。

转眼间半坛酒下去。

冯谦益脸上多出了几分淡淡的醉意。

脸颊发红。

这落英酒,是选的秋日百花凋谢时,从枝头上落下的花瓣所酿造。

花瓣刚落,尚未落地,被专人采集。

然后以精致古法酿造为酒。

再封酵三十年。

可成。

落英酒醇厚香氛,但却极烈。

初入喉可口,酒劲儿将如排山倒海而后至。

一般人不可抵抗。

陆行舟内力身后,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但冯谦益却开始要醉了。

恍惚之间。

往昔情形。

她和陆行舟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这酒劲儿爆发的一刻,好似皮影戏一般,飞快地在眼前闪烁而过。

她眼睛里的光越发的浓郁。

好像要溢出来一般。

“陆行舟。”

风吹着她发丝飞舞,她突然抽了一鼻子,说道,

“我派人查过你和徐盛容的过往,也派人去了岳麓书院。”

“你是不是那个陆行舟?”

陆行舟端着酒坛的手,突然一僵,但很快又是反应过来。

他笑着道,

“开玩笑。”

“我觉的没有开玩笑。”

冯谦益目光灼灼的盯着陆行舟,声音里有一些急促,还有一些紧张,

“我看过你看徐盛容的眼神儿,不一样。”

陆行舟往喉咙里灌了一口酒水,然后站了起来。

冯谦益已经醉了。

这个时候说的话已经超出了理智。

陆行舟不想再纠葛。

他转身,道,

“喝醉了就回去休息,想那些……”

“陆行舟!”

冯谦益突然窜了起来,眼神迷离,从后面将陆行舟给抱住了。

那酒坛子因为她的仓促动作,而倒下。

酒水顺着屋檐向下流淌。

她把脸颊用力的贴在陆行舟的后背上,低声道,

“我很多时候都在想。”

“如果,我能够早一些遇到你,在岳麓书院之前就遇到你,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你不会入宫,我也不会……”

“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宁可不报仇,宁可不要现在的一切,宁可……”

冯谦益说到这里,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这些话。

她已经憋在了心里多时。

她知道。

玄机阁事情已经解决。

陆行舟很快就要离开了,两人再见,或许只能是两年后,关陇草原开战之时。

她想找机会把心里的话讲出来。

让自己不会后悔。

“冯姑娘,过往,已定。”

陆行舟没有给冯谦益把话说完的机会,他轻轻的掰开了冯谦益的手,纵身而起,

“咱家余生,只念家国。”

那淡淡的声音,随着风吹过,落在了冯谦益的耳中。

而陆行舟的影子,却已经消失不见。

冯谦益呆呆的站在原地。

她觉的混身上下都有些寒,头也是剧痛,像是要裂开一样。

突然一阵风吹了过来。

她胸腹之间一阵难受,她跪在了屋顶上,然后哇哇的呕吐了起来。

她呕吐的撕心裂肺。

她抓着屋顶上的瓦片,低低的啜泣出声。

她或许是醉了。

但她却没有说假话。

可是,陆行舟竟然都没有给把话说完的机会。

就离开了。

“陆行舟。”

“你这个王八蛋!”

冯谦益突然抓住了旁边倒着的酒坛子,举了起来,把里面剩下的落英酒疯狂的往脸上洒。

疯狂的往喉咙里灌。

待酒水洒尽。

她猛地将酒坛朝着陆行舟消失的方向扔了出去。

砰!

酒坛落在了地上,然后炸裂开来。

……

陆行舟回到了住处。

开门的时候,竟然不小心被门框绊倒了脚,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他关闭了屋门。

没有点燃灯火,而是沉浸在这种黑暗之中,走向了窗前。

坐在了书桌旁。

黎明前的光线是最黯淡的。

但依稀能够看到书架上的笔墨纸砚。

但陆行舟对这些没有兴趣,他脑子有些乱。

冯谦益的意思。

陆行舟早就已经明白了。

但他心已死。

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他之所以踉跄而退,是另有原因。

最早的时候,他察觉到冯谦益有一点点那些心思萌芽的时候,他其实,也推波助澜了。

他那个时候还没有报仇。

他一门心思想的,就是找徐盛容报仇,他想要尽可能地掌控力量。

也包括冯谦益以及玄机阁。

所以,他推波助澜。

对冯谦益有过很多细心的举动。

也是间接的将冯谦益心里的那些情愫,给催化了出来。

然后才有了今日。

陆行舟心已死去,再加上,这具身子也已残缺。

他根本没有男欢女爱的想法。

但冯谦益却又被他带上了这条路。

他心里很愧疚。

“当初,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也蒙蔽了心思啊。”

陆行舟在这黎明前的夜色之中,安静的沉默了许久,喃喃的叹了口气。

他真的。

后悔了。

而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

他突然之间觉的,自己和当年的徐盛容很像。

做了一样让自己觉的不齿的事情。

砰!

他用力的握紧着拳头,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白发披散开来。

低垂下来。

他把脑袋深深的埋在了两个掌心里。

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

谷</span>翌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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