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高端洗地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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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的留守和监国是两个性质的词汇,留守只是等候停用,监国是正式分享国家的权力。

朱高炽做朱棣的太子,从永乐六年起,就开始了长久的监国生涯。

朱棣在永乐六年二月份,给皇太子朱高炽的敕喻言:除在京文武衙门,凡有内外军机及王府切要事务,悉奏请处分。其有各处启报声息。

写给监国的奏疏是启,写给皇帝的奏疏是奏。

大明的监国是与皇帝共享皇权,而皇帝除了在京文武衙门的人事任免、内外军机、王府要事,其余的事情都留给监国去处理。

这可比首辅、宰相的权力还要大许多许多。

朱祁钰在做监国的一个月时间里,权力比朱高炽还要多上数分,比如他试探的任命于谦从兵部左侍郎升为兵部尚书,总督京师军务,就是任命在京文武衙门。

比如调遣备操军、备倭军入京是内外军机。

谁让朱祁镇被人俘虏了,没办法处理政务呢?

朱瞻墡居然做过监国?

“当初孙太后要了襄王金印入京,陛下可知此举何意?”于谦再次开始和朱祁钰排兵布阵,兵推棋盘又长又短,比如这京师之战,就只有十几个回合,下一次很快。

朱祁钰认真的想了半天,忽然明白,孙太后作为宣宗皇帝朱瞻基的皇后,为何在国家飘零之际,非要把襄王朱瞻墡的金印请到京师了。

这哪里是请人家做皇帝,这分明是问朱瞻墡你死不死。

若是朱瞻墡那时候答应了,进京之前,每一天都是朱瞻墡的死期。

孙太后绝对不会允许襄王府旁支入大宗,宗藩为帝。

先帝朱瞻基又没有绝嗣,庶孽的确是庶孽,但那是先帝的孩子,若是朱瞻墡为帝,那孙太后是什么?

皇太嫂?

于谦留足了时间给朱祁钰思索。

朱祁钰也明白了孙太后为什么把襄王的金印交了出来,一来放弃自己翻盘的所有机会,将国家社稷彻底托付给了朱祁钰这个庶孽子。

朱祁镇都被一剑给杀了,还能如何呢?

二来,就是这朱瞻墡远在襄阳府,太后一个妇道人家,对这个皇五叔,没有太好的办法。

于谦见陛下已经全然想明白了京师之战之前的事儿。

陛下不是糊涂人,不需要他整天跟陈循一样喋喋不休。

于谦继续说道:“仁宗皇帝龙驭宾天,忠靖公夏元吉受顾命,时宣宗皇帝为皇太子,监国南京,有汉庶人之乱,诚孝张太后密令襄王监国。”

“而后宣宗皇帝自南京至北京登极,襄王留守京师,直到宣德四年,才就藩长沙府,随后迁襄阳。”

汉庶人何人?

汉王朱高煦,朱瞻基他二叔。

当时仁宗皇帝朱高炽,走的太急了,同为嫡出的汉王朱高煦,就生了点别的心思。

朱瞻基亲征讨伐汉王叛乱,朱高煦无奈投降,被贬为了庶人,关在了西安门内,所以叫汉庶人。

朱瞻基去西安门内的高墙,看望他二叔,彰显亲亲之谊,结果朱高煦伸脚,绊倒了去彰显亲亲之谊的朱瞻基。

朱瞻基大怒,将一个铜缸把他二叔扣起来,外面加上火炭,活活考试,随后族诛了汉王一家。

朱瞻基和他爷爷朱棣一样,是愿意留下一点体面的,但是朱高煦不肯体面,那自然只能帮他体面了。

比如和二叔朱高煦一起通谋叛乱的三叔,赵王朱高燧,朱瞻基就没有动手清理,也未曾有什么薄待,世系未曾断绝。

对于善后之事,大家都会留下一层体面。

“陛下,南京高墙里还有建庶人,建文帝的幼子朱文圭,现在也五十多岁了,臣以为放了,彰显亲亲之谊,以安天下宗亲之心。”于谦终于图穷匕见,他在劝陛下仁恕之道。

建文帝的幼子朱文圭,那是朱棣留下来的体面,也是一张牌,这张牌打出去,就可以安定天下宗亲之心。

建文余孽都可以宽恕,各府宗亲,安心在自己的王府里造孩子就是,只不过比以前多了缴税纳赋之事。

陛下要推动亲、诸王、勋臣、外戚、缙绅一体纳粮,那就得打出一张牌来,安定宗亲那颗惶惶不安的心。

意思很明确,钱少了,人还可以在。

朱祁钰认真思考了一番对着兴安说道:“你去把胡尚书找来。”

于谦等待着陛下的决定,这张牌不打,放着慢慢也浪费了,毕竟人都死了。

还不如打出去,让天下宗亲无话可说。

胡濙其实并未走远,他还在讲武堂,他作为资历最高的永乐老臣,对于厉兵秣马之事,还是颇有心得。

大明最初那些年,是勋戚不分家的,勋臣的子女嫁个皇帝为妃为后,并不少见,同样,大明最初那些年,也是文武不分家的。

其实现在的景泰朝,依旧保留着一些初年文武不分家的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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