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论权臣的自我修养》(2 / 2)

加入书签

司法,生于不义,何来大公?

至少在大明是这样的。

朱祁钰继续说道:“所以锦衣卫就出现了,锦衣卫作为一种极为特殊的法司出现,就变的理所当然了。”

“只属于皇帝本人,是皇帝行使司法权力的机构,有利于司法权力的行使,让司法稍显公平。”

“但是很显然,也先完全没有能力行使司法权力,因为康国多族并立的原因,司法权力几乎被咨政院垄断,这本身就是王复的权力。”

除了支付军费以外,君王必须支付的费用,还有一个那就是司法费用。

否则面对八辟八议这种制度,皇帝便毫无办法,只能任由势要豪右富商巨贾们,挖大明的墙角,束手无策。

嘉靖铸大钱,隆庆开海,万历摆烂,无不说明了这一点。

没有了限制势要豪右、富商巨贾的手段,就只会陷入无限的被动之中。

于谦捏了捏眉心,这样心思通透的陛下,能钓的上来鱼才是怪事。

大明的鱼又不是水里的鱼,大明越大的鱼越聪明,面对这样一个心思通透的陛下,那肯定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对。

兴安在一旁瑟瑟发抖,这也是他能听的吗?!

这完全是《权臣如何僭越神器》、《论权臣的自我修养》的现实版。

他兴安只想好好的做一个伺候陛下的臣工。

朱祁钰总结性的说道:“所以也先失去权力的原因,是因为也先想要从大石变成可汗,甚至变成皇帝,毫无疑问,在这个转折的过程中,他失败了,输的一塌糊涂。”

于谦一阵头皮发麻,兴安接不住这样的话,把他喊来,他于谦就能接得住了?

看得起谁呢?

要论权臣,当下大明,他于谦可是权臣的第一候选人!

于谦欲言又止只能感慨的说道:“陛下英明。”

朱祁钰琢磨了下其中的逻辑,发现朱棣可能早就发现了这件事,所以他才会让内帑富得流油,毕竟他常年征战在外,如何维持自己的皇位稳固,必然是竭尽全力。

他至少可以确定自己的思路是对的,君王为了履行自己的义务,必须保证自己手里有雄厚的流动资财,才不会被处处掣肘。

这也算是襄王利柄论和公德论的结合应用及实践。

于谦其实想说,王复的成功和也先愈加昏聩关系密切,但是想了想,还是缄口不言,这话他说不合适,而且陛下讨论的内容和也先个人行为并没有太过的关系。

陛下讨论的是瓦剌奴酋不支付军队训练费用、军备费用、军饷支出导致的恶劣影响,进而确定一个君主的两个义务:支付军费,支付司法费用。

这两笔费用是极为昂贵的,所以内帑必须要生财有道。

“陛下,今天下午安排的是钓鱼,还去吗?”兴安还记得上次来徐州的时候,要训练几个宫人潜水,为陛下的鱼钩挂鱼的事儿。

毕竟整日里钓不到朝臣,总不能钓不到鱼吧。

“于少保,同去同去。”朱祁钰对钓鱼这件事颇有兴趣,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物理上,平日里实在是太过忙碌了。

作为皇帝,尤其是大明皇帝,怎么能没有一点自己的小爱好呢?

朱祁钰笑着说道:“看下思娘起来了没?叫她一起去,终日昏昏醉梦间,偷得浮生半日闲。”

“好不容易得了空,都好好休息一番。”

朱祁钰没了案牍劳形,于谦同样没有,真是偷出来的空闲时间。

徐州行宫云龙山下,有一静水潭,潭边有牡丹亭,算是行宫泛舟娱乐的地方,但是因为大明皇帝溶于水的特性,朱祁钰只能在牡丹亭钓鱼,不能泛舟湖上了。

冉思娘来的稍晚了一些,把榻挪了挪,挪到了夫君的身边,靠在朱祁钰的怀里,缩了缩,左右打量了下,没有大明湖畔那般上赶着的女子,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朱祁钰还专门让人拿来了遮阳用的油纸伞,挡住了已经有了几分热意的骄阳。

孙太后专门来了一趟,算是见个面,也没有不识趣的过多久留,来一下表示一下亲亲之谊,维持下表面的体面便是。

只是孙太后看着慵懒的靠在朱祁钰怀里的冉思娘,脸色不是很好,但是也没开口,便离去了。

孙太后走远了一点,叹息的说道:“康大珰,这朝臣本来就对皇帝多有置喙,牡丹亭还有外臣在,冉贵人那般小女人的模样偎在皇帝的怀里,成何体统?”

“吴太后不管,是吴太后性情寡淡,这汪皇后可是六宫之主,也不管管她!”

康大珰是慈宁宫的太监,是兴安的人,他笑着解释了下泰安宫统一战线的存在,冉思娘那般缠闹,不过是汪皇后的任务罢了。

“哦,原来如此,想来于少保也不是多嘴的人,哀家也管不了,且随他们去吧。”孙太后并没太纠缠,她也管不着了。

孙太后有没有想过在南巡的路上动手,为会昌伯府满门报仇,为自己的亲儿子报仇?

毕竟南巡路上,皇帝的确不如在京师那般安全。

杀了皇帝,襄王登基,看似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这人心隔肚皮,没人知道孙太后想过没有,但是孙太后没有做。

这很合理。

这皇帝太喜欢钓鱼了,谁知道这是不是饵?

再说了,皇帝只要还拿着稽王府一家,孙太后的亲孙子们在皇帝的手里,孙太后就只能投鼠忌器。

“濡儿走到那里了?”孙太后询问着身边的康太监。

康太监俯首说道:“禀太后,稽王殿下已经到了开封府,和崇王殿下一到去了开封府河堤,查看黄河疏浚之事,还亲自动手堆了半天的河堤。”

“崇王和稽王殿下,对黄河疏浚之事有些想法,都已经呈给陛下了。”

尤其是朱见深作为稽王,居然是一个视事亲王,孙太后就更不敢如何了。

阴谋之所以是阴谋,就是它见不得光。

朱祁钰看着孙太后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颇为失望,这倒春寒的天气,在静水潭湖边,朱祁钰在孙太后来的时候,还专门往湖边挪了挪。

这天时地利人和,这多好的机会!

孙太后为什么就不肯试一试呢?

朱祁钰捏了捏袖子里崇王和稽王的奏疏,他们二人的观点出奇的一致:治黄必先治河套。

否则下游无论做什么,都是事倍功半,甚至无济于事。

------题外话------

求月票,嗷呜,嗷呜嗷呜!!!!!!!!!!!!!!!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