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床板缝里的照片(2 / 2)
一日,熊虎约白宁私会,说有重要情报。
白宁得知,金锁深夜经常打开手电筒,偷看一张照片,每次都泪流满面。
她很震惊,苦苦猜测,金锁究竟是偷看谁的照片?金锁和毅彩、毅花走得太近,在白宁心里早就对他们心存芥蒂,总担心会发生点故事,只是憋着没有流露而已。
难道那照片上的人是毅花?她年轻水灵,身姿绰约,既善良又善解人意,男人多半喜欢比自己小的女人。金锁这个情种,也许不能抵挡住毅花的诱惑?但是,他明知毅花在与熊虎谈恋爱,竟然敢私藏她的照片?还在熊虎身旁明目张胆地欣赏毅花的芳容,这符合常理吗?
难不成是毅彩的照片?这倒可能,她们三姐妹中,毅彩身材曼妙,其音容笑貌最像毅虹,也许金锁心中还没有放下毅虹?就以毅彩的影子弥补他失去毅虹的空虚?还是他原本就喜欢毅彩?
白宁心情复杂起来,她想尽快看到那张照片。
熊虎猜透了白宁的心思,噘着嘴说:“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但你……”
这个噘嘴的动作白宁太熟悉了,他是想吻她的面颊。多少次如此,都被白宁断然拒绝。
给他吻一次面颊,自己会损失什么?毕竟是求人家办事,权当被臭虫叮了一下腮帮吧。于是,她侧过身,面无表情,默许了他的要求。
做人是要有底线的,虽然白宁同意熊虎吻自己的面颊不能算没有底线。但此例一开,熊虎不就会追求更大的刺激吗?
他亲了她一侧的面颊后,又把嘴巴靠近了她的另一侧。白宁吼道:“你有完没完?”熊虎吓得像乌龟一样立即缩回了头。
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熊虎心中还是充满着喜悦,因为他第一次吻了白宁。有一必有二,甚至……熊虎美得流出了口水。
熊虎瞅准大伙儿都去田里干活的机会,便差毅花到代销点打酱油。他趁着知青点没有别人,就蹿到男生宿舍。他猛地掀掉金锁床铺的褥子和棉絮,急不可耐地寻找那张照片,大略一看,没有。他只好耐住性子仔细查找,就差用放大镜了,哪里有照片?
这可如何是好?他在白宁面前是夸下海口的,就是为了找这张照片,白宁才破例让他吻面的。这张照片在白宁心里是多么重要?找不着照片,她怎会轻饶了自己?就更谈不上再发展与她的关系了。
熊虎仔细回忆金锁藏照片的情景。金锁抽泣着关掉手电筒,把它放于床头。他的右手从左手接过照片,并将平躺的身体倾向右侧,手腕在棉絮下方向里勾弯。照片应该就藏在棉絮底下呀,难不成把照片扔到床底下了?熊虎拿不定主意了。
多想也不能讨到白宁的欢心,只有找到照片才能成全好事。他双膝下跪,双手撑地,仰着头向床底爬去。不料,头发扫动了床板,碰到正在爬行的蜈蚣,它一口咬伤了他的鼻子。蜈蚣虽被他打死,但他的鼻子中毒红肿,疼得他眼泪滚落。
他顾不得这些,用手电筒在地上扫来扫去,哪有照片的影子?他泄气了,沮丧着往外爬。咚的一声,头顶撞到床板,直冒金星的两眼依稀看到床板缝里卡着一张照片。他怎么也想不通照片为何卡在缝里,其实很简单,他在掀开褥单和棉絮时,用力过猛,把照片掀起掉进缝里。
白宁见熊虎鼻子红肿得厉害,心生歉意和怜悯。
曾记得,毅虹带她到乡下玩,金锁被马蜂蜇伤。毅虹用季德胜蛇药给他敷上,效果立竿见影。想到这里,白宁立即去宿舍取这种蛇药。她学着毅虹为金锁敷药的样子,先把药丸放在嘴里嚼了嚼,然后将被唾液调和后的蛇药取出。她噘着嘴巴对准熊虎的鼻伤吹了吹,再将蛇药轻轻地敷在他的鼻子上。
熊虎呼吸着白宁的气息,心跳迅速加快,立马抓住白宁为他敷药的手,硬生生地吻了她的面颊,总算补上了那个没有得到的吻。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照片,在白宁眼前晃来晃去。
白宁顾不得被偷吻的不悦,从熊虎手中夺过照片。
照片上,有海通市一中的公章钢印,背面的相纸有部分被撕掉一层,这张照片分明是毅虹从毕业证上撕下的。是的,这是金锁入伍前毅虹赠送给他的礼物。
金锁有毅虹的照片白宁并不感到奇怪,毕竟他们曾经是恋人。但是,毅虹下贱得与金锁的父亲金楚生相好,并生下儿子,金锁居然还保存她的照片,更让人很难理解的是,他还经常偷偷地看着照片流泪。
毅虹对金锁那样无情无义,为什么金锁心中却还忘不了她?白宁很郁闷,郁闷得吃不下饭,郁闷得不想理金锁。而金锁整天忙忙碌碌,除了消瘦了许多,根本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快。白宁由郁闷转为自责,作为未婚妻竟然对他内心的痛苦毫无觉察和体谅,如果不是毅虹的这张照片出现,白宁还会与金锁计较他随意动用私款的事呢。
白宁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记忆越深,忘掉越难。放下真的很难,尤其是面对辜负自己的人时,会更痛苦,实际上是一种折磨。哎,针不刺在自己身上,哪里知道有多痛?
此时的白宁,完全不记金锁瞒着她动用私款的前嫌,反倒觉得他是个有情有义忠于爱情的男人,她为金锁的痛苦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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