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二五 各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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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好他们。”何文希吩咐了一句,双手捧起从顺治和永历那里搜来的玉玺,转身离开了工事。

夕阳已经滑落在了西方的天际,半边天空如火殷红,但更血腥的是广袤的战场,此刻李明勋已经持刀登上了四号高地,在这里可以俯瞰整片战场,而此时,朱明和满清的旗帜都已经不见,只有象征合众国的黑底金龙旗还在烈焰与寒风中飘扬着。

与李明勋一起登上四号高地的是各国各藩各合作伙伴的代表和使者,众人在惨烈的战场上面面相觑,李明勋环视战场,对诸多代表沉声说道:“诸位,这是一场惨烈的战争,请让我们一起永远记住这一幕,我们在两大皇权联盟的强敌面前并肩而战,我们一起流血,共同牺牲,才有今日的胜利!

我由衷希望,从今尔后,我们是真正的盟友,永远的盟友,不会因暂时的利益而背弃,也不会因一时贪婪去叛变,更不要畏惧强敌而出卖。顺我中华者昌,逆我中华者亡,此话,与诸君共勉!”

众人相互看看,尽是凛然,他们知道,这是警告亦是期许,但若也是众人的机会,作为一个雄霸东方,已经窥视全世界的强盛大国来说,赢得一场史诗般的胜利必然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翻天覆地的影响,而这个过程中,有人有国会灭亡,某人某国亦会富强。

夜幕降临,战场越发的趋于平静,一条条火龙指引着骑兵四处铺开,追杀擒拿那些逃亡的军队,即便逃离了战场,这些幸运儿依旧处于天罗地网之中,然而,牺牲依旧是巨大的,火光之中,李明勋看到的是交叠在一起的尸体,有清军有明军亦有中国儿郎,李明勋闭上眼睛,不想去数究竟多少人死在这片战场,但冰冷的尸体和惨烈的画面依旧让他有些眩晕。

入夜,陆军将校们陆续来到四号高地,李明勋再度环视的时候,身边左右已经全都是合众国的官将,何文希笑着点头,意思明确,二帝已经拿下,而在陆军将官中,不少人身上挂彩,但李明勋看到的一张张熟悉的脸,幸好,没有熟悉的人死在这里。

将星云集的人群中忽然打开了一条缝隙,一个人拄着一杆燧发枪踉跄走来,他华丽的将服已经被血污浸染,一路而行,将领们自发让开道路,而他身上的血块不住的掉落,一看便是从尸山血海之中走出来的家伙,走到李明勋面前,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露出洁白的牙齿,正是陆军司令,右翼总指挥高锋。

李明勋看着这位老友、自己曾经的护卫队长、陆军缔造者,建立了不世功勋的男人,伸出手,去握他的手,却是被高锋后撤半步退开,高锋推开扶着自己的副官,咬着牙,强忍着身上的伤痛,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在了地上,沉声说道:“吾皇,高锋完成了您的命令,恭候您的吩咐。”

一人如此,而且是陆军的司令,其他人纷纷效仿,一众将领官员纷纷跪下,聚拢在李明勋身边的人群矮了整整一截,此刻,还站着只有寥寥几个人,其中之一就是李定国。

李定国脸色如常,也是跪了下去,他身边的晋藩将领原本是挺立的,见李定国下跪,惊讶之余,也不情不愿的跪了下去。

面对黑压压跪了一地的将领官员,李明勋为之一愣,他也不曾想会是这种局面,此刻的他不知道说什么。此刻的他热血上涌,没有享受权力和慑服他人的快感,有的只有热血和勃发,李明勋拔出佩剑,高呼:“进军!去中原,去燕云,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高锋起身,对周边人喊道:“皇帝有令,进军京城,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皇帝有令,进军京城,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一名名传令官跃马而上,前往四周传递李明勋的命令。

“万岁,万岁!”

山呼海啸的声音再次响在了这片战场,人们终于明白,中华的不败军神李明勋,在这场决断天下的战争中,彻底击溃了他的敌人和对手,而也是从今天开始,这个声名早已传遍全世界的男人,不再只是一个英雄人物,他已经是这个东方古老民族的至尊——皇帝。

此时此刻,人们的心里翻来覆去的是李明勋曾经的辉煌,在战场上的无敌姿态,在政坛上的大刀阔斧,在外交上的纵横捭阖,在民政上的仁慈宽容,或许,只有皇帝的尊位才能筹赏他二十多年的奋斗与拼搏吧。

胜利的消息从来不缺乏传播的途径,无论是支持者还是反对者,不管是旁观者还是当事人,都希望第一时间得到决战的结果,近在南京、北京,远到江户、台北,甚至于是遥远的伦敦、罗马、里斯本,虽然那是一场陆地决战,但谁都知道,当一个世界级且拥有海洋属性的大国解决了陆地上的威胁之后,借助通达天下的海洋,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处于其影响之中。

京城。

黑暗中,布木布泰睁开眼睛,一摸脑袋满脸虚汗,身边却是传来了哼哼唧唧的声音,借着烛光,正是大清的监国太子玄烨,此刻他正沉沉睡着,与昨晚吵闹不睡完全是两个模样。

皇帝亲征,太子监国,玄烨一直像个小大人一样,做的很好,只是昨晚怎么也睡不着,谁也哄不住,最终还是宿在了太后宫中。

“主子,怎么了?”苏茉儿温柔的声音传来,掀开了帷子。

布木布泰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她睡不着,是因为知道山东正在进行关乎生死的大决战,但苏茉儿却没有退下,说:“主子,您没事吧,您的手在抖。”

布木布泰低下头,果然看到颤抖的手,她吓了一跳,脸色苍白,恍然间似乎没了生机,然后又咬牙哭了起来,苏茉儿大骇抱住了布木布泰,布木布泰说道:“当年先帝出事,我也是这般啊.......。”

“不会的,咱们皇上得神佛庇佑,一定会旗开得胜的,而且,前些日子不是来人说,南边的明廷也与咱们结盟了吗,两个打一个,是不会输的,不会输的。”苏茉儿劝说道。

布木布泰却是没有应,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低沉的说话声,继而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可以听到甲叶和武器的碰撞声了,布木布泰抱住了玄烨,摸出了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难道是京城的官员或者汉将要造反了吗,皇帝与大清主力陷于山东两年,奴才们不再畏惧强盛的大清了。

“太后,是奴才!”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无力的声音中伴随着哭音,但声音的主人令布木布泰安心,因为那是索尼,是爱新觉罗们唯一信任的人了。

索尼进得门来,只看到了布木布泰,玄烨还在沉睡,索尼形容枯槁,跪在地上,已经是泪流满面了:“太后.......大清败了......。”

布木布泰听了这个消息,她自己都吃惊于自己的平静,她说道:“索尼,我们不是早就预料到了,而且已经在准备了吗?”

确实,很早以前二人就开始筹划退入草原的计划,控制漠南蒙古,派遣兵马去漠北,掌管车臣部,慑服扎萨克图和土谢图部,先退长城外燕山北,不行再撤往汉人千年来都不能及的漠北草原,从长计议。可之后,随着明清结盟,京城的人再次看到了希望,认为此战必胜,进可如金宋隔江而治,退也能似辽宋对垒,却不曾想,倾两国之力,依旧败北。

索尼擦了擦老泪,布木布泰说道:“既然早有计划,那就按照计划去办,离开北京,去草原,去我们的故乡,去汉人尼堪到达不了的远方。”

“太后,当下除了要让太子继任新君之位,还要弹压京中暗流。”索尼提醒道。

布木布泰知道,自从东番招抚了辽东的满达海和江南的岳乐,京城的八旗权贵便没有以往的同仇敌忾了,人人都想成为第二个满达海,或许草原能继续给他们带来自由和权柄,但伴随的是肮脏与混乱。

权力固然重要,但已经化身四九城爷们儿的八旗权贵还能忍受一年洗不了一次澡,甚至茹毛饮血的生活吗?肯定有人愿意和东番交易,投名状里不会缺乏自己和还在沉睡的新帝。

“都有谁?”布木布泰问道。

索尼说:“这个消息是两个时辰前传到京城的,奴才立刻召集议政大臣和宗亲商议,但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到了,其余人去了简亲王济度和豫亲王多尼的府上,奴才以您的名义召集二王军议,二王都是不从,还联络不是参领、佐领,奴才不敢擅专,又恐祸起萧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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