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十年生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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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暗的雪地里行走了好久,两人才回到最初相遇的那个地方,眼前明亮而柔和的灯光将那一条布满足印的雪径照亮。

一个女子正提着灯笼站在方才师潇羽站过的那个地方,翘首四顾,那双透着机敏的眼睛正在努力地往黑暗深处张望,似乎在急切地寻找着某个人的身影。

忽见师潇羽和竹茹一前一后缓步而来,她忙急如风火似地迎了上去,一边扶过师潇羽,一边还朝着后面的竹茹埋怨道:“你们这是去哪了,让我好找?”

瞧拿地上密集的脚印,她似乎已经在这徘徊了很久。不过见着二人,她还是马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那笑容,爽朗而富有感染力。师潇羽也不禁为之一笑:“我们的空无剑怎了?这般懊恼,莫不是那薝卜煎卖完了?”

“别提了。”南星悻悻地怒撇了撇嘴巴,“我来可是有件要紧的事的。”

“什么事?”竹茹紧张地问道,“是祁爷有什么吩咐吗?”

南星忍着笑,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非也。不是祁爷,是有人摆了鸿门宴,请我们过去呢。”

“鸿门宴?”竹茹疑惑地望了南星一眼。

“什么鸿门宴,休听她胡说。”师潇羽轻轻地拍了一下南星的额头。

“嘻嘻……”南星不失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田二说他师父忙了一下午了,说是要为我们饯行。走,瞧瞧去。”说着,师潇羽将手中的袖炉递到竹茹的手里,“看这叛徒还有什么话好说。”

南星满目讶异地看着竹茹从师潇羽的手里稳稳地接过袖炉,虽然她明知那袖炉是冷的,但心里还是像受了某种冷落一样,忍不住一酸。

三人踏着柔软的雪面,回到了廊檐下。

“我鞋袜湿了,南星,陪我进去换一下。竹茹,你先过去吧。”

“怎么还弄湿了自己啊。这么冷的天,可别再冻坏了。这寒从脚底下生,可是大意不得的啊,尤其是女子……”南星絮絮不休地在嘴里念念有词,又是埋怨又是心疼。

也不知是不是她平常过于贪吃的缘故,她这张嘴过早地出现了超乎同龄人的充沛活力。

师潇羽还是一如往常那样很有耐心地微笑着,一言不发。只是这次,她放走了竹茹。

看着南星将那件红色斗篷挂在衣桁上,师潇羽蓦地一怔,那衣桁上还有一件白色斗篷,那是今年入冬之前祁穆飞特意命人为师潇羽量身定做的,方才出门之前,它就挂在那衣桁之上,师潇羽还清楚地记得,它底下就是那件红色斗篷。

为何不拿这件放在上面的白色斗篷,而要拿压在底下的红色斗篷?是有意?还是无意?师潇羽陷入了沉思。

是有意?还是无意?另一厢,在雪中踯躅的竹茹也在问着自己同样一个问题。

她原本要去前厅帮忙的,为了尽快赶过去,所以她抄了一条近路。

在这条小路上,她偶然一瞥,发现了一树孤芳,玉肌清瘦,暗香浮动,绿萼横枝,青莲朵朵,飞琼清韵,绝胜仙姝,这不就是她们适才寻寻觅觅的绿萼梅吗?它不就在这里吗?

望着眼前十步之外那株亭亭而立的绿萼梅,站在师潇羽初始站过的那个位置,竹茹陷入了沉思。

雪中探梅,寒夜话旧,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回想着方才那番对话的始末,回望着那一串深浅不一的足迹,竹茹恍然发现,其实师潇羽的心思早就留下了痕迹,只因为自己那时的忐忑不安而忽略了身边这一处难得的景致。

漫天雪花飘舞,如万点愁绪一般洒向人间,密密地落在她们曾走过的道路上,忽然间,竹茹停住了脚步,猛然向着身后那株凌寒而发的绿萼梅望去,这不就是自己曾经施用过的“偶遇”吗?

回眸处,暗香一缕,雪梅一双,依稀梦里,昨日初见。

七星楼下。

田二紧绷着脸孔,郁郁不乐,一双写满愁滋味的眼睛就和这七星楼东厢和西厢的大门一样紧闭着。听见师潇羽她们过来,他忙不迭睁开眼来,迎了上来,领着她们去了二楼的雅间。

午后,田二就得了师父吴一勺的指示,把二楼的雅间收拾了出来,并费心布置了一番。目下,玉炉香暖,肴核俱备,只待宾客入席就坐。

彼此见面叙礼寒暄之后,各自落座。

吴一勺本想留在末座,但最后还是被祁穆飞和师潇羽以救命恩人的身份推上了上座。竹茹和南星叨陪末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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