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强攻宴客居(1 / 1)
第477章强攻宴客居
这下可坏了菜,百姓多是盲从,一个个关门的关门,甩开膀子乱跑,大家你吵我嚷,以讹传讹,等着话传到北边兴道坊一带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流匪攻城。
总之,大家都知道一件事,流寇来了。
杜玲河和邓宽做梦也没想到一场火而已,怎么就演变成了流寇来袭?关键是南城附近真出了乱子,不知道哪里冒出一群蒙面人,搞得南城鸡飞狗跳。身为顺天府知府的邓宽急坏了,他现在已经忘记大车行那点破事了,现在最紧要的是赶紧控制好乱民,通知所有在家休息的官吏去街上巡视后,邓宽还有点不放心,就想亲自去府衙坐镇。
邓宽可不信流寇能打到京城来,就算有小股流寇,也没胆子京城闹腾的。可关键是过两天就是除夕了,城中不能起乱子啊,更何况朝贺大典在即,如果这个时候出了岔子,他邓某人项上人头不保啊。邓宽心急如焚,杜玲河那边却催促邓宽赶紧派人去大车行灭火,邓宽心里暗骂两句,直接对来人怒道:“回去告诉杜大人,本官需要先剿灭流匪,安抚百姓,大车行的事情,杜大人自己想办法吧。”
如果不是碍于情面,邓宽早就俩大耳刮子打过去了。也不看看时候,京城都出乱子了,谁还顾得上大车行那点火?
近几十年来,京城可从来没出过这种事儿,这番乱糟糟的景象,不仅惊动了成基命,连皇宫里的朱由检都惊动了。可以说这番闹剧,成基命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摸不着头脑。因为你无论怎么想也不想出京城为什么会闹流寇,流寇是有了包天的胆子,敢跑到京城折腾?相比之下,朱由检反倒是镇定得很,一直没发表什么意见。
南城起乱子的时候,铁墨也被惊醒,他跑到别院,装模作样一番,让孙承宗安心休息后,领着吴三桂等人就出了门。孙承宗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也没多说什么。一离开家门,铁墨直接往东奔,现在第一步已经走下去了,接下来每一步都得走好,一步错,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今夜对宴客居动手,铁墨也是有几分信心的。既然动手,至少要把宴客居的情况摸个大概,亏的有吴长娣这个家伙在,这家伙虽然无福消受钱财,但留下来的图纸却帮了大忙。图纸上不仅详细描绘了宴客居的构造,竟然连宴客居的防卫也简单地介绍了一番。
宴客居看上去不显山不漏水,可由于此地的重要性,宴客居的防卫力量从来没少过。如今宴客居隐藏着一支不下六百人的护卫,如果不打宴客居,你永远不知道表面上一片平静的宴客居藏着这么一股力量。平常时候,宴客居就是一处富户庄园,从外边你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股护卫力量是从正德年间就已经有了,据吴长娣图纸记载,这支护卫队如同大明军户一般,世袭罔替,代代相传,存在的意义就是保证宴客居的安全。时至今日,宴客居护卫主要由两个人负责,他们分别是马博当和李苍珠。其中尤以马博当能力最突出,马博当可不仅仅是宴客居的人,他还是一名商人,经营着几家绸缎铺子。如果不是吴长娣的资料,铁墨做梦也想不到一个普通的商人,竟然是宴客居里的一条大鱼。
丑时末,南城铜拖胡同突然燃起了冲天大火,火势一起,铜拖胡同就乱成了一锅粥,很快就惊动了宴客居的马博当。看着西边的火光,马博当也是心急火燎的,因为他的府邸也在铜拖胡同的,心中一急,便大声喊了起来,“来人,跟我去救火!”
听了马博当的喊声,监事韦觉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他拽住马博当的袖子,诚恳的劝道,“马总管,大火起的蹊跷,你我还是万分小心为妙,如此草草跑去,万一有人来攻宴客居,咱们岂不是中别人调虎离山之计了么?”
“嘶....”马博当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仔细一想,也觉得韦觉说的有道理,他皱着眉头暗自骂了两声,不过也决口不提去救火的事情了。
莽山脚下铁墨倚着墙面,手指不断打着节拍,周定山却有些紧张,铁墨不禁笑道,“定山,一会儿动手,得了东西后,赶紧把东西带走,能带多少是多少。记住了,咱们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吴三桂那边撑不了太久的。”
“督师放心,咱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断不会让你失望的?”周定山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暗自给自己鼓气。
丑时中旬,随着铁墨一声令下,早已埋伏多时的周定山立刻率领一群黑衣人沿着山路往上奔,没多久便赶到了宴客居门前。宴客居坐落于莽山半山腰位置,附近一条盘旋山道,山道直通宴客居正门。站在门口,你丝毫看不出宴客居有什么奇特之处,这里与普通府上的庄园毫无区别。谁又能想得到就这个不起眼的宴客居,竟然藏着一只庞大的账房团队,除此之外,宴客居更是绵延百年,打理着内阁六部无数的利益。
周定山握紧钢刀,冷声道:“兄弟们,上,别忘记之前说过的事情,进去之后不要磨蹭,魏宏带一部分人对付庄园护卫,其他人跟我直接攻打储物楼。”
片刻之后,只听一声巨响,耸立百年的宴客居大门轰然倒下,而此时宴客居里的人也终于有了反应。副总管李苍珠当即怒道:“嘿,果然有人对宴客居动手,我看他们是获得不耐烦了,兄弟们,跟我出去,干掉他们。”
眨眼的功夫宴客居就爆发了一场惨烈的厮杀,周定山领人突然杀到,将宴客居护卫杀了个措手不及,虽然李苍珠反应够快,及时带着人迎上来。可所谓的宴客居护卫长时间没经历过风雨,甚至没有过血腥的厮杀,哪是周定山麾下精兵的对手。
于是乎仅仅不到一刻钟,李苍珠手底下的二百余人被杀的七七八八,周定山带人冲过去后,根本没去北边看似繁华的地方,而是转个弯直扑西边的储物楼。
储物楼,又称杂物间,一般情况下这地方就是放东西的破地方,脏乱不堪,很少有人会对储物间感兴趣。可是周定山这股子人马闯过拦截之后,直扑储物楼,一下子就引起了李苍珠的惊醒。李苍珠吆喝一声,朝着身后喊道:“快告诉韦监事,贼子是冲着储物楼来的。”
李苍珠放弃纠缠,带着残余的人一窝蜂的往储物楼撤,而此时整个宴客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在魏宏的刻意为之之下,宴客居那些账房、管事啥的一个个生怕遭了毒手,到处乱窜,把整个宴客居搞得鸡飞狗跳。韦觉已经尽力控制局面了,可终究于事无补。
没多久,周定山已经带着人闯进了储物楼。这座储物楼才是宴客居真正重要的地方,这里表面上储物楼,可实际上却是藏宝之地,等同于宴客居的金银库。
如今守卫还有四百余人,而周定山带来的人却都是以一当多的猛士,一时间双方竟斗了个不相上下,刀枪相击,血流成河,储物楼一层各处灌满了喝骂声、嘶吼声、惨叫声,短时间里,双方就丢下了三百余条人命。对储物楼,周定山是势在必得,而储物楼得失又事关身家性命,一个硬攻,一个死守,场面相当惨烈。就一会儿的功夫,守卫伤亡一半,就连韦觉也死在了乱斗之中,马博当心头一凛,暗道这般下去肯定撑不到援兵前来的,砍翻一名贼人,他举刀喝道,“兄弟们,退到左侧走廊,快退。”
储物楼内部金库,分左右两条过道,过道异常狭窄,仅供两人通过,过道后边有一条密道,密道直通地下密室,而密室才是真正的存放金钱之地,如今已经关闭右侧过道,仅余左侧过道,所以只要守住过道,就能守住金库,过道狭窄,贼人就是再勇猛,也不能轻易突破的。
马博当领人退进过道之中,周定山立刻领人跟了进去,李苍珠却没有动,此时心中竟然冒出了一阵不安,怎么到现在还没看到救援的人?
郑成华驻扎的地方离着莽山不足二十里地,信号早就发出去了,按照脚程,郑成华早该带着三千营兵马赶到了,可为什么到现在没动静?
不好,上当了,之前那场火根本不是什么调虎离山计,而是催吸引三千营注意力的。可就算郑成华反应慢半拍,只要宴客居这边再坚持个半个时辰,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某家李苍珠,我家成大人早已经得到密报,我等恭候多时,尔等贼子,还不速速束手就缚?”
李苍珠也算是老谋深算了,本以为这样做能震慑下贼子的,哪曾想周定山根本不吃这一套,二话不说,着令麾下的人掏出了背后的长枪。排枪之下,李苍珠胸口直接多了几个血窟窿,人也萎靡的倒在了地上,瞬间没了气息。
过道另一端,马博当看得睚眦欲裂,他指着另一头打着哆嗦,气呼呼的吼道:“你们是官军,你们怎么敢......”
马博当看得出来,刚才贼人所用可不是普通的火铳,而是新式火枪。这种火枪产自晋北,除了晋北军,其他拥有新式火枪的就只有神机营以及辽东一部分兵马。眼下这些贼子几乎人手背着一杆新式火枪,这是什么概念?
李苍珠一死,也彻底刺激到了马博当。马博当现在是打定主意死守过道了,只要坚持到援兵到来,成基命大人他们一定会替自己主持公道的。
马博当率人奋力抵抗,可周定山也不会蠢到强攻。这么狭窄的过道,自己这边的人数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心下一狠,往左边一指,“给老子炸了这边,从这边冲过去。我就不信了,姓马的还能挡住两条道?”
为了应对不时之需,铁墨特意准备了一批火药,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马博当血战周定山,他想的并没有错,守住左侧走廊,就守住了储物楼,可千算万算,没算到别人竟然带了火药,此时左边杀声四起,突然一声巨响,炸得众人耳朵嗡嗡的,马博当整个人也有点发懵。
“马总管,不好啦,贼子手里有火药,把咱们堵住的过道给炸了,那边已经多了一个大窟窿,总管,快派人挡住啊.....”
马博当只觉得从头凉到了脚他深知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自己千辛万苦做好的准备全泡汤了。紧靠着自己现在不到三百人的力量,如何守得住两条通道,那可是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伙啊。接下来的事情入马博当所想,仅仅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那群凶徒就冲了进来。
马博当誓死力拼,却被周定山一脚踹翻,紧接着钢刀一挥,收了马博当的命。
地下密室有一扇厚重的铁门,如果想要打开铁门,需要同时插入两把钥匙,而钥匙就在马博当和韦觉身上。要不怎么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呢?成基命光想着把所有人集中到宴客居,不泄露信息了。却忘记这样做,却让两把钥匙同时存在于宴客居。
有了钥匙,连炸门的事情都省了。打开厚重的铁门,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是一个个小房间。周定山一步步走过去,却是越走越慢,看着屋中情形,他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一个房间里摆着一堆一堆的金条,而另一个房间里是数不清的珠宝,甚至,还看到了一批兵甲。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周定山不是没见过钱,这些年跟在铁墨身边,什么场面没见过。
可是在走廊走上一遭,还是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数不清的财富啊,这些东西如果拿出去,能养多少兵马,能造多少军械?
大明国库,比起这里不过是九牛一毛啊。
没多久,铁墨也跟着走了进来,看了两眼之后,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转过头,厉声说道:“定山,给我搬,能搬多少是多少,这群狗娘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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