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纳粪杀敌(1 / 1)
满洲兵使用的弓箭是所谓重弓,有八力之说,一力为14斤,按明制一斤八两可达110斤左右。
如此重力射出的箭枝无论是杀伤力还是穿透力都较前明军队为强,若能拉12力以上者便为虎力,此类射手多入选各旗摆牙喇兵,为旗主亲兵,也是各旗最核心的兵种。
早年间太祖外甥达尔汉能达15力,故被称为“虎力巴图鲁”。
两红旗能达12力以上的虎力摆牙喇兵大概有三百余人,这些摆牙喇兵不仅劲道大,瞄头也准,加之箭枝射程较一般满洲兵为远,因此给保定城上的顺军带来了不小的威胁。
攻城至今,城上中箭的两百多名顺军官兵有多半都是叫这些摆牙喇兵射中。
不过守城的顺军却没有就此害怕,他们利用城墙垛口掩护,只集中精神对付攀城的清军,对那些远处射来的“冷箭”根本不避。
一旦中箭,也是同城下清军一样迅速被人抬下城救治。
为了确保受伤官兵不会因为得不到医治而死亡,陆四率大军东征之时几乎将沿途所有能治外伤的郎中征用,现如今保定城中约有400余郎中大夫待命。
而无论是将领还是军官,对这些郎中都极为客气,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些大夫关键时候是能救他们命的。
陆四也不是强征这些郎中无偿效力,许诺大军攻破北京后,这些郎中愿意回乡的每人给予50两“辛苦费”,另给其家三丁免赋特权,愿意留在顺军中效力的可以就任各部医官一职。
正在攻城的清军明显能嗅到空气中的臭味,不是火铳发射后的火药呛人味,是真正的臭味。
如果他们能够幸运的攀上城头,就能看到每个垛口边都放有一只盛满粪便的木桶。
每隔一丈也都有一口大锅正在熬煮。
锅里煮着的是粪便和油混合的金汁,此物也是历来守城军队惯用的防御手段。但凡是被金汁浇到的敌人,不是浑身被烫烂,就是因为粪便含有的细菌恶化伤势去世。
基本,无解。
所以,在往城墙上攀爬的清军没有一个敢就那么拿着刀往上爬的,大多手里拿着个盾牌死死挡在脑袋上方,除了防铳防箭外,就是害怕被城上突然倒下的金汁浇到。
保定是北直隶的重镇,前明就设有巡抚驻守,且保定距离北京极近,故而城墙修建得也是高大,且宽长,如此不仅使攻城一方难度加大,也使守城一方需要的器械为之更多。
为了搜集足够的粪便,顺军几乎舀光了保定城中百姓的茅厕。清军攻城前,还有官兵在沿街沿巷吆喝“纳粪了!”
粪倒成了税般,要纳了。
对于保定居民而言,这事自是再好不过,往常都是城外的粪行收粪,现因战事,粪行的人不敢进城,有些家中地方小没有茅厕的居民如厕之后怎么处理排泄物就成了难题。
一天两天还好办,时日一久还了得了。
虽是八月入秋了,可天还热着呢。
秋老虎不是白说的。
大顺军收粪用于杀鞑子,好事咧。
大家伙虽然没有上城杀敌,但在家里努力多拉一些,多尿一些,也是为国家出力了。
真正是万众一心。
顺军弓箭手射出的箭枝便都是浸过粪水的!
这是监国闯王亲自下的命令,说是如此做法可以让中箭的清军伤口感染,不得医治。
要不是铳子没法在粪水中也浸一遍,说不定连打出的铳子都有细菌。
可怜城下那些中箭的清军尚不知道,他们那并不致命的伤很快就会成为他们的噩梦。
由于满洲两红旗也参与了攻城,城下的蒙八旗同汉军八旗的攻势相较之前更为猛烈。
然而,即便城墙上从云梯攀爬的清军有如蚂蚁般密集,战至现在,也依旧没有一个清军能够成功爬上去。
后方清军大营前观战的满洲将校们看到的是一座座云梯被城上的顺贼用长竹篙推倒,看到的是城上落下的一根根木头落下,不仅将云梯上的清军带下一大片,也砸得下面的人鬼哭狼嚎。
“倒油!”
马科部防守的一段城墙上有身披双甲的满洲兵开始攀爬,上面的军官连忙喝喊起来。
几个士兵一起用力将用铁链系在木桩下的大锅用力吊起,然后三个士兵拿着木头同时向那大锅顶去,直直的顶到垛口外面,齐齐一声呐喊之后,三个士兵同时将木头朝锅的上方顶去。
大锅顿时倾斜,继而带有恶臭和炙热的金汁向着下方正在攀爬的满洲兵,连同云梯下正在焦急往上看的清军倒去。
即便是头上顶着盾牌,攀爬的满洲兵也跟失手一般从云梯上坠落,因为大锅中的金汁有上百斤之多,陡然倒下,便如洪水出闸一般,让闸口下的人根本无力抵挡。
惨叫声撕心裂肺,墙角下几个脑袋被烫到的清军抱头嚎叫,满地打滚。
一个满洲壮大的脸皮全部起泡,就好像猪皮在油锅里浸过一般。
边上的蒙古兵更惨,眼睛都被烫瞎了,两只被烫得不成形的手捂着半边脸,啊啊的乱叫。
滚热的金汁顺着盾牌的缝隙滴落流淌,烫得盾牌下的清军慌乱连连。
一口又一口的金汁朝下倒去,恶臭弥漫中,城墙下的清军不论满洲还是蒙古、汉军,都如在地狱中挣扎。
很多盾牌都被金汁浸的滚烫,一些清军本能的丢掉盾牌,结果就被石头、砖块、铳子、箭枝、木头击中。
不少云梯也被金汁弄得滑不溜秋,清军攀登的时候不是手打滑就是脚打滑,狼狈不堪。
一波波的清军攀上去,一波波的清军掉落...
然而清军依旧在坚持,没有收兵的命令,那些蒙古兵同汉军根本不敢后撤,只能硬着头皮在地狱般的城墙下忍受煎熬,默默祈祷玉皇大帝同长生天保佑他们。
镶红旗主罗洛浑自是不必亲自登城,对于城墙下己方攻城部队的惨状,这位年仅24岁的多罗郡王也不在乎,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城门。
老将叶克舒亲自带领一队披双甲的摆牙喇兵在攻击城门,两侧城墙的攻势只是在分散守城顺军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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