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 如是观(1 / 2)

加入书签

千里之外祁南之西,按兵近二十个时辰的小队祁国禁卫开始移动。

这五十人皆是禁卫中拔萃,由沈疾训练、伴驾多年,战力惊人。柴一诺秘密跟顾星朗出霁都就是混在他们之中,几日几夜,倒也有了些默契。

“臣以为——”

不是第一遍谏言,以至于刚露三个字便被顾星朗挡回,“早有定夺,等的便是此时,不必再言。”

柴一诺约莫猜到沈疾是去了韵水,昼夜接信、与顾星朗相谈也基本能确定:对于保住女君,主上有不小的把握,按理无须亲自出马。

也许不是为了女君。

浓夜中他以余光瞥顾星朗的脸。

未燃火把,只能看见星月之下那双光华明黯的眼。

暗夜走山林,总归视线不清,睁眼闭眼其实无差。顾星朗就着浓黑走了一阵,闭上眼,脑内愈清明。

段惜润是带了面皮换了脸而入皇宫、而得保全。很好。

纪桓离相府、未留只言片语——从霁都到韵水快马加鞭,一日一夜够了——到达会在几个时辰后的清早。也很好。

柴瞻的队伍要抵南境会慢些,可能是明日正午或者更晚。无伤大雅。

自己此刻动身,到罗浮山该也是破晓时分。极恰。

还有些不稳定处,难算准,他只能放开它们待生变时再应——局面复杂人员众多时是不存在“算无遗策”这种事的。局面可估,人心难测,纵能算一人两人五人之心,算不出十人百人和看不见那些人。

摆正态度为握紧胜券之始。

唯一牵动他心神破坏这沉静的只有阮雪音。将同样复杂也许更复杂的霁都局面留给她,他不忍且愧。

谁能料及呢?变局迭起之快,分工成为必然。祁宫鸣銮偏殿,灯火未尽,上官宴还在,阮雪音胡乱想着顾星朗也许终会入韵水。

“再没了么,你关于文绮的所知。”

上官宴摇头,“共破谜题,我没必要隐瞒。倒是关于老头子,”灯火中他眯了眯眼,“昨晚睡前我忽想起来一节。”

那时他还未离家。母亲新丧,文绮鸠占鹊巢,他愤懑非常,上官朔却不辞车马带他去蔚南看麦田。

与文绮蔚南那间院子前的麦田实在很像,但当然不是同一片。

盛夏时节,风吹麦浪,满目金黄接碧落,叫小少年心也开阔。记忆中他想给上官朔机会,试图说几句心里话——他的父亲,这个永远风度翩翩却总似心事重重的男人却不打算为之花费时间。

他只是带他穿越麦田,让他摘取最大那支麦穗,不能回头,选定下手不能改。

他在快到对岸时摘了一支,挺大的,六月风中招展,美得惊心动魄。

这支最大么?上官朔问他。

他诚实摇头:前面有两支更大的,我都错过了。

当时哪知道呢?走过一遭方得全貌,可惜规则如人生,时间如长河,都是顺流难逆的事。

想要那支最大的么?上官朔又问他。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