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火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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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庭歌听了会儿方望住阮雪音:“不包括吧。治世之道,怎样为更优,少时讨论过的。”

阮雪音点头不语。

“怎么忽提这个?你我立场都不该。”

一个是君王枕边人,受用着此世代最盛的繁华,眼看子嗣也要袭爵甚至为君;一个要凭君王提携走仕途,且算——半个枕边人,还诞育了公主。竞庭歌心下自嘲。

“只是想到了。”阮雪音摇头,“随口一说。”

分明有事,自昨日带棠梨出去了回来便不对。竞庭歌心知碍着瞬息万变的邦交形势她不会对自己说,也不再追,就着论题复道:

“家天下还是公天下,因时而论。比如现世时,便打破了君主一家治,民众意识也远不够强大统合,不过是给世家强族机会,以天下为盘百姓为棋继续博弈弄权,并不会带来携手公天下的结果。”她这般说,一歪脑门,

“去岁阮仲宫楼上豪言要改世袭为禅让,内禅外禅皆可,我还吓一跳,他一个皇子、兵变篡位的王爷,再要为一己君位正名,怎会选择以此话术服众?你提醒他的吧。也就我们蓬溪山的人敢讲这种话。”

老师十几年来授业,确埋了许多火种。阮雪音沉默听,只觉天地不复原来颜色。

竞庭歌眼瞧她大着肚子偏四肢仍匀细、小小一张脸,想及月份大了之辛苦,颇不忍,伸手搭她臂上,“大局将定了,夫君好好的,白国战事也不重,你便安心养着,至于霁都的景况——”

她本想说无论信王还有没有本事,她都会替她担待应对,词句脑中挂,发现说不出更做不到。

阮雪音还没被竞庭歌安抚过,对方手搭上来时便不习惯,小臂有些僵,闻得这般句式更觉诧,巴巴看她。

竞庭歌一咳,“信王大哥人被软禁着,又使唤不动禁军,看样子也没暗线能弑君于他国了,成不了,不劳你费心。”其实是恨铁不成钢的,再兼慕容峋妥协“变节”没拿到最佳结果,她长长叹气,方感觉到阮雪音手臂僵,

“还这么不习惯旁人触碰?”她自小不喜与人亲近,她最清楚,一壁说着故意揉几下细薄皮肉,“那当初顾星朗动手的时候你是如何?拔腿就跑?还是直接吓懵了?”

好端端怎问起这个!初宿挽澜殿也远似故梦,阮雪音许久不忆,眼见竞庭歌笑得促狭,不甘示弱反问:

“那你呢?厉害得这样,要与男子比肩要立朝堂,怎还会有了阿岩?”

问完她便悔,生怕答案是慕容峋用的强。

竞庭歌难得没翻脸。半晌道:

“我踢他了。可惜没踢坏。后来他说我这人蛇蝎心肠无情无义,总归什么都能用作武器,还护着这副身子做什么。我一想也是。”

阮雪音没由来觉得是慕容峋原话。当时刻痛了在心上,所以张口能复述。

确是个混蛋。

“夫人。”但听门外禀,是涤砚。

阮雪音起身去。

“长公主道霁都平宁,她也该回相府看一看,方才已经出宫了。”

“好。淳风殿下呢?”

“还在夕岭,按夫人意思,待君上归朝再回。”

阮雪音点头:“君上何时回?可又有来信?”

为备不时之需她没再让粉鸟跑。

涤砚呈上信笺。

局势初定,他已召祁南要员往白国交接城池,自己不日便会返程。

纪桓如何、文绮在不在,通通没交代。想及竞庭歌言信王没有蛰伏的暗线、弑君难成,她莫名提心,望着天际团云一阵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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