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1 顾辞的威胁(二更)(1 / 1)
孙管家撤菜的时候,还在絮絮叨叨于大小姐难得来一趟结果菜还没吃几口就被不靠谱的太子殿下给灌醉了云云……
半点未曾顾及这位“不太靠谱”的殿下就在边上。
顾言晟无奈扶额,觉得在往后的好几日里,想必孙管家都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念叨这件事……他搬了桌上几本奏折,走到廊下随意地翻着,悠闲自在的模样半点儿不似在看奏折,倒像是在看市井画本子。
他姿态悠闲,看地也慢,两本奏折看了半个时辰,华丽的赞誉之词堆砌起来的折子,其实没有多少内容,千篇一律地赞太子殿下如何如何英明神武。
嗯,和当年上奏折参他的人,大约也是同一拨。
正准备发些感慨批注,就见孙管家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人——一个最最不想见的人。
顾辞。
“呵。”顾言晟丢了手中折子,心情不悦地嗤笑一声,“来地真快……”
眼看着顾辞近了,他表情不怎么好地质问,“你在我府上,安插眼线了?”不然这个无事绝对不登三宝殿的人,今日来地这么巧?
顾辞站廊下,背手抬头看他,云淡风轻地,“再给下官几百个胆子,倒也是不敢往太子府安插眼线的……”
下官……顾言晟摸了摸手臂,看了看阴沉沉的天色,吩咐孙管家,“替本殿下拿件大氅来,这怎么阴风阵阵的,瘆得慌!”
盛夏午后,虽然昨儿个下了雨,今日看起来也是下雨的天,但……大氅?孙管家摇头并不当一回事,行了个礼,“老奴还要去盯着大小姐的醒酒汤,先告退了。”说着,转身就走。
心里头有些郁郁不得志呢,不愿捧太子的场。
顾辞却耳尖,“醉了?”
明明和之前并无二致的语气,偏生因着这言简意赅的表达,硬生生让顾言晟听出了几分责备的意思来,他哼哼,“怎地,我家欢丫头在我府上喝了些小酒,醉了几分,你也要管?如今还未大婚呢,就管得这般的宽?”
顾辞直截了当地点名,“她不是你家的,她姓时,你姓顾。”
“她祖父是我外祖,我母亲是她姑姑,我同她终究有些血脉之缘!”顾殿下明显不服气,拼命拉近自己和时欢的关系顺便气一下顾辞,“你……比得上?呵,本殿下告诉你,赶紧地,将我被你霍霍完的酒窖填满,不然……”
“不然如何?”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还是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偏偏顾言晟就觉得顾辞突然变得很危险。只是,他顾殿下输人不输阵,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能怕了顾辞不成?他咬了咬牙,道,“不然,待得本殿下登基为帝,就将你们的婚约解了!圣旨赐的婚,自然能圣旨和离!”
顾辞挑了挑眉,没说话,转身朝厢房走去,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
志得意满的顾言晟正准备被顾辞正锋相对呢,偏人理都不理,着实意外又无趣,像是卵足了劲打出去的一拳,落在了棉花上,他正准备追上去继续补上两句,就听转身的顾辞轻飘飘说道,“好好捂着你的太子位……本公子不介意,替你动动它。”
说完,再未停留,徒留顾言晟愣怔当场。
顾言晟是真的愣了,以至于一直等到顾辞消失在眼前,他才低了头,倏忽间笑了笑,笑容很淡,很淡,几乎看不到,只是眼底染了几分笑意。
顾辞阿顾辞……
世人皆道公子如玉,世人何曾见过你一怒为红颜的样子……连太子都敢威胁,是该说你太过于骄傲呢,还是说……即便到了如今的交情,我还是……低估了你?若真是如此,那这世人,又该低估你多少呢?
他并不觉得顾辞是在说笑。
时欢本就是顾辞的底线,彼时自己出言相激,便也是想看看顾辞生气的样子……结果倒是……让人多了几分忌惮。
若非多少知道一些这人的性子,又信任顾辞和时家的大关系,想必自己就真的要起杀心了。
顾辞这人……对权势欲望不大,但偏偏,他并无几分忠心可言,若自己真的踩了他的底线,不管是太子还是天子,他都不会手软。
这样的人,很危险。
却也很安全。
顾言晟低着头,扯了扯嘴角,目光落在一旁被自己丢下的折子上,随手翻了翻,嫌弃……若满朝文武都是这样的酒囊饭袋,那他宁可还是多几个顾辞吧。
……
顾辞并不知道顾言晟这一番心理活动,他熟门熟路地朝厢房走去——彼时在瑞王府,他便发现顾言晟院子里的厢房布置,很符合时欢的喜好和习惯。
也是那个时候,他恍然大悟这位太子真正的心思。
顾辞倒也不在意,顾言晟这样的人,倒也不至于让他戒备——顾言晟并非君子而是真小人,这样的人,坏也坏地坦坦荡荡。何况,不管什么时候,顾言晟都不会伤害时欢。
那个普天下唯一一个能同他一起用兽骨杯盏的人,或许早已超脱了简单的男女之情。
这一点即便是顾辞,都自叹不如。
厢房门口守着一个丫鬟,挺机灵的,见着顾辞上前两步,行了礼,道,“顾大人。大小姐多饮了几口酒,奴婢一直守着,也没听见响动,怕是睡着了。”
这同样也是在告诉顾辞,并没有任何人进去过。顾言晟的人,和他一样的,不显山不露水的聪明。
顾辞点点头,推门之际吩咐道,“你下去吧。”那丫鬟也爽快,行了礼,转身就走。
屋内,淡淡的酒气,还带着些甜味,很好闻。
撩开珠帘,内屋极尽奢华。
珠帘是一颗颗大小几乎一样的滚圆的珍珠。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纯白的狐狸毛皮,若是猜的没错,是雪狐毛皮——数年前某国进贡给大成皇室的好东西,后来被顾言晟死皮赖脸地当朝要走了。
怕是没人想得到,太子殿下自己没用,铺在了厢房里。
床是黑檀木打造,挂了鲛纱的帘子,床上的姑娘抱着毯子,睡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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