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已非吴下阿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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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郡,江陵。僲

王政兵临城下之际,另一边的吴牛部亦率部进至江陵城东的津乡,迫近十里时先行停驻,令士卒们稍作休息。

无他,吴牛虽是莽夫,也深知此战之干系重大。

要知先前他取孱陵的时候,那不过是个普通县邑,城中只有区区数百守卒,结果王政却调拨了五百个三阶的铁骑兵给他,为何杀鸡要用牛刀?用意很明显,便是求一个旗开得胜!

五千人马孤军深入敌后,这袭击固然是奇,却也极险,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灭的局面,特别是开战之初,在“胜、负”二字上更尤为关键。不仅要胜,还要胜的漂亮,若是打一个小城都要磨磨唧唧,一则夜长梦多,多给了荆州军反应,准备的时间,二则对军心士气的影响就会很大。

所以尽管孱陵是座小城,王政依然还是决定动用自家的天诛营出手,结果不仅初战告捷,更是一战而定,军心大振不说,三军气势更是如虹。

不过津乡的防御远非孱陵可比,吴牛自知重任在肩,大战之前,先召来部下十数个都伯,特意先做个战前动员。

他拔出大刀,刺在地上,立於晨光之下,慷慨激昂地道:“俺虽是个粗人,却也能看的出来,此番突袭江陵,委实不是易事!”僲

“你们且想想,单是江陵城内便有近万守军,且它四周分别有当阳、华容、枝江,夷道四处城池,襄阳也是相隔不远,这些援军也随时都会赶来支援,而这一次将军拢共才带了多少人马?不过区区五千骑兵!这叫什么?这便叫以寡击众,孤...”

说到这里,吴牛顿了顿,眼皮抽搐了几下,方才憋出后半截,“那个孤悬城后!”

其实他想说的本是“孤悬敌后”,不过这几年来吴牛虽然没有忘记王政当年的告诫,一直在努力学习,已脱离了“文盲”的阶段,识文断字上没有问题,但在引经据典上还是有些欠缺,便和吴胜一样的毛病,经常用错成语。

不过他这般郑重其事,却是引来一群手下的不以为然,纷纷鼓噪。

“以寡敌众算的了什么?咱们从赵县打到扬州,这一路来碰到的还少么?”

“不错,刘大哥说的正是,我军人人皆是熊虎,以一打十都算少的,这般算来,可就是五万人马了!”

“哈哈,是极是极。”僲

见他们竟是这个反应,吴牛一时间愣住了。

不对啊,将军之前开誓师大会的时候,每每强调战事之重要,敌人之强大时,他们这些人可不是这般反应啊?

那接下来俺该怎么说?

“你们懂什么,这可与往常不同!俺方才不是说了吗,这次是孤悬城后!懂?”

好一会儿,吴牛才回过神了,当即将一双牛眼彻底瞪圆,指着一群都伯吼道:“似尔等这般骄傲轻敌,不知谨慎小心,此战必不能胜!”

“如果因为尔等之骄傲轻敌导致战败,不仅是我天军之耻,更会影响将军的大计,有愧将军之洪恩,便算是死了,也是没有资格进入天国的!”

在场的诸将都是青州老卒出身,不仅人人皆入系统,对王政的感情也与其他徐州军、扬州军等部曲大是不同,说是奉若神明都不为过,吴牛这般一说,人人神情立时肃然,“校尉教训的是,俺们知道错了。”僲

“不错,将军曾经说过,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兄弟们,此战万万不可大意。”

“是啊是啊,还是要谨慎一些。”

对于他们的“知错能改”,吴牛很是满意,颔首说道:“这样就对了嘛,为此战计,为将军计,俺望尔等,不仅你们要谨慎小心,还要让军中兄弟,皆是如此!”

“务必要告诉他们,初战虽胜,但眼下的形势还是非常危急,如果战败了,要是马革裹尸倒还干脆,万一逃了回去,嘿,肯定是会要受到其他人的侮辱和嘲笑,咱们皆是青州丈夫,七尺男儿,岂能受此羞耻?”

吴牛说的其他人,自然就是徐州军、扬州军等这些同军不同部的袍泽了,还别说,这番话可谓正中要害,打入了天军的心坎里了!

这些年来的沙场磨炼,加上系统的影响,王政又给足了抚恤,天军中无论将卒,对于战死沙场其实并没有多么恐惧,但人一旦不怕死了,那么势必便不能忍受“忍辱偷生”,这便是所谓的明耻教战,求杀敌也。

众人当即凛然接令:“喏!”僲

“俺听说这江陵乃是荆州富足之城,这津乡是其外城,料其军中也有不少油水,”吴牛又道:“如此战获胜,所得赀财,将军已许诺,皆以赏将士,有战死者,兄弟子侄袭其职;家有妻妾的,以其妻妾殉葬;家有老幼而无兄弟的,徐州养之!倍给抚恤!”

明耻教战之后,更要重赏鼓勇,再保证身后之事,诸将齐声应道:“将军如此宽仁,咱们敢不效死?”

宣谕已明,布置已定,将士们休息也够了,吴牛这才进军。他一马当先,奔在阵列的最前边,也不回首,举旗传令:“卒有后出者斩!”

千骑卷袭,行五里路时,陡遇津乡军的前哨。

此时津乡其实已收到消息,有敌人渡江入境,津乡的守将是个悍勇之人,闻敌不惊反喜,竟想着主动出击,且派出了一支千人步卒作为先锋,打算抢先占住城外的一处山丘,从高处临下,若是敌人攻城,便可里应外合,两面夹击。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敌人来的如此之速!

于是便在晨光熹微之时,同样是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双方碰撞出了一场遭遇战!僲

别说吴牛这边的人马都是战力出众的三阶兵,便是抛开系统的影响,津乡军都是步卒,野外遭逢的情况下,又没能提前占住地利,又怎么可能是吴牛部这支骑兵的对手?

津乡军带队的都尉匆匆摆出了一个雁行阵,所谓“雁行阵”,形如大雁,两翼相距很近,最适合远程攻势,他将弓弩手都调在两翼,试图用箭雨来阻止一下天军骑兵的冲锋。

如蝗的箭雨中,吴牛面不改色,不避不让,在马上观阵片刻,想到王政往日的豪迈风范,心生效仿之下,也与左右笑道:“以此阵迎我精骑,敌将不知兵也!”

“兄弟们,此雁行阵是也,固然利于弓弩射击,但是铺开的面太大,却十分不利移动,我部皆轻骑,进退如风。进,则可直捣其本;退,亦可退出箭矢的射程之外,便是他弓再强,弩再劲,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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