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扼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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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豨能否说服臧霸,王政心里也没底。

哪怕当日堂上他提出自家想法后,昌豨一脸自信满满,更是大拍胸脯保证此行必可功成。

毕竟,相比前者的籍籍无名,后者即便是在王政这样的三国小白而立,也勉强当得起如雷贯耳了。

在东汉末年的这个时代,以神州为舞台,可谓是你方唱罢我登场,除了层出不穷的雄主,名士,猛将之外,其实还有另一类人,虽不曾置身中央,戏份亦是不少,影响更是极大。

那就是地头蛇一般存在于阴影中的地方豪强。

而臧霸,便是这类的典型代表。

要知无论演义乃至相关游戏,影视,在划分汉末的割据势力大抵以州为单位。

这便导致常常会将一些名目上一致实际却为死对头的划分为同一阵营(代表如郭汜李傕,西凉诸将。)

而真正的历史上,在三国鼎立之前,甚至是中期之前,大部分割据豪强的势力却都以县为单位。

因为县这一级的豪强若不配合,郡守就成了摆设,郡一级的豪强不配合,无论刺史抑或州牧便成了摆设,而刺史州牧不配合时,皇帝...

自然也就成了摆设。

这便是为何琅琊王氏出身的荆州刺史王叡,会被两个手下郡守逼的吞金自杀。

也是为何发生在建安五年的官渡之战,会成为天朝历史上著名的以弱胜强的战役之一,要知道若按州算,其实彼时的曹操按实力应是胜过袁绍的,因为这会袁绍还只掌握着幽、并、冀三州,而曹操却是坐拥徐州、兖州、豫州、司州不说,连扬州也有部分郡县属于他了。

可谓西至长安,东至北海,整个神州横跨一截,都是他曹家姓了。

那么为何最后双方在官渡展开决战时,曹操使出吃奶的劲,却才拼凑出三万人马?

便是因为这时,无论袁绍还是曹操,其地盘里都存在很多的独立势力,地方豪强。

而相比袁绍那如光武般的众星拱月,曹操这一边,当时只有汝南太守李通,给与了全力的支持。

在两方势力大决战时,郡县豪强的支持与不支持,极为重要。

兵马倒还是其次,关键还在于粮草。

官渡之战的转折点是乌巢之战,曹操通过夜袭焚毁大量军粮,导致袁绍大军因无粮而自溃,但却不能忽略一点,莫说乌巢之战成败与否,便是晚发起几日,无粮自溃的恐怕便是曹操兵马了。

而官渡之战结束于十月,是刚刚经历过秋收的十月!

按道理说,曹操不过三万人马而已,莫说他此时坐拥四州,便是只有四郡,要凑出足养三万人马的粮草,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啊。

所以,显而易见的,便是在形势最关键时,因为四州里的地方豪强的不支持,不配合,导致大军征调不到军粮,才会让曹操落入这般窘迫,被动的局面。

臧霸,无论此时还是未来,便是这样的地方豪强,一方霸主。

《臧霸传》里说官渡之战时是因为臧霸带兵攻入袁绍侧翼,牵扯了对方不少兵力,让曹操可以专心在西面对敌,不用挂念东边。

然而《夏侯渊传》却也说了,在双方鏖战的关键时刻时,徐州没有提供过军粮,战后胜负已分时倒是立刻补足,直接来了個“军以复振”。

极大可能是臧霸同时间与袁曹达成了默契,两方下注,一边帮曹操挡住青州的袁绍军,一边以此为理由不给曹操运送军粮,直接两头都卖好,亦都不得罪。

臧霸,臧宣高...

默默念叨着这个名字,王政踱步窗漏之前,负手傲立,凝望远处天空的东面,那里是东海郡的方向。

或者说的准确一点...

是东海郡的利城。

此时的少年,眸中充盈而出的,除了睥睨豪气,亦有隐隐期盼。

......

已是兴平二年的七月了。

今日的天空一片橙蓝,不见半点云彩,好似被那火球似的太阳尽皆融化,消失的无影无踪。

东海郡,利城。

若说徐州乃天下州郡中的兵家必争之地,那么此时的利城便是徐州的南北交争之处,因为它同时距离如今徐州的两大势力,天军王政的琅琊首府开阳,以及徐州牧刘备的东海首府郯城,俱都相隔不过百里!

如今其重要性、敏感度可谓更在原本历史之上。

而若是历史如旧前进,未来的建安三年,曹操亦会专门将其从东海郡划分而出,升县成郡。

这座城池如今的主人,便是成名于劫囚救父,以孝烈勇名遍闻泰山,随后又助陶谦屡破徐州黄巾贼众的泰山群盗之首,骑都尉臧霸!

在原本的历史上,陶谦死后,臧霸却没有选择为新任的徐州牧刘备效力,反而彻底独立开来,更趁着刘备根基未稳时袭击了琅琊郡,赶走了郡守萧建,霸占了开阳。

可以说,自十八岁那年,带着数十人与费西山劫狱救父臧戒后,一直呆在东海的臧霸,对琅琊郡惦记很久了。

无他,琅琊才是徐州境内最临近老家泰山的地方啊。

甚至可以说,早在很久以前臧霸便有所行动了。

为了顾全和陶谦这位老州牧的交情,之前的臧霸虽没有亲自出马,却也让手下兄弟假扮成一些马贼乱军之类,对开阳有过数次侵扰,无奈手下无能,敌不过当时的开阳郡尉王令,只得悻悻作罢,暂时按捺。

而当陶谦死后,臧霸再无顾忌之时,打眼一看,却发现自家心心念念的地盘,已被一群青州流窜而来的黄巾贼给抢先占了!

臧霸这个恨呐!

无奈之下,他只得捏着鼻子,退而求其次般地占了利城,不久之后,倒也怡然自得起来。

此时的臧霸,正和孙观、吴敦、尹礼等人,聚在府邸的后院,一边冰镇美酒,一边以素缣铺地,置一圆壶,嬉闹间玩着投壶的游戏。

是时也,天高云淡,微风浮动,满庭荷香,天气闷热,却也有闷热的好处。

相比昂首挺胸、执戈握戟、站立在院内、廊下的侍卫虎贲,席间三两美婢烹茶倒酒,举手投足间露出的白皙柔腻,无限春光,反倒更是瞩目动人。

便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院外传来。

其他人玩性正浓毫无察觉,臧霸却是不动声色地抬头看了一眼,见是自家亲兵带着一个哨骑停在不远处,更是面露焦急,只是心有顾忌,这才始终驻足不前。

这是有要事急报?

想到这里,臧霸却是不急不忙,又等了一会,选了个时机突然叫停,迎着几道投射而来的视线,先是笑道:“各位兄弟,且先停下。”

旋即眼光微转,瞥向远处的亲卫,走然翻脸,直接面色一沉,喝到:“俺不是早有吩咐,凡和兄弟们聚会之时,不得打扰!”

“却有何事?”

“小人之罪。”那亲卫疾步走过时对左右孙观、吴敦等人连连拱手作揖,直到臧霸面前才躬身道:“南来军情!”说着,递上一封信笺。

南面?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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