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公主的责与罪(2 / 2)
……
“请您把传承交付于我!”
稍微成长一些的少女,对祖母不知第几次的恳求道。
“你真的明白,自己要负担什么吗?”
“我……我觉得我没法真的明白,但是我只知道,我不想让大家再过那种苦日子了,我一定要改变这一切!是您自己教给我的,不是成为王以后才去拯救众人,是为了拯救众人而成为王。”
“唉……明天开始,教你战斗。”
……
空摩,卡摩拉的末代王女,也是末代的圣王,虽然没有举办即位仪式,但已经献上鲜血,与伟大存在的涅槃之卵血脉相连,一切都已成定数。
即便是苦日子都不被允许继续,卡摩拉族被百花王国追剿,离开新路浦斯。
他们一路北上,通过岩石门扉,想办法穿过大陆风墙,跨越海歌王国和其他小国,远望真正的路浦斯,在河湾地中穿行,进入干燥的矿脉山区……
在不成熟的公主带领下,卡摩拉族踏遍漫漫长路。
她做的好吗?她称职吗?她真的改变了什么吗?
每个人那里,都有不同的答案。
但是最后,人们都追随着她,只能追随她,因为慢慢的,已经没有人愿意走在前面去承受那迎头而来的风霜雨雪了。
只有她始终坚定走在前列,不曾停下脚步,所以,她成为了领头。
不能停下来啊。
一旦停下,多年的期望和苦楚都会付诸东流。
而她也习惯了一人孤勇向前。
……
走进矿业义进会的据点,她早已习惯朝自己投射过来的那种粘稠的目光。
其实她可以穿严实些,但她是刻意为之的。
这幅身躯,她已经决定为了族人的未来而献出。
只不过,就算如此,也不能太廉价了。
他们的首领,一个白皙的棕发青年,虽然帅气,但完全没法给人好印象。
他在唇边舔着打着环的长舌,笑道:
“你就是那群来当劳工的兽人的首领,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她知道他话里指什么,但是,她已经不怕利用自己外貌的优势,把他们想要的像钩子一样抛出去了。
她尽量展露出柔和的微笑,对面前的人道:
“听说你们能找到至纯钻石,是吗?”
对面的青年眼睛亮了:“那你能拿出什么来交换?”
鱼和持杆者,哪一边都有可能胜,她自己可能也会被扯入水中。
但,输一场,那只是贬值了,还能继续去发挥价值,不是吗?
啊,我不是公主,我没有柔软的丝绸大床和奢靡的吃穿用度。我只是亡命之徒,用尽一切可用的手段,只为达成目的。
开始博弈吧。
……
杀人,那早已习惯。
和这些犯罪者合作,却总有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但是正逐渐向深渊滑落的自己,有闲心考虑这些吗?反正早晚就连自己都要成为腐败的果实。
一次任务,竟然偶遇了一个和自己各种层面上完全相反的公主?命运真是奇妙。
有些羡慕她能大胆的宣传要体验“恋爱”,这种体验,我也不曾有过,亦不敢奢望。
虽然知道他们是逢场作戏,彼此间只是虚假的火焰,但稍微靠近一点,也能骗过自己,告诉自己感受到一点温暖吧?虽然那是不属于自己的温暖。
意外坠船、争吵……
神秘的面具人,神秘的少年,他竟然能孵化魔物?难道这是另一条路?
那位公主的父亲袭来,原来她有那么大的苦衷。
神秘少年帮了她,他是个奇特的人,他似乎察觉到我身上的秘密。
他需要卡摩拉族的效力?能理解,但仅此而已吗?
如此公平不带其余令人厌恶思想的交易,对少女来说,就像久旱逢甘霖,安心和舒心。
……
伙伴,他需要伙伴,或许更需要伙伴的是我。我和另一位公主,好像也有了彼此理解的感觉。
一直以来的某种缺失,突然有了被填满的感觉。
他改变了巨狼龙兽的命运,能否改变我族的命运呢?
意外获赠精灵兔皮毛制作的装备,真的很暖和。
得到装备的那天晚上,她久久不能入眠,只是在兔毛斗篷的温暖中似乎忘记了一切。
但上天不给喘息之机,回到族人暂居之所,面对的却是死亡的空寂。
虽然看到祖母的时候安下了心,但是渐渐的,有一团火焰在心口升起,剧烈的燃烧,使得自己像是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回过神来,已经冲了出去。
他们都会对我很失望吧?莽撞孤勇,必然招致毁灭。
因为我之前已经习惯这样了,但这不是理由。
他们会放弃我吧?
是了,一个把别人抛在身后,随便胡来的人,放弃她是对的。
让莽撞不顾他人的我,自己迎向毁灭吧。
就像一直以来,什么都一个人去做那样。
然而,冷寂月光下,巨狼从天而降。
大家都来了,那个黑发的少年来到面前。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她胸口乱成一团,只是被涌出的,无法形容的情感冲刷过全身,仿佛就此脱胎换骨。
……
营帐内,众人刚就如何应对芸香族受到袭击一事讨论完毕,维克斯正梳理完信息,准备休息。
帷幕被轻轻掀起,幻影般幽步而来的,是全身充满健康的小麦色,在萤石灯光下显示出令人心跳加速的粗糙与细腻肌肤的少女。
高贵血统造就的细腻如膏,风吹雨打的磨砺,因心情战栗或单薄布匹的冷意应激,在这一刻把她的存在感无比的强化。
“做什么?”他略略被她离经的打扮吓到,轻声问,生怕引起什么波澜。
“让大家担心是不对的,所以,说好的,惩罚。”
她伏下身子,如象牙光洁的长发滑过肩胛,软软垂下。
将柔感与韧感调和得比例完美的蜜脂聚成的惊心动魄的曲线展现在面前。
脸颊仿若表面将要滴血的琥珀,抿住嘴唇,声线颤抖得无法维系,似又有一种不允置喙的坚持。
“鞭挞,祖母都是这么惩罚的,我觉得,让你来……不然……”
暗红双瞳波光泛起,自下而上委屈的窥视,蜷曲的纤指稍许遮住微翘的唇缘,轻吐幼犬般的低鸣。
“不然我心中不安。”
“当作一个小秘密,不说出去。”
“不行吗?”
暖帐内,香气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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