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喜气盈门(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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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石头手拿空酒瓶走到房中间,对一位女知青说:“妹子,把你坐的小板凳借给我。”

又对一位靠着柜子看热闹的三十来岁少妇说:“大姐,把那柜上塑料花递我一支。”

刘建平和细妹子神经兮兮地望着他,不知道他会使出什么千奇百怪的法子。

石义林把酒瓶搁在凳上,将花插在瓶中,哈哈笑道:“这个节目叫叼花。俗话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大伙都想知道你们是如何栽花插柳,也不要你们说。你们俩面对面站,新娘子搂着新郎官的腰,让他仰下身用嘴把花叼上来,再把花传到新娘嘴里就算过关。”

建平见小板凳才二十来公分高,不由地道:“太矮了吧?”

石义林嬉嬉坏笑:“这还矮?换别人我直接搁地上。”

一位男知青说:“新娘子这么漂亮的花你都能摘下来,这点小事还难得到你?你要是叼不到,我来替你。”

另一位女知青也笑嘻嘻地说:“细妹子,你要是抱不动你男人我替你抱,不过他可就归我啦。”

男人归她可不行,细妹子立即对建平说:“叼就叼。”

刘建平还在扭扭捏捏,王大胆揽着他肩膀说:“这个节目寓意好,要是你没点腰力,进洞房还不得让新娘踢出来。再说了,平常你俩都偷偷摸摸地搂搂抱抱,现在让你们正大光明,你倒难为情起来,这不是假斯文嘛。”

众人笑一阵儿又说一阵儿,臊的两位新人脸直发烫,好在他俩早有夫妻之实,比那些没开过洋荤的人脸皮厚些。饶是如此,仍就脸红耳赤。

细妹子轻声道:“叼吧,不叼还不知道会说些什么荤话来。”

建平点点头,让细妹子搂着他的腰,向后仰去。一班小青年在旁边怪叫:“新娘,你得站直来,就是想往你男人身上贴,也等他把花叼上来。”

“新郎官,你脚伸哪儿去了?细妹子,夹住你男人,别让他动……”

酒瓶子太低,建平本能地把一只脚抬起,伸进细妹子两腿之间,好让身子仰的幅度更大,却引来一阵阵怪话荤话。更有那促狭的,偷偷地把板凳腿一点一点往后移,让嘴永远差那么几公分。两个人跟玩杂技一样,累出一身汗也没把花叼上来。

石义林怪笑:“你们要动动脑子,花哪是那么好摘的。”

刘秀娟也看起兴,眉开眼笑地说:“我兄弟是摘花高手,连细妹子这十里八乡的一枝花都摘了,还怕这个?你一定能行!再来,再来。”

王大胆道:“要是弯不下来,让细妹子抓着你两只脚提起来也行,反正她力大。”

建平苦笑:“你们不能再移板凳。”

众人起哄:“不移,不移……”

建平又悄声对细妹子说:“你抓着我皮带。”他再次弯下腰去。

一位结了婚的少妇直喊:“细妹子,你把手搁哪儿。”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建平终于叼起花来,又用舌头顶着花枝推向细妹子嘴中。细妹子用舌头卷了过来,待要用手拿出,石义林道:“别急,别急。你们得回答大家的提问,说说这次摘花的感受。我先问,新郎官,新娘子嘴甜不甜?”

建平红着脸期期艾艾不做声,石义林又道:“你要是尝不出来,可以找个人代劳。”

一位男知青举手高喊:“我来。哎呦……”原来他乐得忘了形,女朋友还坐在身边呢。

一位与建平同寝室的知青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建平是我们中的摘花圣手,他人最小,心眼儿最大。

大家七嘴八舌,拿着话戏弄新郎官。刘建平唯唯诺诺,只能傻笑应对。

……

闹新房是结婚的重头戏,也是年轻人难得疯一把的时候,平常上锁的嘴,在风俗的掩饰下,堂而皇之的可以不需把门。被压抑在内心里的躁动,可以在捉弄新人的过程中得以释放。

时间在欢声笑语中飞快流逝,刘秀娟瞅瞅墙上的挂钟说:“今晚是新人大喜的日子,咱们别耽搁他们的好事。”

大家意犹未尽,可又不敢驳场厂夫人的面子,总算让灰头土脸的一对新人大松一口气。

刘秀娟指挥在场的女人开始整理床上物品,嘴里念道:“喜进新房看四方,新房摆设件件双。牛郎织女鹊桥会,和睦相处百年长。看见新人面朝东,荣华富贵进房中。看见新人面朝西,好像凤凰配金鸡。看见新人面朝南,建设家园不怕难。新人朝北正称心,两朵牡丹值千金。新郎新娘看个够,新人双双喜羊羊。大家今宵闹新房,福又多来寿又长。爆竹一响炸新房,我为新娘来铺床。床上一双巧鸳鸯,鸳鸯枕噢枕鸳鸯,闪绸被子铺满床。”

铺床也有讲究,首先人选得是有儿有女的中年妇女。刘秀娟福气不错,几乎成为附近几个分场的铺床专业户。她在两位喜娘的配合下拉开床单,边铺边念:“两头一拉噢,儿子落地会喊妈。两头一清噢,生的儿子步高升。两头一挪噢,生的儿子读大学。两头抹称噢,生的儿子能出省。”

把床铺完后,她又倒上两杯酒,放在用红布垫的托盘上说:“新人喜洋洋,今夜入洞房。喝了交杯酒,怀上麒麟郎。”

建平和细妹子拿起酒杯,在大家的喝彩声中交臂而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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