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〇八章 禽兽不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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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荃带着手下五百左营士兵,排成两列纵队步行前进。

只有曾国荃和苏诜两人骑在马上。

湘军缺马,经过了张亮基、骆秉章和曾国藩几任巡抚的经营才有一营的马军。

而这一营的马军在张德顺的“顺”营管辖之下。

张德顺是当时的练武奇才,精通骑、射、刀、枪各种武艺。曾国藩废了老大的劲才招入麾下。

对于武力比自己强的人,曾国荃都是佩服的。

张国荃新建的“吉”字营是步兵。曾国藩这次花重金够买的火枪和火炮大多拨付给他了。

曾国荃知道大哥还是偏向自己的,所以他一定要带出一支强军,给大哥争口气。

只是去找一下流民据点练练手,曾国荃觉得没有必要提前侦察。

带着人冲上去,这些流民自然会四处逃窜。

到时候,让士兵从背后追杀就行了。

这可比在校场上打靶效果要好的多。

从驻地到醴陵县城的100里的路程,曾国荃和手下急行军一个白天就到达目的地。

能够日行百里,曾国荃的军队在清军中已经算得上精锐了。

当晚曾国荃他们住在醴陵县的军营。

第二天一早,迫不及待的曾国荃,一大早就与张诜带着手下五百人向着流民临时营地杀去。

“弟兄们,今天我们的目标是一群不服官府管理的流民。等会儿见到了之后,不要手软,能够倒在你们的枪下是他们荣幸。”

曾国荃用他的大嗓门宣布道,像是在做一个战前动员。

实际上他们的状态更像是去打猎,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成了他们眼中的猎物。

从醴陵县出来沿着管道走了两个小时,终于看到了他们要找的流民据点。

没有喊话,他们又不是来收拢流民的,喊了话那些流民趴到地上投降,杀起来也没啥意思。

距离还有五百码,曾国荃骑在马上已经能够看到那些脏兮兮的流民正在吃饭。

他们三五成群聚在自己的窝棚门口,喝着浓稠的菜粥。这是他们一天之中最开心的时刻。

没有人注意管道的动静,这里是管道,每天都会有商队路过,脚步声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娘,快看,有官兵过来了哎!”一个身材瘦削头发蓬乱的小孩子对自己的母亲说到。这个孩子太脏了,看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甚至都分辨不出真实的年龄。

曾国荃见那些流民依旧蹲在那儿,只顾着自己吃饭,顿时怒火中烧,太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了。

自己这几百人压过来,这些流民竟然没跑?真是岂有此理。

“砰。”他从旁边的一名士兵手中取过火枪。

对着前方随意地开了一枪。

蹲在那里的流民这才反应过来。

“妈呀!快跑啊,官兵来抓人啦。”张老汉年纪大,比较机警,扔下手中的碗大声地喊道。

随即啥也不管了,迈开腿就往关城方向跑,他相信到了淮海军的哨所,那些士兵会庇护他们得。

其他人也跟受惊的鸟群一般全都站起来,撒腿就跑。

他们没用人指挥,全都向着插岭关方向跑去。

“哈哈哈!就是这样。跑起来,这才有意思。”曾国荃狂笑道。

“自由射击,看看谁今天杀死的猎物多,本将军有赏。”

这些流民长期营养不良,跑动的速度不快,即使是此时他们已经爆发出了自己所有的潜力。

“砰砰砰”枪声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

“吉”字营的湘军士兵似乎对自己的枪法很有信心。他们在两百码外就瞄准射击。

线膛枪的有效射程达到了四五百码,但是正常情况下,都是进入了两百码之内再射击,不然大部分的视力做不到有效瞄准。

流民们跑不过湘军,更跑不过子弹。他们这是在与同伴赛跑,因为跑在在后面的人会优先成为射击的目标,同时也会成为前面的人的盾牌。

一名流民妇女抱着一个孩子在跑,她的孩子只有两三岁,没办法自己跑。

虽然孩子瘦弱,很轻很轻,但是这名妇女更加虚弱。这就让她成了那个跑在最后面的人。

骑在马上的苏诜接过一把火枪居高临下瞄准了那个女子。

“砰。”一枪打中了那个女子的后心,女子倒地的一瞬间,本能地将怀中的孩子举到身侧。

“苏将军,好枪法!”那名小队长谄媚地说道。

“苏诜,让弟兄们练练手就好了,你又不是没上过战场。”曾国荃有些不满苏诜杀人取乐。

他没有觉得自己残暴。

在曾国荃看来,带着新兵剿灭几个流民队伍,并不是多大的事情,在他看来流民不安分种地,是该死之人。

“呵呵,将军,下官好久没有杀人了,有些手痒。”

妇女倒在地上,小孩子摔在她的身侧,似乎没有受伤,但是受到了惊吓。孩子就坐在母亲的身边哇哇大哭,眼泪冲刷了脸上的灰泥,变成了黑色。

“啊……”

正在此时,异变突生。

冲在最前排的湘军士兵有三人几乎同时大叫一声,栽倒在地上。

曾国荃目光锐利,看到了远处官道两旁的树干后面,有人倚着树木在向己方射击。

“对面的是什么人?”曾国荃向身边的苏诜询问道。

“他们用的枪似乎跟我们的差不多,都能打的很远。”苏诜抓住了关键点。

在这个地方能够有这样的火枪的,除了除了淮海军还有谁呢?

“你说他们是淮海军,他们为什么越界来攻击我们?”

醴陵的县令自然不会告诉他们,这些流民一直都是由淮海军保护的。这样无异于承认自己的过错,因为正式醴陵县默认了淮海军对这几个小聚落的的管理。

“将军,怎么办?我看他们似乎只有几个人。”

曾国荃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他是个粗鄙的武夫,但是并不是傻子。

对面的淮海军确实就几个人,而他们有五百人,要是想消灭对方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但是事后以淮海军的一直以来的强势姿态,必然会对湘军进行报复。

大哥现在似乎正在积蓄力量,并不想马上就跟淮海军开战。

“撤!”终于,曾国荃还是咬着牙说出了这个字。

“将军,这……”苏诜似乎还不甘心,想要劝上两句,但是被曾国荃眼睛一瞪,又收回去了。

鸣金声响起,追在流民后面的湘军士兵全部退了回来。

他们虽然残暴,但是都能够做到令行禁止。这样的士兵用来杀戮百姓才是最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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