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造反需要名号（2 / 2）

“如今是十一月，入冬已久，我们还什么都没有，该怎么办？”

苏启问道，他用粗布做了几件单衣裹在身上，但还是很冷。

“我等本是仓促而来，尚不大了解军中情形，不敢轻易建言。”

苏启一笑，他还是想套情报。

岑丘见苏启笑而不语，便继续问道：“敢问公子是否早已有起兵的打算？”

苏启有苦说不出，他不是不想告诉岑丘，而是真的没有编好，胡乱说出来可能会引起麻烦。

但他还是想了想，说道：“对，我们听说始皇帝驾崩，特意赶回来准备举事，不过秦法严苛，从胡地入秦境，携带甲兵甚是不便，我们也没有‘验传’，不敢去住店，只得风餐露宿，一路躲避关隘……”

苏启说得头皮发麻，深怕有什么有什么纰漏，好在岑丘并没有出言质问。

“原来如此。”岑丘若有所思，“我们不妨就在此地建筑营房，静候山东佳音。”

“你为何如此笃定，山东五国一定会有动向？”

“秦灭六国，乃逆天而行，平定天下之后，不思民生，反而大兴土木，穷兵黩武，以至于天怒人怨！如此……”

苏启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天下之人都这么想吗？”

“公子难道不相信？”

“我比你还相信，秦国必亡！”苏启说道。

“既然如此，公子只需在此地静候，只要……”

“何不我们率先起兵？”

“万万不可！燕地苦寒，国贫民弱，人口稀少，不足以举大事，若率先起兵，定然会被剿灭，万劫不复。

“只需等到中原大乱，我等趁乱攻取燕地，然后举兵南下，攻取齐赵，得之土地钱粮人口，方能立足乱世，再做良图。”

苏启闻言，忽然觉得眼前的岑丘可能真的是一个大才，于是问道：“我们率先起兵，为何不能使中原大乱呢？”

“如今始皇帝新丧，余威尚在，秦国尚强，北地还有王离统帅的三十万大军坐镇，若中原先乱，危机咸阳，二世皇帝定会急调北地边军平叛，我等或可见机行事；若燕地先乱，一来燕地离中原尚远，危不及心腹，朝廷有充足的时间协调各方；二来北地边军转眼可至，于我不利。”

苏启笑了笑，说道：“岑先生还真是深藏不露。”

“公子谬赞了。”岑丘也笑了笑，这算是得到了苏启的认可了，“只是还有一事，公子不可不察！”

“什么事？”

“举兵起事，总要有个名号，公子从东胡归来之事，万不可声张！”

苏启一想，还真是。

这个时代的诸侯王，是真正意义上的贵族，封地的由来可以追溯到周朝建立时，有的甚至能追溯到黄帝时期，这样的合法性是难以撼动的，拥有贵族血统的人造反有合法性加持，事半功倍。

就好像陈胜吴广和项羽，打着楚国的名号，于是天下之人“赢粮而景从”，而刘邦打着沛公的名号，只有区区两座小县城，还能因为小弟背叛而丢掉一座。

虽然秦末起义是潮流，但绝大多数都是为了复辟，而不是为了百姓。

领会到了这一点的苏启很想听听岑丘的想法，于是严肃地问道：“该当如何？”

岑丘正色道：“燕国覆灭方今寥寥数载，国人思念王室，或可从燕王室之中寻得贤者扶立。若如此，燕人归心，必能够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