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蓝玉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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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师回京之后,太祖对其极为赞赏,论功封为凉国公。因为其姐是开平王妃,外甥女则是懿文太子朱标的太子妃,女儿被封为蜀王朱椿王妃,加上多年征战,功绩彪炳,一时之间在朝堂和军中,地位尊荣,无人能出其右。”

叶枫说得慷慨激昂,凤凰姑娘听得眼中也闪动着兴奋的光芒,似乎沉浸在了那些金戈铁马的峥嵘岁月之中。

叶枫语调一变,继续说道:“可惜,在洪武二十五年,懿文太子朱标不幸病逝之后,对他原本寄予厚望的太祖皇帝深为伤心。为了纪念太子,太祖皇帝立了其子朱允炆为皇太孙。”

“皇太孙年纪尚轻,资历尚浅,为了自己百年之后为他的接班铺平道路,太祖皇帝开始对于手握重兵的这些功臣们忌惮起来。首当其冲的,便是显赫一时的凉国公蓝玉。”

“洪武二十六年,当时的锦衣卫指挥使出告蓝玉谋反,意欲乘太祖皇帝籍田之时发动叛乱。当时帝位早已稳固,天下太平,这根本就是没影的事情,可是这却暗合了太祖皇帝铲除功臣,削弱兵权的心意。”

“于是凉国公蓝玉被下狱问罪,不但被杀,而且被剥皮实草以示众,不但抄家,还灭其三族,并且株连蔓引,自公伯侯以及文武官员,被杀害的足有一万五千余人,震惊天下。”

“次年,太祖皇帝又以此案牵涉为由,先后赐死了颖国公傅友德,宋国公冯胜,定远侯王弼等一众功臣宿将,为皇太孙的继承之路扫清了可能存在的障碍。这便是当世轰动一时的蓝玉案。”

叶枫讲完了,凤凰姑娘这时的脸色却异常的激动,甚至于有一些扭曲,好像回想起了当初的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这时候程姑娘和范进都已经看明白了,叶枫说的一点没错,这凤凰姑娘的身世和蓝玉案之间,一定有着极深的联系。

叶枫凝视着凤凰姑娘,缓缓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其实应该姓蓝,你就是当年蓝玉案中侥幸没有被杀的蓝玉的幼女!只因为你是你父亲与安置在外的一个侍妾所生的,因而知晓的人并不多,才侥幸逃脱了夷灭三族的命运。”

听了这话,程姑娘与范进俱都是一惊,想不到这凤凰姑娘竟然会是当年的反贼罪臣的女儿!当年蓝玉全家被灭,想不到竟然还会有一个亲生女儿流落江湖。

凤凰姑娘低垂着头,默然片刻,忽然抬起头来,毫不隐晦的

承认道:“不错,我就是当年侥幸没有被杀的蓝玉的后人,不过我只是他的私生女,我母亲也不是他的什么侍妾,只不过是他府上的一名婢女,因为他一时酒后乱性,才会有了我。”

“此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因此父亲才把我母女送出府外安置,只说是等待时机成熟,再公开此事,给我母亲名分,却不料也因此救了我一命。”

她如此一说,叶枫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凤凰姑娘眉头一皱问道:“可是你是怎么会想到我就是蓝玉的女儿的?”

叶枫叹息道:“你曾经说起过,你父亲在你幼时获罪,满门被抄,你是被你家的一个忠仆救下送到苗疆,由你养母养大成人的。”

“所以,我让常总捕头飞鸽传书调阅了十余年前的相关案卷,当时最有名的大案便是蓝玉案了。而且,我们还查到了一个鲜为人知的江湖秘辛。”

凤凰姑娘问道:“什么秘辛?”

叶枫说道:“大家都只知道蓝玉是定远人,却不知蓝家在当地是大户,当年曾经有一分支,曾经远嫁苗疆,如果猜得不错,应该就是五毒门的门主蓝婆子,也就是你口中的养母。”

(关于蓝玉的出身,史书都语焉不详,只记载他是定远人,大约是现在的安徽定远县一带,甚至于出生年月也不详尽。关于蓝家分支远嫁苗疆一事,并无史料,纯属笔者杜撰,不喜勿喷。)

凤凰姑娘点点头说道:“没错,算起来她其实应该是我的远房姑婆。当年生我之时,母亲便落下了病根,身体一直不好。父亲获罪之后,母亲急火攻心,一病不起,没多久就病逝了,只留下我孤苦伶仃一个人。”

“而那位忠仆八叔,则是父亲身边的心腹之人,受了父亲的嘱托,救下了我带着我远赴苗疆,把我托付给了五毒门的蓝婆子。”

“她因为与我本就有血亲,又可怜我是我父亲这一支最后的一点血脉,于是就把我留在了身边抚养,对外只让我称呼她作养母,以避人耳目。”

她摇了摇头又问道:“只是如此秘辛,叶公子又是从何处查到的?”

叶枫笑了笑答道:“叶某岂能有这般本事?这都是天意楼姬无双姬公子告知的,至于他从何处得来的,我就不得而知来了。”

凤凰姑娘点了点头:“这就难怪了。”

天意楼生意遍及天下,势力之大,当今恐怕无人能出其右,知道一些这样的江湖秘辛,自然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程念真望着凤凰姑娘,心中暗想,原来这也是个可怜的人,不禁叹息道:“这就难怪姑娘刚才要说天下间何人无辜这样的话了。”

凤凰姑娘冷笑道:“不是吗?什么叫做无辜?我父亲为了大明天下,为了朱家的江山,东征西讨,立下汗马功劳,才换来如今这太平盛世,天下百姓得享安宁生活。”

“可是他自己呢?却仅仅因为皇帝的猜忌,因为要为接班人扫清障碍,就被以莫须有的罪名残杀,还灭其三族,甚至于被剥皮实草,悬挂以示众。这样残酷的手段,难道他不无辜吗?”

凤凰姑娘的眼中充满了怨毒的神色:“自从当年我亲眼看见他的皮被挂在大街之上示众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天下间再也没有什么无辜之人,因为他们全都欠我父亲的,他们全都应该要偿还!”

她的声音听起来怨毒无比,想起一个小姑娘站在父亲的皮囊之前暗暗发誓的场景,不禁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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