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5 心态失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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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道:“这便是了,魏玄成入东宫当差,除了魏玄成那张毫不容情的嘴,太子还能得到什么?魏玄成为人刚直,眼中可揉不得沙子,以太子之行,待魏玄成去了,东宫多少还要热闹上几分。”

席君买问道:“殿下就不担心魏征敦促之下,太子痛改前非吗?”

李恪笑道:“东宫属臣于志宁、杜正伦、孔颖达一众,谁人不是坦荡君子,若是劝谏之法可行,太子早就归于正途了,又何至于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李世民对李承乾寄望甚高,太子左庶子于志宁、杜正伦,崇文馆学士孔颖达,无一不是朝中名臣,海内大儒,在规劝教导太子之事上从无惫懒,但结果如何也都是有目共睹,又怎会因一个魏征,便大有改观。

而且李恪还有一处用意,是他从不曾对旁人说过的,那就是为了激恼李承乾。

李承乾与李恪同龄,不过二十,正是意气之年,也是最为叛逆的时候,这个时候的李承乾若是同他好生商量,让着他几分,兴许他还能听得进去话,可若是凡事直谏,动辄加以为君不道,桀犬哮日之语,李承乾能听得进才是怪事。

一位二十来岁风华正茂的小伙子,成天有几人像苍蝇一样在你耳边对你说,“你应该这样,这样才是对的,你怎么能够那样呢,那样是错的…”

别说是一国太子,无论这事发生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太子府本来就有一位忠正直言之人,他便是东宫少詹事兼右庶子张玄素。

历史记载张玄素见太子李承乾游玩不学,张玄素便上书谏劝他。张玄素认为:“皇天无亲,惟德是辅,苟违天道.人神同弃。慎终如始,犹惧渐衰,始尚不慎,终将安保!”

但李承乾不纳,继续游玩如故,张玄素又上书谏劝太子,应该“学文以饰其表”,不可“骑射数游,酣歌戏玩,苟悦耳目,终秽心神。”

李承乾仍不纳…

张玄素见李承乾劣性不改,一度又游宴深宫,久不见宾客。张玄素又上书谏劝太子应以国事为重,引见宫臣,“广置群僚,以辅睿德。”

张玄素一再进谏引起了太子的厌恶与仇视,于是派人暗杀他,不是他运气好,早就一命呜呼了。

一个张玄素李承乾就受不了,现在又加上一个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魏征,想想就觉得害怕。

魏征此人,向来直言惯了,而李承乾素来我行我素,依着这两人的性子,日后相处,多半是魏征往东,李承乾便偏要往西,魏征往北,李承乾便偏要往南,如此一来,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如何坐得稳?

李恪和席君买正在说着,门外的杨元宝走了进来。

“殿下,吏部传来的消息,东宫的官职有变动。”席君买把手中的一封密信递到了李恪的手中,对李恪道。

李恪闻言,当即自杨元宝手中接过了密信,打了开来。

“殿下,东宫之事如何?”席君买上前,对李恪问道。

李恪将手中的密信揉作一团,递到了身旁秋香的手中,要到秋香拿去处理干净,而后对席君买道:“正如本王所愿,父皇调朝中谏官入储宫,除魏玄成兼太子太傅外,又以李百药为太子左庶子。”

席君买闻言道:“魏征、李百药,二人都是当世名臣,一部堂官,外加太子府原本的属官长孙无忌、李纲于志宁、张玄素,孔颖达、杜正伦、王仁表、崔知机等人,太子府正是人才济济,陛下对太子,当真是仁至义尽了。”

李恪笑道:“太子潜邸之臣,无一不是名声在外,可纵是如此,又能如何?名声越大,越难驾驭,越难为太子所用,最后只会使得内外失调罢了。”

李承乾不同于李恪,李世民对李承乾太过关切,然关心则乱,李承乾的臣子,在入东宫前俱已是功成名就,身居高位,他们虽在太子府下,但都是李世民的人,谁又会记太子之恩。

而且这些人中除了长孙无忌,其他人都是因为李承乾是嫡长子,出于礼法才支持他的,他们都是礼法的维护者,所以他们根本不能算李承乾的心腹。

而长孙无忌是因为利益才支持李承乾,如果李承乾不能为他带来足够的利益,他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李承乾,历史上他抛弃李承乾转投李治,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反观李恪,李恪麾下,也都是青史留名的一时之选,岑文本、苏定方、刘仁轨、席君买,俱是如此,但这些人也都有一个共点,那就是他们都是由李恪一手擢拔而起,是李恪真正可以托付以身家性命的心腹,这些人是李承乾所没有的。

……

太子府,寝宫。

“哐、哐、哐...”

一阵阵瓷瓶、瓷碗摔碎的声音自殿中传出,听得人不禁心中一颤。

而在殿中,李承乾正拄着拐,吃力地站着,看着满地的碎片,俨然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

“太子息怒,太子息怒。”在东宫中,原本应该在殿中伺候的宫婢们已经齐刷刷地跪了一地,瑟瑟发抖地靠在殿中一角,对正在发着火的李承乾哀求道。

李承乾看着殿下瑟瑟发抖的众位宫婢,便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们,甩了甩手,怒道:“滚,都给本宫滚出去。”

“诺。”李承乾语气凶恶,但得了李承乾这句话,殿中的宫婢们一个个如释重负,连忙逃也似地出了殿门。

待宫婢们慌慌张张地出了殿门后,偌大的殿中空无一人,只有满地碎了的瓷片,李承乾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却没有好受半分。

而就在此时,李承乾的心中正是烦闷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竟是有人不传自来,进了殿中。

李承乾眉头微皱,正要动怒,可当他抬头看到来人后,心中的怒火却又悄然压了下去。

“乳娘怎的来了。”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李承乾的乳娘遂安夫人李氏,李承乾抬头问道。

遂安夫人手中端着碗药膳,走到了李承乾的身旁,对李承乾道:“我听闻太子一日未进粒米,特来看看。太子重伤未愈,还在将养,可不能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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