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第 62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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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萧遥率领大军攻城的速度非常快,所以永城、远城和小城被攻破的消息,是一起传来的。

皇帝得知京城在北边的屏障城市,全都被攻破了,整个人是懵逼的。

他脸色阴沉得可怕,看着朝堂上的百官:“是谁说将所有士兵调遣到永城,能死守永城,直至逆贼大军耗尽粮草的?”他的声音由于恐惧而颤抖起来,恨不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把下面那些吃干饭的废物刺伤刺死,

“你们推举出来守在北边的废物,根本就没能阻止逆贼的军队哪怕两天,人家长驱直入,势如破竹,废物,废物!”

整整三座城啊,说破就破了!

而且萧遥南下的军队,几乎跟南下带来城破消息的传讯官兵几乎是同时到达的!

也就是说,他前脚知道北边三城被攻破,后脚就得到消息,萧遥已经陈兵在京城外了!

他甚至没来得及做别的准备!

王丞相出列:“皇上,臣请旨迁都南边城市梁城,同时调集各路军队北上,阻挡逆贼。”

萧遥陈兵京城外,只怕顷刻间便攻城,京城没有什么兵马,根本不可能抵挡多久,所以他一句废话都不想说,只希望能马上南迁。

因为他知道,自己得罪狠了萧遥,若能成功鼓动皇帝一起南迁,自己也可以跟着跑,若跑不了,萧遥攻破京师,他一家便死无葬身之地了。

许尚书马上出列附和。

曾经的南逃派,也不废话了,纷纷出列请求皇帝迁都南方城市梁城。

事态紧急,他们顾不上为了面子粉饰太平了。

礼部尚书和勤国公都没有说话。

当年攻打过来的是北戎,他们坚持不南迁,愿意殉国,此刻亦然。

再者,两人都觉得,萧遥未必会要他们的性命。

皇帝的眼睛变得赤红一片:“迁都?逆贼的军队就陈兵在城外,还有时间给你们迁都么?”他越说越气,一边站起来一边咬牙切齿地道,

“从前是两度南逃之臣,如今再跑一次就是三度了,你们都不要脸么?”

他都不用想,也知道后世历史会怎么评价他这个君王。

王丞相和许尚书等百官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他们这次再跑,就是三次南逃了。

名声有多难听可想而知。

如果将来萧遥和叛军被消灭,江山还是大兴朝的江山,那他们还可以在史书上粉饰三度南逃的行为——作为文人,这总是很容易的。

可是,如果萧遥成功造反,将来的历史由她书写,那么他们这些人在历史上的评价,该是怎样的,绝对没有半句粉饰,甚至有可能被加以污蔑。

王丞相压下脸上的热意,沉声说道:“皇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此番我们南下,联络各处军队对抗萧遥,胜算是很大的。一旦赢了,两度南逃还是三度南逃抑或是因为地缘原因迁都,都是可以商榷的。”

皇帝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当初北戎攻打小城,直逼京师时,他是愿意殉城的,从前他以为,即使再来一次,他与京城共存亡的决心也是不变的,可是今天,事到临头,他忽然胆怯了。

或许,是因为曾经差点成为一统天下的君王,他的野心被养大了吧。

再之前一直被权臣压着,他过得憋屈不已,做梦都想挣脱权臣对自己的掣肘,可是努力了那么多年却没办法,所以恨不能打碎一切,面对北戎大军压境,便愿意以死殉国。

许尚书也出列劝皇帝,洋洋洒洒说了一通之后,他道:“皇上,逆贼萧遥大军压境,片刻也拖延不得,还请皇上早做定夺,先行南迁稳住江山,别的再徐徐图之。”

百官纷纷出列附和这话。

皇帝同意了,命百官回去,两个时辰后准备南迁。

许尚书和王丞相等虽然觉得两个时辰太长了,但思及家里没有听到任何风声,东西都还没收拾,两个时辰也不算长,当下都没说话。

退朝时,皇帝留下王丞相和许尚书。

许尚书和王丞相心中厌烦不已,但都忍而不发。

皇帝看向许尚书:“朕听闻,许四公子一直跟随逆贼萧遥造反。”

许尚书一惊,连忙说道:“当初逆贼萧遥造反的消息传出,臣便要求许四或取萧遥首级南下,或窃取机密南下,在遭其断然拒绝之后,便开了族谱,将他除族了。故许四其人,虽仍姓许,却非我许氏族人。”

皇帝摆摆手,温言说道:“爱卿不必惊慌,朕只是想知道,是否可以联系到许四,联系上了,令其为朕办事把握可大。”说到这里见许尚书面露难色,便又道,“若许四愿为朕办事,朕重重有伤。封侯亦不在话下。”

王丞相眼观鼻鼻观心,没有说话。

现在是关键时刻,他没必要抓住许四弄许尚书,可等萧遥造反失败,他可以再提此事弄死许尚书。

许尚书听到“封侯”其实是很心动的,可是想到许四当初那封冷酷无情的信,又不免叹息。

他多心动都没用,因为许四不大可能答应的。

许四的姨娘,在他八岁那年被牵连进后宅的斗争中,许四的主母以及许四的父亲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由于种种原因,并不肯还许四姨娘的清白,并按照府中规矩,杖毙了那个可怜的女人。

年幼的许四在除夕拜年时,曾跪求他主持公道,他作为一方大员,如何会在意旁支一个姨娘?更不要说还会因此损及许四嫡母的面子和利益,因此当时直接呵斥许四不该称姨娘为母亲,而该叫嫡母为母亲,旁的,便没有多说。

后来他事情多,他便忘了这等小事。等到许四发迹了,他也没多想,满以为族中又出现一个出息的子侄,心里起了一定要运用自己的人脉将他捧起来的心思。

直到萧遥造反,他给许四写信要求他诸事,被许四严词拒绝,他才惊觉不妥,找人去查,才查清还有这种往事。

许四分明是对其姨娘的死怀恨在心,发迹之后,怎么肯为了记恨的家族而反对他有知遇之恩的萧遥?

皇帝见许尚书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便道:“袁旭此刻仍在萧遥身边,若许四肯为朕办事,他与袁旭联合起来,何愁不成事?再者,天下事,若出得起价格,断没有做不成的。”

许尚书再一次心动起来。

让袁旭跟许四合作,弄死了萧遥,固然许四有功,他也有功劳啊。

想到这里,许尚书看了一眼站在旁的王丞相。

如果许四肯为皇帝卖命,你那么就算将来萧遥造反失败,朝廷有空清算,他也不会被任何人拿出来攻讦——原本会连累他的许四成了功臣,王丞相还能怎么办?

想到这里,许尚书道:“臣回去试一试,若失败了,还请皇上莫怪。”

皇帝点了点头:“这是自然。”顿了顿又道,“爱卿不妨即刻给许四写信,写完了朕命人送到袁旭的手上。”

许尚书既然决定试一试,自然不会再拖沓,当下点头,拿纸笔写信。

为了让许四答应为皇帝办事,许尚书在信中承诺,若许四答应办事,不仅拥有皇帝封的侯位,还能让生母蒙荫,而他也会在族中出力,在族谱上将许四生母改为许四父亲的发妻,再将许四的生母葬入族地。

许尚书写完,一目十行看了,觉得许四看到这样优渥的条件,一定会心动的,便放下笔。

袁旭早有准备皇帝会给自己来密旨,但是看到这些密信上还有给许四的信,还是吃了一惊。

他思忖片刻,起身去找许四,将密信给了许四。

许四当场打开信,一目十行看完,顿时冷笑出声。

跟许四交好的李公子和唐二公子等看见,不由得问因由。

许四没回答,而是看向袁旭:“这信想必是德庆帝命人传过来的罢?你是怎么个打算?若效忠于德庆帝,不如早些离去,省得留在这里与我们起了嫌隙。若忠于将军,最好还是莫要再接德庆帝的信。”

李公子和唐二公子都看向袁旭。

袁旭沉默片刻,说道:“我收我的信,至于听不听令,由我决定。”

许四公子冷笑一声:“谁能相信你接了信却心向我们将军?”

袁旭从怀中摸出自己收到的信,又指了指许四公子的信:“接收德庆帝的信,起码能知道,他们想来阴谋。”

许四默然。

李公子和唐二公子相视一眼,由李公子开口:“所以德庆帝给你们密旨,让你们用阴损的手段对付我们将军?”

袁旭微微颔首。

许四也跟着点头,脸上露出讥讽之色:

“我的好伯公许尚书,提出若我肯为德庆帝办事,可封侯,而我生母也会被族中承认是我父亲的原配发妻,能葬入祖坟。可是他却不知,比起让生母进入许家的祖坟,我更愿意我的生母远离许家那种肮脏的地方。”

唐二公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旋即又道:“既然德庆帝想跟我们耍阴谋,不如我们干脆将此事告知将军,再来个将计就计?”

李公子忙点头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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