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回:妲己费仲定毒计 剜眼炮烙陷昭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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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飞虎吩咐道:“把刺客推上来。”左右将刺客推到滴水之前。纣王传旨道:“谁能替朕审问明白?”班中闪出一人启奏道:“臣费仲不才,能为陛下分忧。”众位看官,只因费仲与妲己设下圈套,欲陷害姜皇后,生怕旁人审出真情,故此自告奋勇。

话说费仲在殿外审问刺客,不等加刑,那刺客已然招供。费仲回到大殿,见纣王回旨。百官俱蒙在鼓里,都屏气凝神静听。纣王言道:“审问的如何?”费仲奏道:“臣不敢启奏。”纣王言道:“爱卿既然已经审问明白,何不如实上奏呢?”费仲言道:“请陛下赦臣无罪,方敢回旨。”纣王言道:“好,朕赦爱卿无罪。”

费仲言道:“臣已审问明白,那刺客姓姜名环,乃东伯侯姜桓楚的家将,奉东宫姜皇后懿旨,混入百官队中,欲行刺陛下,意在篡夺天子之位,幸陛下洪福齐天,才得安然无事,请陛下立即召集三公九卿、文武贵戚,商议定夺。”

纣王闻言拍案大怒道:“姜后乃朕元配,胆敢如此大逆不道,也别召集王公商议,后宫之事,当由东西二宫处理,东宫有罪,就让西宫黄贵妃前去审问。”言罢怒发如雷,驾回寿仙宫不表。

诸位大臣纷纷议论,难辨真假。内有上大夫杨任对武成王言道:“姜皇后母仪天下,治内有法。据下官所论,其中定有蹊跷,说不定是有人内外串通,设下的圈套。列位殿下,众位大夫,不可就此散朝,且听西宫黄贵妃的消息!”

且黄门宫承旨在至东宫,姜皇后跪倒接旨,黄门宫宣读曰:

“皇后位正中宫,德配坤元,贵敌天子,不思日夜兢惕,敬修厥德,毋忝姆懿,克谐内助,乃敢肆行大逆,豢养武士姜环,于分宫楼前行刺,幸天地有灵,大奸随获,发赴午门勘问,招称:皇后与父姜桓楚同谋不道,侥幸天位。彝伦有乖,三纲尽绝。着奉御官拿送西宫,好生打着勘明,从重拟罪,毋得狥情故纵,罪有攸归。特敕。”

姜皇后听罢,放声大哭道:“冤枉啊!是哪个奸贼造谣生事,陷害本宫。天子不察明原由,就要将本宫拿送西宫,可怜数载侍奉,一直克勤克俭,却遭此等飞来横祸。”说罢泪如雨下。

黄门宫陪同姜皇后来到西宫,黄贵妃捧着圣旨,姜皇后跪地哭道:“本宫对成汤忠心耿耿,皇天后土可鉴我心,如今遭人陷害,还望贤妃替本宫作主,让奇冤得以昭雪。”

黄妃言道:“圣旨说,皇后命家将姜环行刺天子,想让东伯侯姜桓楚篡夺成汤江山,事干重大,还望皇后如实讲来!”姜皇后道:“贤妃在上,我父姜桓楚,虽为天下诸侯之首,一朝国丈,官居极品,但如今年纪老迈,怎会存心叛逆。何况本宫长子殷郊,已被天子立为太子。圣上百年之后,殷郊当继承大位,本宫便是太后。这世上怎会有儿子已是储君,还要行刺天子,让年迈的父亲继位的道理。本宫虽是女流,也不会如此糊涂。况且天下诸侯,并非我父亲一人,若是他篡夺天下,其余六百镇诸侯,必要兴师问罪。还望贤妃详察,替本宫奇冤昭雪!”

话言未落,圣旨来催。黄妃乘辇来至寿仙宫候旨。纣王宣黄妃进宫,朝贺完毕。纣王言道:“那贱人招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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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妃奏道:“妾身奉旨审问,姜皇后并无半点藏私,实有贞洁贤能之德。想姜皇后乃是元配,侍君多年,蒙陛下恩宠,大殿下已被立为东宫太子。陛下万岁百年之后,江山自由太子继承,彼时姜皇后身为太后,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此灭族之事。况且东伯侯姜桓楚年迈力衰,即便姜皇后再糊涂,也不至于夺儿子的天下,要让父亲来继承,请圣上明察!”

纣王听罢暗道:“黄妃之言不无道理,其中必有蹊跷。”正在迟疑未决之际,见妲己在旁微微冷笑。纣王问道:“美人为何笑而不语?”妲己言道:“黄娘娘是被姜皇后迷惑了,谋反这么大的罪过,她怎么会轻易招认呢?姜环是他父亲的家将,犯下刺王杀驾不赦之罪,岂是她几句话就能抵赖的。况且后宫嫔妃众多,那姜环为何不牵扯别人,单单供出她来,只恐怕不动重刑,她不肯轻易招认,还望陛下详察!”

纣王言道:“美人之言甚是有理!”黄妃在旁言道:“陛下万万不可,皇后乃元配,一朝国母,自三皇五帝以来,纵有大过,未有诛杀正宫娘娘的先例。”妲己言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她犯的是十恶不赦之罪,陛下可传旨,若是姜后不招,便剜去她一只眼。眼睛是人之心苗,她惧怕剜目之痛,定然招认。”纣王言道:“妲己之言甚是!”

黄妃闻言大惊失色,当即上辇回到西宫,跪着姜皇后身前,语带悲切道:“我的皇娘呀!那妲己是你前世冤家,定是你得罪了她,她在陛下面前进谗言,说若是你不招认,便要剜去一只眼睛,依我说你就认了吧!历代君王没有加害正宫娘娘的先例,无非将你贬入冷宫罢了!”

姜皇后闻言道:“妹妹是为我好,本宫若是认了这行刺杀天子的谋逆大罪,岂不是要连累父亲,变成遭人唾弃的奸臣,此后遗臭万年,使后人不齿。也会使太子储位不稳,事关重大,本宫岂可冒认。莫说剜本宫一目,便是千刀万剐,本宫也不能冒认。有道是“粉身碎骨俱不怕,只留清白在人间。”

言还未落,圣旨已到东宫:“如若姜皇后不招认,便剜去一目。”黄妃言道:“姐姐,快认了罢!”姜皇后大哭道:“本宫纵是一死,也不冒认!”黄门官闻言,命左右将姜皇后按在地上,剜去一目,姜皇后血染衣襟,早已疼死过去。黄娘娘见姜皇后遭此非刑,心如刀割,忙叫官人施救,却因伤势过重,一时半刻不见醒来。

黄门官将剜下来的一颗血淋淋的眼珠,盛在盘中,同黄妃回复纣王。纣王问道:“那贱人可曾招认?”黄妃奏道:“姜皇后从未谋划行刺之事,即便是遭受剜眼酷刑,也不肯失去大节,冒认此等莫须有之罪。”

黄门官将姜皇后血淋淋的眼珠捧将上前,纣王看罢,想起与姜后多年夫妻,恩爱非常,心中不忍,懊悔万分,低头不语,甚是伤情。责备妲己道:“方才轻信你一句话,将皇后剜去一目,也没有招认,这事太过轻举妄动,必然招来百官不平,为之奈何?”

妲己言道:“姜皇后不招,百官自然有话说,那东伯侯乃是诸侯之首,必要为女伸冤。此事只能让姜皇后招认,方可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纣王沉吟不语,心乱如麻,如同羝羊触藩,进退两难。

妲己在旁又道:“事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她若招认,天下太平无事;她若不招,定会风起云涌,永无安宁。为今之计,只有继续施以酷刑,不怕她不招认。妾身常听闻十指连心,可用一只铜斗,里面放炭火烧红,她若不肯招,便炮烙双手,不怕她不承认。”

纣王言道:“据黄妃所言,八成是冤枉了姜皇后,如今又用如此酷刑,屈打成招,恐百官议论。剜目己铸成大错,岂能一错再错?”妲己言道:“陛下此言差矣!事已到此,已成骑虎之势,宁可屈打成招,也不可因此事,使天下诸侯、满朝文武不服。”纣王闻言万般无奈,只得传旨道:“如再不认,炮烙双手。”

黄妃闻言,吓得魂不附体,上辇回宫。只见姜后满脸是血,倒卧在地,惨不忍睹。不由放声大哭道:“我那贤德的娘娘啊!你前生是做了何等的恶事,今生要遭受此等酷刑?你就认了罢!昏君听信妲己之言,要将你置于死地。你若是再不招,要用铜斗炮烙你的双手。如此的酷刑,我都不忍心去看?”

姜皇后闻言,眼孔中留着血水,放声大哭道:“都是本宫前世造孽,本宫一死何足道哉?有你在身边,给本宫作证,本宫死也瞑目了。”

话音未落,只见黄门官将烧红的铜斗推进宫来,传旨道:“如姜皇后不认,炮烙双手。”姜后抱着必死的决心,依然不肯冒认。黄门官无奈,命左右将铜斗压在姜皇后的双手之上,只烙得筋断皮焦,骨枯烂臭。姜皇后惨叫一声,就此晕死过去。

黄妃见此情景,不由兔死狐悲,心如刀绞,暗言道:“姜皇后是当今国母,被奸人所害,遭此酷刑,何况我这个西宫,日后绝得不到善终。”想罢痛哭一场,上辇回寿仙宫,进宫见纣王,黄妃含泪奏道:“天下酷刑已然用尽,并无行刺之事。只怕是有人内外勾结,陷害国母,请陛下明察。”

纣王听言心下骇然,妲己奏道:“陛下不必忧虑,可传旨命佑圣将军晁田、晁雷,押解姜环进西宫,让二人当面对质?”纣王言道:“这倒可行。”当即传旨到:“押解刺客往西宫对质。”

却说晁田、晁雷,押解刺客姜环,来至西宫对质。这正是:剜目炮烙祸不禁,只因规谏语相侵。可怜一片忠贞意,化作空流日夜鸣!不知姜后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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