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回:韦护出世降瘟神 殷洪下山收四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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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晶子闻言大笑,取出麒麟明光铠托在手中,对殷洪言道:“徒儿,你下山攻打佳梦关时,有一位火灵圣母,阻拦大军东进,她用一宗宝物名曰金霞冠,戴在头上可放出数十丈金霞,旁人看不见她,她却看得清楚。她还有一面烈火珍珠旗,可将人烧的皮焦肉烂,你将为师这件麒麟明光铠衬在袍内,可令你免遭刀剑水火之灾。”

说着又拿出阴阳镜,言道:“徒弟,此镜可控人生死,用它可以防身,倘若遇见比你能为大的,凭血气之勇战胜不了,便用镜面一照,能照去人的三魂七魄。若想放人一条生路,再用镜子一照,那人立时还阳。”

言罢,赤晶子又将天地水火神锋持在手中,言道:“你力气较弱,使不了重兵刃,为师赐你一口宝剑,此剑为师用它斩过八臂鬼王,你将此剑随身携带,自有妙用。你快些收拾收拾,下山去吧!为师等你姜师叔金台拜将之际,也要去西岐,届时你我师徒再会。”

殷洪将一切收拾停当,辞别师父正要出洞,赤晶子暗道:“我暗用大衍神术,休说要推算他的运势,就连未来三日,也算不出来,我为助子牙兴周,将洞中之宝,几乎全传授于他。他终是纣王之子,毕竟血浓于水,倘若中途变心,如之奈何?”

想到此喝道:“殷洪!你且回来。”殷洪言道:“老师唤我有何吩咐?”赤晶子言道:“为师将镇洞之宝,全部传授于你,下山之后切不可背师之言,行保纣伐周之举。”殷洪言道:“弟子若非恩师搭救,早死二十年,怎敢有违嘱托!”

赤晶子言道:“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若让为师放心,你须对我发个誓来。”殷洪随口道:“弟子若违师命,当四肢百骸化为飞灰!”赤晶子言道:“但愿你心口如一,你这便去罢!”

殷洪拜别赤晶子,出了洞府,借土遁往西岐而来。在空中刚然行了半盏茶的工夫,忽见一道红光自下疾驰而来,将殷洪脚下的遁光冲散。殷洪驭气排云,落在一座高山之上,好凶险!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

顶巅松柏接云青,石壁荆榛挂野藤。万丈崔嵬峰岭峻,千层峭险壑崖深。苍苔碧藓铺阴石,古桧高槐结大林。林深处处听幽鸟,石磊层层见虎行。涧内水流如泻玉,路旁花落似堆金。山势险恶难移步,十步全无半步平。狐狸糜鹿成双走,野兽玄猿作对吟。黄梅熟杏真堪食,野草闲花不识名。

且说殷洪正在观看山景,忽听茂林中一棒锣响,从林中杀出一队人马,为首之人身高八尺,膀大腰圆,项短脖粗,面如锅底,环眉大眼,二目神光满足,身穿金甲,外披皂袍,骑一匹乌骓马,手中舞着一对凹面八楞银妆锏,声如雷鸣道:“你是哪来的道童,敢进山刺探本大王的山寨?”

说着不等殷洪答言,劈头就是一锏。殷洪忙以天地水火神锋招架,步马往来,战了十余合,打山下又杀来一人,口中大呼道:“兄长,我来了!”但见来人身体高大,膀阔三停,面如姜黄,两道粗眉,一双大眼,准头丰满,颔下三绺长须,骑一匹黄膘马,手中一杆龟背驼龙枪,顷时杀至近前,夹击殷洪。

这二人武艺纯熟,杀法骁勇,殷洪与一人正是对手,如何能敌得过二人的夹击,殷洪心中暗道:“老师临行曾言,阴阳镜可控人生死,不妨试上一试。”想着将阴阳镜拿在手中,念动真言,把镜面朝二人一晃,镜中射出一片红光,光华并不甚亮,里面仿佛有无数大小漩涡在不停旋转。那二人稍一注视,打了个冷战,当下坐不住鞍鞒,摔落尘埃,人事不知。

殷洪见状大喜,正要寻绳索将二人捆住。又见山腰处杀出两员猛将,比前者更加凶狠。当前一人面如鸡血,粗眉大眼,鼻直口方,颔下一部虬髯,骑着一匹枣红马,手中使一柄象鼻古月刀。身后之人,身高九尺,面如蓝靛,颔下无须,手中擎一条浑铁点钢枪,骑着一匹银鬃马。

殷洪见二人来势汹汹,不免心生惧意,把镜子对当前一人晃动,那人只觉精光炫目,立即跌下鞍鞒。后面这人见殷洪精通道术,立即滚鞍下马,跪倒在地,拱手言道:“还望大仙大发慈悲,休伤我三位兄长的性命!”

殷洪言道:“我并不是神仙,乃是纣王二殿下殷洪是也。”那人闻言,连叩了三个响头,言道:“小人四人不知千岁驾临,万望饶恕。”殷洪言道:“我与你等远日无冤,近日无仇,适才见他们来势不善,只得将他们制住。”

言罢将阴阳镜的镜面对准三人一晃,那三人一齐醒转,一跃而起,大叫道:“好妖人,敢用妖法羞辱我们!”说着便要上前动手,被适才告饶那人拦住,言道:“兄长,不可造次,此乃殷洪二殿下。”

三人闻言,互视一眼,倒身下拜,口称:“不知二千岁大驾,恕我等鲁莽之罪!”殷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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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道:“请问此地什么所在,几位高姓大名?”为首黑脸的大汉逐一介绍道:“此地乃是二龙山黄峰岭,末将姓庞名弘,这是结拜二弟,姓刘名甫,他是三弟,姓苟名章,此人姓毕名环,是结拜四弟。我四人本是金乌关的参将,只因押运的粮食被洪水冲走,怕回城受军法处置,索性在山中落草!”

殷洪言道:“我观四位一表非俗,真是当世英雄。何不随我往西岐,去助武王东进五关,推到无道昏君呢?”刘甫奇道:“二殿下乃成汤胄胤,如今战火四起,怎不辅佐成汤,反要助周伐纣呢?”

殷洪言道:“我虽是纣王之子,奈何他灭绝人伦,宠幸妲己,为天下人所共愤。故此我顺天而行,大义灭亲。你们山上有多少人马?”庞弘言道:“山中大小喽啰合计两千。”殷洪言道:“既是如此,你们同我去投西岐,日后阵前立功,不失人臣之位。”四人齐声道:“蒙千岁提携,我等敢不如命。”遂即命喽啰打起西岐旗号,放火烧了山寨,随殷洪离开二龙山,往西岐而来。

且说一众人马刚下二龙山,忽见一个豹头环眼的长须道人,跨着艾叶花斑豹而来。众喽啰大叫道:“野兽下山了!”长须道人言道:“不妨,这是贫道养的家豹,不会伤人的。劳烦你们报与殷殿下,说有道门中人要见他。”

喽啰报到马前:“启禀千岁,前面有一位道人求见!”殷洪乃是道门出身,不敢忘本,遂即命左右道:“人马暂住,请道人近前相见。”少时,只见一个长须道人来至殷洪马前,打个稽首。

殷洪以师礼相待,问道:“道长尊姓大名?”道人言道:“我乃玉虚宫全真先生,与你老师乃一师之徒。”殷洪闻言欠身,口称:“师叔。”二人下骑落座,殷洪言道:“师叔高姓大名?今日来此,有何见谕?”道人言道:“贫道乃申公豹是也,见你借遁西行,便招你下来,使你收服四位战将,但不知你要往何处去?”

殷洪言道:“奉师之命往西岐,助姜师叔讨伐无道昏君。”申公豹训斥道:“住口,谁教你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岂有此理!当今天子乃是你什么人?”殷洪言道:“乃是弟子之生父。”申公豹大喝道:“世间焉有子弑父的道理!”殷洪言道:“纣王无道,天下万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顺应上天,待天行罚。虽是父子,也无法通融。”

申公豹冷笑道:“这都是你老师的愚见,你年纪尚轻,不明事理。你乃成汤苗裔,纣王虽昏庸无能,你也不能行此大逆不道之举。何况你父亲春秋已高,百年之后,何人来继承天下,难道要拱手让于旁人?你乃皇子,当处处以社稷为重,不应轻信他人挑拨,若是背常灭伦,定遭来后世万代之唾骂。你要知道,武王兵伐朝歌,一旦成功,立时会杀戮所有成汤后裔,你死于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呢?”

殷洪被申公豹一席话说的低首不语,默默无言。申公豹见他如此,又道:“贫道手中有面窥天测地镜,可观过去未来之事,二殿下不妨一观!”

说着取出一面圆镜,托在手中,将镜囊扒去,口诵真言,朝圆镜上喷了一口法气。镜面立起一片烟云,好似蒙了层白雾。

殷洪心下好奇,静气凝神注目细看,顷时烟云消散,镜内现出朝歌皇城,自己身穿滚龙袍,头戴冕旒冠,站在九间殿前,文武百官山呼万岁,皇城外八百诸侯觐见朝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分外清晰,如身临其境一般。

殷洪看得眉飞色舞,忽然面色一沉,对申公豹言道:“师叔之言虽有道理,但下山之时,我曾对老师发过毒誓!”申公豹问道:“殿下所发何誓?”殷洪言道:“我说下山若是变心,四肢百骸化为飞灰!”申公豹问道:“你老师传了你些什么宝贝?”殷洪言道:“麒麟铠护体,阴阳镜防身,水火神锋作兵刃!”

申公豹闻言沉吟道:“你老师的镇洞之宝九曲珠,可曾传授于你?”殷洪言道:“未曾!”申公豹顿了顿,哈哈一笑道:“此不过牙疼誓而已,你有麒麟铠护体,世间又有何物,能让你血肉成为飞灰!你要是听从贫道之言,立即改过念头,替你父亲讨伐西岐,仗着宝物必成大业,等你父百年后,你便是天子,到君临天下之际,可要答谢于我。”

殷洪对申公豹之言信以为真,把赤晶子的叮嘱丢于脑后。申公豹又道:“如今冀州侯苏护率领数万大兵讨伐西岐,你此去与他兵合一处,我再去深山,替你请几位高人相助,不愁西岐不灭。”

殷洪言道:“妲己设计害死我母,我和苏家不共戴天!”申公豹笑道:“小不忍则乱大谋,需将仇恨藏于心中,日后你得了天下,任你将他如何,以报杀母之仇,何必挣一时之长短。”殷洪欠身躬背言道:“多谢老师当头棒喝,点醒我这梦中人,他日必有重谢。”申公豹说反了殷洪,跨着艾叶花斑豹子乘风而去。

正是:堪恨申公多饶舌,殷洪难免此灾迍。

且说殷洪与四将商议一番,当下更换为成汤字号,不过一日工夫,已到成汤连营外。殷洪令喽啰扎下行营,命庞弘进大营通报苏侯。庞弘乃是粗人,纵马来到大营前,高声喊道:“众将士听真,二千岁殷洪驾到,速命冀州侯前来接驾!”

当下有旗牌报入中军:“启禀君侯,大营外有二殿下殷洪,率数千人马驻扎,命君侯速去见驾。”苏侯闻言沉吟道:“当年天子将二位殿下于午门处斩,忽天降狂风,二人至今下落不明,怎的此时忽然冒出一个殿下?本侯虽奉旨西征,身为统兵大元戎,若真是殿下千岁,我自当前去见驾。”想罢吩咐旗牌道:“你且命传话之人进来。”旗牌官出营,领着庞弘进中军大帐。

苏侯见庞弘,生得甚是凶恶,便问道:“你是哪里发来的军兵,何人命你来此?”庞弘言道:“是当今二殿下殷洪,命末将前来拜见君侯。”苏侯问道:“昔日天下命晁田、晁雷手持龙凤剑,要将殷郊、殷洪二位殿下斩于午门,被一阵狂风刮去,如今哪来的二殿下呢?”

一旁郑伦言道:“君侯听禀,末将听闻当年处斩之时,天降狂风霹雳,想是二位殿下被神仙施法救去,如今天下刀兵四起,神仙不忍社稷崩摧,着殿下下山辅佐,也未可知。君侯且到他行营,一看便知真假。”

苏侯心中半信半疑,无奈跟随庞弘来至辕门外。庞弘进行营回禀殷洪道:“苏护在营外侯见。”殷洪命道:“让他进来。”苏侯、郑伦进帐行欠身打躬道:“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施一全礼。请问殿下,是成汤哪一支宗亲?”

殷洪言道:“孤乃是当今天子次子殷洪是也。只因父王失政,听信谗言,将我母后逼死在西宫,欲将我弟兄斩于午门,多亏苍天有眼,彼时有神仙将我二人摄去。今日老师命我下山,助君侯西征,君侯何必盘问于孤?”

郑伦闻言道:“若得殿下相助,真乃社稷之福!”苏护无计可施,只得与殷洪合兵一处。殷洪来到中军,升帐聚将,问道:“自君侯起兵一来,可曾与西岐见阵,胜负如何?”

苏侯把前番几次交锋的经过讲说一遍,殷洪对众将言道:“明日,孤亲自领兵与他一战!”言罢回到帐内,更换千岁服饰,设宴款待众将。

次日天明,率领众将官来至城下请战。有报马报入相府:“启禀丞相,城外有成汤二殿下请战。”

姜子牙言道:“哪来的成汤二殿下?”一旁黄飞虎言道:“昔年殷郊、殷洪被绑于午门,天降狂风把二人刮去,想必被神仙救走,如今让他辅保成汤。末将认得他,待我出城一看便知真假。”

当下黄飞虎领三千人马出城,长子黄天化、黄天禄、黄天爵、黄天祥四人替父掠阵。黄飞虎坐在五色神牛之上,往对方细观,只见众将官当中,杏黄伞盖之下,一匹逍遥马,马鞍桥上坐着一位皇亲贵胄,身披大红蟒袍,龙眉凤目,鼻如玉柱,口似涂朱,天然生就富贵之相。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

束发金冠火焰生,紧身红袍卷征云。腰束挡兵走兽裙,麒麟宝铠为内衬。暗怀奇宝阴阳镜,腹内安藏秘五行。坐下走阵逍遥马,手擎天地水火锋。杏黄伞上绣金字,成汤殿下是殷洪。

黄飞虎看罢多时,催坐骑上前问道:“来者何人?”殷洪与黄飞虎一别二十年,不知黄飞虎已投靠西岐,言道:“孤乃当今天子次子殷洪是也。你乃是何人,敢与天朝对抗?还不速速下骑受缚,难道还让孤费事不成!”

黄飞虎言道:“二殿下,我非别人,乃是武成王黄飞虎。”二殿下冷笑道:“不想此间也有一个黄飞虎,待孤擒来!”说着纵马上前,以水火神锋搂头劈来。

黄飞虎也催开五色神牛,手中金鑚提泸枪急架相迎,牛马来往,枪剑并举。这正是:刑场风卷入仙山,世外习道二十年。下山巧言立说变,反助商汤延月年。不知胜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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