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回:洪锦旗门遁术妙 大鹏羽翼道法高(1 / 2)
诗曰:奇门遁术阵前开,斩将搴旗亦壮哉。黑焰引魂遮白日,青旛掷地画尘埃。三山关内多英杰,梨花山中来异才。红鸾星动春水流,不日月老作媒来。
且说马善率五万大军征伐西岐,人马阵亡一万,纳降二万有余,竟少数逃回金乌关。汜水关总兵官韩荣,立即修本向朝歌告急。文书送至文书房,微子启看罢本章,心中甚是忧急,抱本赶往内庭。
纣王此时正在显庆殿,黄门官启奏道:“微子启在殿外侯旨。”纣王言道:“宣他进殿。”微子启进殿行礼完毕,将韩荣的边关战报呈上。纣王展龙目御览,见马善奉旨西征失利,损兵无数,不由勃然大怒。与文武百官言道:“姬发小儿自立武王,此举大逆不道,屡次派兵征讨,无不损兵折将,马善又被战败,为今之计,乃用何人为帅,再去西征?若不早将西岐铲除,必为后患。”
左班闪出一位大臣,乃是中谏大夫李燧,向上启道:“当今天下刀兵四起,二十载未曾平息。东伯侯姜文焕、南伯侯鄂顺、北伯侯崇黑虎,虽累年攻打关隘,却不过是纤芥之疾,唯有西岐姜尚辅佐姬发,祸乱非小。眼下若论朝歌城内的将官,皆非姜子牙的敌手。臣举荐寒江关总兵官洪锦,此人才术双全,若起用此人,料定大事可成。”
纣王当即传旨,命使官赶往寒江关。一路无话,这一日,使官来至寒江关馆驿住下。次日,洪锦到馆驿接旨,使官宣读圣旨,洪锦跪拜接旨。几日后,交代官来至,与洪锦交代明白,洪锦起五万雄师,离开寒江关,往西岐进发。好一队人马!怎见得?有赞为证:
旌旗迷丽日,杀气乱行云。刀枪寒飒飒,剑戟冷森森。弓攀秋月样,箭插点寒星。金甲黄邓邓,银盔似玉钟。锣响惊天地,鼓擂似雷鸣。人似貔貅猛,马似蛟龙雄。今往西岐去,又送美前程。
且说大帅洪锦,一路行来,非只一日,兵至西岐南门外。报马报入中军:“人马已至西岐城南门外。”洪锦当即传令道:“按下大营。”先锋官季康、副先锋柏显忠上帐参见。
洪锦言道:“本帅奉敕西征,那姜尚足智多谋,非同小可,你等须谨慎小心,不得造次草率。”二将言道:“谨尊大帅台命。”
次日,先锋官季康领令出营,来至西岐城下搦战。报马报入相府,姜子牙问道:“哪一员将官去城下走上一遭?”南宫适出列道:“末将愿往!”姜子牙应允。南宫适上马出城,见对面一员战将,犹如一团乌云,头顶黑气萦绕。
南宫适问道:“来者何人?”季康言道:“我乃洪锦大帅麾下正印先锋季康是也,今奉天子圣旨西征。尔等叛上作乱,理当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如今天兵来至,还敢举兵抵抗,真是胆大包天!”
南宫适笑道:“似你这等酒囊饭袋,西岐军兵也不知杀了多少,也不在乎再多杀几个!还是速速回兵,免得当下受死。”季康闻言大怒,纵马舞刀,直杀过来。南宫适以三亭砍山刀赴面相迎。
二员大将俱是使刀的行家,杀在一处,三十回合,未分胜负。季康乃左道旁门,见久战无法取胜,口中念动咒语,顶上立时升起一块绿火红云,云中现出一个大如车轮、狰狞无比的恶鬼脑袋,乱发蓬竖,目闪碧光,张着血盆大口,电转星驰般,直朝南宫适咬来。
南宫适不禁大惊,忙将头一低,那鬼头一口将头盔咬住,南宫适奋力一挣,被鬼头将头盔扯去,含在血盆之中,獠牙交错,嚼成粉碎。吓得南宫适魂不附体,头也不敢回,败回城内。来至相府,将鬼头咬人一事诉说了一遍。姜子牙言道:“此乃青鬼之术,左道旁门而已,明日此人若再出战,老夫画一道拘灵遣将符,你带在头盔中,可破他法术!”
且说季康回到大营,见大帅洪锦,言道:“末将杀得南宫适大败而回。”洪锦大喜道:“头阵胜,阵阵胜。今晚大排酒宴,本帅为将军庆功!”
次日,副先锋柏显忠来至城下请战。报马报入相府,姜子牙问道:“可是昨日请战的将官?”报马言道:“非也,乃是敌军的副先锋!”
姜子牙遂即问道:“何人出马取敌将首级?”邓九公应声道:“末将愿往!”姜子牙点头应允。邓九公率兵杀出西岐城,走马来到军前。邓九公认得柏显忠,大呼道:“柏将军!天下诸侯纷纷投靠明主,你若明白事理,就该早日归降!”
柏显忠破口大骂道:“似你这匹夫,辜负国恩,不顾礼义廉耻,只当天下人与你一般!”邓九公大怒,催开坐骑,使开青龙大刀,直取柏显忠。柏显忠以皂金虎头枪招架。二将交锋一处,真好似猛虎摇头,不亚赛苍龙摆尾,只杀得天昏地暗。怎见得,有赞为证:
这一个顶上金盔飘烈焰,那一个黄金甲挂连环套。这一个猩猩血染大红袍,那一个粉素征袍如白练。这一个大刀挥如闪电光,那一个长枪恰似龙蛇现。只一个胭脂马跑鬼神惊,那一个白龙驹走如银霰。红白二将似天神,虎斗龙争真不善。
两位大将战了三十回合,邓九公乃当世有数名将,展开刀法如同闪电,势不可当。柏显忠哪里是敌手,被邓九公卖个破绽,手起一刀,挥于马下。邓九公掌得胜鼓进城,来至相府交令道:“末将斩敌将柏显忠,取首级回来报功!”姜子牙下令道:“将首级挂在城楼之上。”
且说洪锦见折了副先锋,勃然大怒,咬牙切齿对季康言道:“明日,本帅亲自出战,也斩他一人首级,挂在旗幡上”。
次日,洪锦亲领大队人马,坐名要姜子牙答话。报马报入相府,姜子牙闻报,排开队伍出城。炮声响处,西岐南门大开,一枝人马杀出城来。
洪锦见城内杀出的军兵,分为雁翅左右排开,左边乃是归周的豪杰,一个个胜似虎狼。右边那昆仑玉虚宫的门人,一位位欢如蛟龙。中央帅字旗下,姜子牙端坐在四不相上,一身道服,仙风道骨。怎见得,有诗为证:
金冠如鱼尾,道服按东方。丝绦悬水火,麻鞋系玉珰。手执三环剑,胸藏百炼钢。帝王师相品,万载把名扬。
且说洪锦走马来至军前,大喝道:“来者可是姜尚?”姜子牙在四不相上打量,但见对面这员将官,跳下马来平顶身高八尺开外,细腰乍臂,猿背蜂腰。往脸上看,生得面如羊脂,长眉入鬓,目若朗星,鼻如垂玉,唇似列丹,齿如编贝,耳似凝珠,英姿飒爽,光彩照人。
头戴九头狮子盔,狮子尾倒挂,身披亮银锁子连环甲,内衬素缎战袍,软战裙分为左右。胸前悬挂护心镜,光闪闪,冷森森,冰盘大小。左弯弓,右别箭。胯下粉淀玉龙驹,蹄至背高八尺,头至尾长一丈,膘满肉肥。掌中一口九耳八环泼风大砍刀,威风凛凛,煞气腾腾。
姜子牙看罢多时,暗赞洪锦好相貌,言道:“将军乃是何人?”洪锦言道:“我乃奉天征讨大元戎洪锦是也。尔等不守臣节,犯上作乱,屡次抵抗王师,大逆不道。今本帅奉旨特来征讨尔等,若悔悟回头,就该速速下骑就擒,以免一城生灵涂炭。”
姜子牙闻言冷笑道:“洪锦,你既身为大元戎,就当明白,当今天子昏聩无道,天下诸侯陆续归周,忠臣贤士纷纷外投,料你不过一员战将耳,如何能阻挡天道?不久八百诸侯会兵于孟津,共同讨伐无道昏君,救民于水火。你当早日归降,不失封侯之位。”
洪锦闻言大怒,环视左右道:“好个老匹夫,肆无忌惮,何人与我将他首级取来!”先锋官季康闻言,拍马舞刀直取姜子牙,邓九公大喝道:“不得猖狂!”言罢手持青龙刀,催马将季康截住。
二人大战了四五十合,季康渐渐落在下风,口中念念有词,头顶升起一团绿火红云,从云中探出一只车轮大小的鬼头,张着血盆大口,向邓九公咬来。
姜子牙见状忙举剑一指,口中喝道“敕令!”邓九公头顶立时起了一团白云,云中隐着一位身高过丈,形如巨灵,身披甲胄的力士,浑身金光耀目,显得十分威武。但见这力士右手起处,将鬼头抓在手中,一阵揉搓。张口阔口,露出一排森若刀剑的利齿,将鬼头吞入口中,一阵乱嚼,吃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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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康见被姜子牙破了他的法术,心中大乱,被邓九公赶上,搂头便是一刀,季康偏头一躲,将左吞肩兽砍将下来,季康大惊失色,拨马败回本队。
洪锦见状大怒,纵马舞刀,将邓九公战住,二将杀在一处,一个攻势如狼虎,一个刀法似瑞雪,二人战了七八十合,不分胜败。
洪锦乃混沌教门人,最擅左道之术,他见一时难以取胜,把玉龙驹一夹,跳出圈子外。从皮囊中取出一支三角皂旗,往地下一戳,用手一指,立有一座旗门平地涌现。洪锦连人带马,径直进了旗门。邓九公擎刀催马,也追进了旗门。
刚然进了旗门,邓九公立觉不妙,旗门以内却不见洪锦的踪影,眼前烟云环绕,四面八方共有八面阵门,邓九公每经一座旗门,脑后便传来轰的一声,眼前平地又涌出八面阵门,如此往复循环,自生变化。邓九公被困在旗门之中,纵马在内飞驰,不多时,周身酸痛疲乏,下马瘫软在地。便在此时耳边传来殷殷雷声,邓九公不由失魂丧魄,如醉如痴。
洪锦在旗门中,见邓九公倒地,哈哈大笑,提马出了旗门,将小旗从地下拔起,大喝道:“谁来与本帅一战?”邓婵玉见父亲平地失踪,当即走马飞至军前,叫道:“匹夫,还我爹爹来!”洪锦见杀来一员女将,银盔银甲,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
女将生来正幼龄,英风凛凛貌娉婷。五光宝石飞来妙,辅国安民定太平。
邓婵玉一马冲至阵前,洪锦也不答话,舞刀直取。邓婵玉手中双刀招架相还。洪锦暗道:“常言道:妇女临阵不可恋战,还是以道术取胜方为上策。”
想罢依然取出皂幡,插于地上,幻化出旗门,径直往门里去。却不知邓婵玉聪慧灵秀,见他进了旗门,也不追赶,取出五光石,往旗门里一甩,只听洪锦在旗门中“哎哟”一声,遂即纵马而出,面颊上红肿青紫,狼狈不堪,急忙收了皂旗,败回大营。姜子牙回兵进城,见邓九公生死未卜,心中郁郁不爽。
且言洪锦败回成汤大营,面颊被五光石所伤,一时疼痛难忍。他平素颇爱惜容貌,忙取出丹药敷在患处,气得咬牙切齿,将皂旗插在大帐之外,化成一座旗门。在门柱上画了道符印,遂即命左右走入旗门。此刻门中变化已被符印镇住,只见邓九公连人带马瘫在地上,军卒将邓九公绑缚牢靠,抬出了旗门。
洪锦在邓九公顶门贴了一道符印,邓九公这才大梦初醒,缓过神来,见已被生擒,垂头不语。洪锦问道:“邓九公,我来问你,你可有个女儿,会打暗器伤人,他那暗器乃是何物?”
邓九公言道:“小女邓婵玉,幼年时巧遇一位道姑,道号石矶,她传授小女一百零八颗五光石,可作暗器使用。你堂堂天朝元戎,却败在一个女娃的手下,真令人可笑!”
洪锦闻言气冲头牛,言道:“你这个反贼,本该将你就地正法,但本帅当年初下高山,也曾与你再军中共事,念在昔日的情分上,让你多活几日,等踏破西岐之后,连同姬发、姜尚、黄飞虎、苏护,一同押往朝歌听候天子发落!”言罢命左右将邓九公押往后营囚禁。
洪锦敷了丹药,一时之间难以痊愈,心中恨不能将邓婵玉碎尸万段。正在咬牙切齿之际,忽听报马报来:“营外有一位道人求见!”洪锦乃是道门出身,不敢忘本,当即传令道:“请他进来。”
少时,只见一道人飘然进帐。但见他头戴八宝鱼尾白绫冠,鬓插白鹅翎儿,五绺长须,身穿八卦道袍,窄脑门尖下颏,双目如同两点星光,背背葫芦,手中提了一根条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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