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八零 扶大厦之将倾(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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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元木真仗着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天人境,在汴梁战后直接来晋阳,那自然是赵宁想看到的。但赵宁知道这种可能性极小。

元木真孤身战汴梁的行为,看起来张狂无比,实际上对方却不是个不谨慎的人。状态不恢复到最好,不能确保万无一失,他基本不会孤身涉险。

“无论情况如何,我们都没有选择,左右不过一战而已。能做的我们都做了,胜败未到立时不可知,不必惧他什么。”赵宁有前世的见闻,信心比赵玄极要大。

赵玄极微微点头。

事实不出赵宁所料,当日元木真并未出现在晋阳。

翌日正午,元木真来了晋阳上空。

在惊骇与恐慌还未在晋阳城蔓延的时候,赵宁等人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

汴梁城。

走在昔日车水马龙、繁花似锦的大街上,陈安之忧心如焚。

店铺基本都已关门,拖家带口的百姓,正背着行囊在仓惶出奔。

小孩的哭嚎声老人的催促声,男人的咒骂声妇人的呼唤声,像是一锅煮沸的水,听得人心乱如麻。

皇帝逃了,王极境修行者们逃了,北胡大军渡河了,杨柳城守军溃退了,汴梁距离陷落也只有数十里的距离,留给百姓们求生的时间并不多。

修为没到王极境,陈安之没能跟随宋治撤离,身为陈氏子弟,他也没打算就这么逃掉。

只是望着满目疮痍的汴梁城,心中那个想要血战一场的愿望,似乎如天上繁星一般触不可及。

“滚开!都给我滚开!谁敢挡爷爷路爷爷就杀谁!”

愤怒而响亮的喝骂声,闯进了陈安之的耳中。

他循声望去,就见一群身着皂袍的官差,正挥动手中的鞭子,不断抽打、驱赶挡在他们面前的百姓。

而在他们身后,则是几名同样骑马的官员,以及好几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在这些马车后面,还跟着一群丫鬟仆役护着的,望不到尽头的载满箱子的车队。

显然,这是一支达官显贵的逃难队伍,他们即便是在出逃,依然带着诸多家财,而且还能让手下的差役、护卫开路。

那些只能挎着麻布包裹,身上没有多少银子的普通百姓,此刻本就惊恐无状,左右都是同样夺目而跑的人,哪里又能及时避开官差们的马队?

被抽打的人不计其数,被骏马撞到的人遍地都是,为了躲避他们,相互冲撞倒在地上,乃至控不住相互践踏,发出濒死惨叫的人,更是在不断蔓延。

哪怕是天崩地裂,大家都在逃命了,公平仍是不存在的。

一名抱着张嘴哭嚎的的三岁小孩儿,衣衫打满补丁的妇人,被身后一名慌不择路的壮汉推倒在地,不等她同样抱着一个小孩儿的丈夫把他拉起,官差的马鞭就落在了他身上。

眼看着高高扬起的铁蹄,就要踩落到妇人身上,满面绝望的她跟怀里的孩子即将非死即伤时,官差忽然连人带马倒飞出去,砸翻了后面好几个骑马的人。

挡在了妇人面前的陈安之,回头吩咐了一句赶紧起身,便一步步向受惊的骑队走过去,低沉的双眼满是杀气,盯着策马上前的那个四品官一字字的道:

“周大人,宰相已经下了令,让东京府的官差不得出逃,必须出面稳定街上秩序,你违抗上命不说,还敢当街欧杀百姓,该当何罪?!”

留着八字胡的周姓官员,因为陈安之挡了他逃命的路,伤了他的人,正怒不可遏的打马上前,要将拦路者打死,见是宰相之子陈安之,虽然有些意外,但却没有任何忌惮之意:

“该当何罪?到了此时,谁来治我的罪?陛下都走了,宰相的命令还有什么用?你们自己不要命了,难道就得我们都陪葬?

“劝你赶紧滚开,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

他的话说完了。

他的性命也没了。

陈安之没有再跟他废话。

他选择了果断出手。

低了低头,看到刺进自己胸中的符剑,周姓官员不可置信的瞪向陈安之:“你......你竟敢杀我......我可是四品命官!你......你不想活了?”

陈安之面色铁青的拔出长剑,冷冷道:“误国害民之辈,人人得而诛之!

“莫说你一个四品官,就算你是一品大员,这个时候我陈安之杀了也就杀了,谁能奈我何?”

周姓官员吐血栽倒马下,至死都瞪大着不甘的双眼。

站在马头上,陈安之手持滴血长剑,看向被他震住的骑队:

“从现在开始,凡汴梁城中官吏,敢不遵宰相之令守城者,有一个我杀一个!谁要是不服,就上来试试陈某手中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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