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钓的不是鱼,是寂寞(1 / 2)
春夏交织的季节,白天的热度一点点的散去。此刻太阳渐渐落山,缓缓下沉,乃是一天中钓鱼的最好时机。
汴河被拦截的“石坝”,某块露出水面的石头上,一个身着白袍中年人,正孤独的坐在石头上,拿着一根细竹竿垂钓。
正是白袍军主帅陈庆之无疑。
“你来了?”
听到背后有脚步声,陈庆之头也不回的问道,像是在跟空气说话一样。
“对,我来了。”
一个俊朗不凡的年轻人,穿着渔夫的粗布麻衣,坐在陈庆之身边,将鱼篓放在石头上,给自己的鱼竿上鱼饵。
说话的这人,除了刘益守外,不可能有别人。
“我以为你不会来。”
陈庆之双目平视河面,看着落日倒映水中,语气平淡的说道。
“可我还是来了!”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来。”
“但我始终不是你,对吧?”
两人言语交锋激烈,却又语气平静,如同闲聊一般。
“有点意思的小鬼。”
陈庆之微微一笑,他看到有鱼儿在鱼漂处打转,在试探鱼饵,似乎要咬钩了!
正在这时,刘益守将自己的鱼竿往对方那边一戳!
哗啦!激起一片水花!
陈庆之侧过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刘益守,目光里充满了不解……以及些许恼怒。
“不好意思,手滑了!”
刘益守伸出自己右手,在陈庆之面前晃了晃。
“你把这弄乱了,你自己也一样钓不到鱼。”
陈庆之嗤笑了一声说道。
“这就是陈将军不懂了。”
刘益守摆了摆手,不再多说。
陈庆之当然做不出像刘益守那样干扰别人钓鱼的事情!他也赌了一口气,给鱼竿换了鱼饵,似乎有心跟对方比一比,看谁能先钓到鱼。
很快,刘益守那边就有动静了,结果这位一拉鱼竿,啥也没有!
陈庆之差点没笑出声来!
眼前这位刘都督也算是北魏的一号厉害人物了,能把白袍军留在睢阳,就说明此人的谋略胆色,都是上乘。至于其他的,只看他把元子攸姐姐和尔朱荣女儿都搞到手,就明白对方肯定是手腕惊人!
没想到刘益守钓鱼的技术,居然连农村里五六岁在池塘边玩耍的孩童都不如!
“你看,要不要把这里弄乱,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反正我也是钓不到的。”
刘益守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声,又给鱼竿换了个鱼饵。看到陈庆之那边似乎又有鱼儿在试探,他再次把鱼竿戳了过去!
“不过我钓不到,陈将军也得空着手回去。”
刘益守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可以换个地方。这条河能够钓鱼的位置大把都是。”
陈庆之针锋相对的说道。
“可是。”
刘益守指了指红彤彤的夕阳,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庆之说道:“太阳下山,就看不到河面的动静了,陈将军还是钓不到鱼。更何况等陈将军弄到鱼,已经到了晚上,再来生火造饭,只怕到了深夜。
那时候已经没什么胃口了。
不如这样,我在那边生火,陈将军在这边钓鱼。等你钓到鱼以后,我来杀鱼洗净,架起来在火上面烤,到时候我们一起吃,如何?”
“好。”陈庆之微微点头。
说完刘益守就真的跑到岸边就张罗这些事情。不一会,陈庆之已经弄了几条鱼,两人合力把鱼杀了用树枝架起来在火上烤。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两人烤鱼不远处,源士康带着亲卫跟马佛念带着白袍军在紧张对峙,许多双眼睛都盯着篝火这边。只要陈庆之或者刘益守二人当中任何一人有什么异动,这两边就会直接动手了。
“你钓鱼不行,生火烤鱼这些倒还挺熟练的,这很不正常。”
陈庆之咬了一口烤鱼,发现居然烤的还不错,至少火候很均匀,还没有糊!
“陈将军少见多怪,以前在家乡经常跟一帮钓鱼佬去游玩,他们手里都有鱼,只有我没有。要是连生火造饭都不会,怎么好意思舔着脸去找别人要鱼吃?”
刘益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虽然这个故事听起来相当荒诞,但陈庆之直觉上就认为对方似乎没有说谎。
“既然钓不到,为何你还要钓呢?”
陈庆之疑惑的问道。
“因为我钓的不是鱼,而是寂寞啊。”
刘益守长叹一声,像是在无病呻吟,只有他自己明白究竟为什么寂寞。
“其实呢,陈将军跟梁国天子下棋下了很多年,算是至交吧。而在下马上要迎娶梁国的长城公主,算是梁国天子的女婿。我们应该算是自己人了。”
看到陈庆之把手里的鱼吃完了,刘益守又递给对方一条烤好了的。
又把手伸到萧衍这里了?元子攸姐姐和尔朱荣女儿都不够你折腾的?
陈庆之对于刘益守的野路子不太能理解。
“少年戒色,你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多女眷,将来要怎么办?”
听到对方要迎娶长城公主,陈庆之警惕心少了大半,刘益守的种种“不合理”举动,似乎也可以找到理由了。
“虽然这么说很犯贱,但陈将军看看在下这相貌。所谓戒色,不是我想戒掉就能戒掉的。如果我说在下的妾室们为了跟我一夕鱼水之欢都要打起来了,陈将军信么?”
刘益守苦笑说道。
看了看对方俊朗的相貌,陈庆之暗暗揣摩,反正女人总是要跟男人睡觉的,与其跟一个糟老头子或者奇丑无比的男人上床,倒不如找刘益守这样年轻又俊的。
都是做一样的事,但体验却是天差地别。
“不说这些了。说说看,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陈庆之正色说道,不想再去讨论刘益守的私生活如何,他又不是萧衍,哪管对方几个女人,全都无所谓。
“我会把蒙县让出来,给白袍军作为补给之地,当然,这是你们攻占的。府库里的东西,都是战利品。陈将军应该明白的哈。”
“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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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庆之在白色的布袍上擦了擦手上的油脂,微笑道:“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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