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3.是萨耶尔啊,那不奇怪了(1 / 2)
黄昏已经将那名屡败屡战的魔女明细呈上,路禹打算借此把话题转移向即将决出胜负的七阶魔法师试炼,他认为所有人都会对这位没有归属的“野生”魔女抱有兴趣。
然而泽尼尔、罗耶,还有诺埃尔仍旧静静地注视着他,他们锐利的眼神中带着更深层的恳切之意。
环视四周,众人皆是如此。
何等,神奇……
梅拉数千年历史,无数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阴谋诡计,勾心斗角无所不用其极,最终在巨龙霸主时代终结后迎来了第一次大范围的统一。
那只曾经遮天蔽日的巨鸮最终倒在了历史长河之中,那伟大的帝国所诞生出的迷幻的梦境,宏大的愿景,美好的祈愿迟早会随着亲历者雪怪,彻底埋葬于黄土之下。
四大国时代初期,他们携手合作,开创了仍被雪怪与无数学者怀念的辉煌时代。
中期他们却攻伐兼并,摩擦不断。
斯莱戈屠龙,梭伦建立种族层级,科德佐恩暗影卫队肆虐,教国宗教侵略。
直至劳伦德现身,这场持续了三百余年的混乱,才在付出了诸多先贤毕生精力,满腔热血之下得以平息。
而此时,已是四大国时代末期。
野心家慑于煌煌大日,被迫隐匿。
凶戾之徒畏于光辉教义,惶恐不安。
自西北瞭望森精领吹起的风,吹拂过泼洒了龙血的怒火山脊,扑进斯莱戈深水港咸腥的海风带起粼粼波光,海鸟婉转的鸣叫穿越霜雪三岛,遍及恶兽伯爵领,向着辽阔而又陌生的梅拉之东茫茫群森蔓延而去……
劳伦德压制了梅拉八十年,这也是梅拉自辉煌时代结束后,最平稳,祥和的八十年。
然而身处这个时代的人们却不知道这是混乱大幕揭开前最后的安宁,直至血流成河,人们蓦然回首,方才惊觉平和的日常如同连续不断的奇迹。
经历了魔力潮的剧变,平稳,已经成为了梅拉每个人最奢侈,却又求而不得的易碎品。
一个时代结束的标志就是它开始被浪漫化。
曾经,人们怀念那遥不可及的辉煌时代。
现在,人们渴望再迎一位“劳伦德”。
民众的观点相对质朴,而泽尼尔等人却并非寻找劳伦德的影子,只是相较于父辈逐渐意识到……梅拉如此辽阔,足以容纳下他们所有人。
在传送魔法与通讯魔法无法更进一步缩小管理成本情况下,一个庞大而臃肿的国度,其下场大概率与梅利亚斯无异。
在诺埃尔最先缩减疆域,以应对愈发恶劣的魔力潮波动时,泽尼尔便立刻意识到了这番大胆、前所未有,能被称之为“只有诺埃尔才能做出的疯狂举动”的核心目的。
紧接着是教国光辉院、塔妮娅,以及后知后觉的罗耶。
俄偌恩规模巨大的元老院议事会源自于强烈的外部危机,危机促使他们必须团结一体,危机促使这一形式在资源调度、整合,力量集中层面显得高效、简洁。
然而梅拉没有外部危机,四大国互相的摩擦与潜藏的争霸念头都是试图跨越魔法、生产力限制,踏上梅利亚斯亡国之路的鲁莽尝试。
既然如此……那就不争吧。
梅拉以西,资源充裕,人口众多,土地富饶,均分五份尚且绰绰有余。
缓冲地带的城邦、小国家再度履行他们的历史使命,成为大国之间的防火墙。
狄维克“光荣战死”。
拉文尼斯被软禁。
达斯米洛高层血流成河。
上一代人的矛盾、野心都已随着魔力潮呼啸的风吹散,化为尘埃,随风而去。
这一代人的嫌隙则在泽尼尔的主动退让中,以罗耶公国与绿荫领彻底握手言和告终。
“你推动了,也见证了,至少,该负起责任。”塔妮娅直言不讳,“觉醒者的旗帜……你让我走上的这条道路,可不轻松啊。”
这是塔妮娅第一次谈及这场跨越了数年的阳谋,她想通了,但看上去也接受了这份使命。
许久的沉默过后,路禹轻叹。
“试炼将会每六年举办一次,假如在下一届前,工匠组提前完成了所有必要的准备,我会停留到试炼结束再离开。如果下一届不行……那就再六年。”
七阶魔法师试炼于谈话中落下帷幕,场外议论不断,只不过话题不仅仅集中在横空出世的魔法之上了。
“为什么晨曦领的考官给那个魔女发放了凭证?”
“她分明没能击败考官,就连抵抗都抵抗得很狼狈。”
“这算什么,赤裸裸的黑幕交易吗?”
作为唯一一位得到了考官手中凭证的试炼者,魔女香荆同样满脸困惑,直至拿着凭证出现在属于晋级者的区域,看着检验凭证的晨曦人,她仍深感一切不真实。
身为一名野法师,香荆的知识基本来源于野法师群体的交易,这种互通有无的私密聚会是他们打破群体性知识垄断的方式。
野路子出身的法师施法往往粗犷,讲究力大砖飞,技巧与细节方面较为粗糙,香荆也是如此。
试炼伊始她就明确了自己的目标——不求名次,尽量在晨曦领的保护下积累经验。
而这个目标最终将她导向了……新绿。
其实自知无力与其他人争夺晋级名额的她第一选项是塞拉,传闻中,这位前神选掌握了包括种类繁多的魔法,近距离欣赏施法也会对自身大有裨益,最重要的一点是……塞拉擅长疗愈魔法,如果出现意外,也能快速恢复。
枯萎狼人的出现打断了香荆寻找塞拉的进程,并最终将她追逐至新绿的面前,这场被梅拉最高意志们全程注视的挑战由此展开。
“为什么……”香荆看见了打着哈欠的新绿出现在不远处,急忙上前追问,“我根本不是您的对手啊,这样不会有失公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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